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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圣城雷罚

珍珑幻界是离尘圣院创立者左悟川的战技秘法,沧澜八大战技分别是瞬、御、魂、封、斗、阵、创、圣。像奕寒的清虚、玄胄、疏影,便是御战技的极致境界。安秋素的瞬战技月华,折瑜上师的魂战技伏念、困灵,都是各自战技的极致。何谓离尘境?修士须有凭虚立空,逍遥天宇的能力,并且至少参透一种战技的极致境界。

每一种战技都能演化出无穷的奥妙,不同战技的完美结合就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战技秘法。相传在沧澜纪元之前的文明,稍有能力的修士就能遁地飞天。后来天地法则突变,沧澜大陆的人想要飞行,必须达到离尘这种高深的修为,或者借助离尘境强者的飞天遁器。

离光帝国时期,各种修炼功法大行其道。最后存在于沧澜大陆的主流修行方式只有两种,战技和术法。沧澜战技糅合了卷帙浩繁的修炼法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终于在三百年前的魔渊战争中,获得了沧澜大陆绝大多数势力强者的推崇。而术法就显得黯淡了,近三百年再也没有出现威震大陆的强大术士。

沧澜战技将世间修士划分了九层六品四境,四境其实是相同级别强者的不同称呼。东天羽化,西天离尘,北天真武,南天涅槃。只是如今,沧澜大陆各方强者普遍认为离尘更能定义这个境界。而达到离尘境的强者就是所谓的境域级。离尘境之上的强者轻易不会行走在人世间,他们闭关于崇高的八座不朽圣城的某处。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一个传奇,每个离尘之上的强者的故事都是一本壮丽的史诗。在他们身上,岁月已经展现不出摧残的侵蚀,那种亘古不朽的气质,只有在八座与时空同存的圣城内感知得到。因为世间难寻,谁也不清楚那种境界到底如何。只能笼统的称之为传奇强者,他们的境界就由他们自己去命名。

安秋素是见识过奕寒深不可测的战力的,他的瞬战技、御战技、斗战技都能达到了极致境界,而且不止一种极致。

“或许奕寒殿下会成为最年轻的传奇强者”。安秋素心中默念。

折瑜上师的珍珑幻界就是魂战技与创战技的完美结合,而传奇强者左悟川的珍珑幻界就更加恐怖。离尘圣院的第一上师曾透露,那是五种战技的融合。也就是说,折瑜的珍珑幻界只是战技秘法的雏形。

术法的时代早已过去,那万年前无比辉煌的修炼方式在今天日渐疲颓。三百年前崛起的顾林佩让沧澜的术士们看到了希望,也就在三百年前,奥川帝国建立。那个说出‘我之所见,尽皆奥川国土。’的独裁者已成为了历史。昙花一现的术法复兴恰如回光返照的奄息病人,只能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悲歌里迎接死亡。

奥川的四位七弦术士陷入了无知无觉的虚空里,他们观感不到彼此。恍惚间,他们看见了无比深远的漆黑处,星辰的亮光。遥不可及的光给人以放逐式地空寂,他们听不到自己的咆哮,看不到自己的形体,只有悚然的星光。

“理论上七弦术士的威能相当于离尘境的强者,现实却远非如此。他们出于贪婪掠夺的欲望,膨胀着恶意的思想。这种毫无心境支撑的狂躁力量,充满危险。术法修行越高,就越容易陷入真与幻的漩涡。可以把他们比作疯子,拥有力量的疯子”。

奕寒看着陷入虚幻的奥川四人,他们无法操控自我的身体,甚至是脸上的细微表情也做不到。

安秋素环顾周围的漆黑虚空,倒吸一口冷气。这仅仅是离尘圣院的第八位上师,就有玩弄四位七弦术士于股掌之间的手段。她在想,如果此时自己用催枯匕首刺碎他们的心房,想必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暗袭行径,不屑为之”。折瑜目光清冷,她像是知晓安秋素内心的疑惑。

楚凉月不解地看着奥川四人,他们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现在怎么一动不动的?

“奕寒,他们是死了吗?那个人的身上都是雪”。

“嗯?”折瑜有些讶然,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不太起眼的小丫头。奕寒淡笑不言,楚凉月的不寻常之处很多,看来日后离尘圣院的老头子们要惊掉下巴来了。

楚凉月身上没有一点点修行的味道,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平凡人竟能无视可以困住离尘强者的珍珑幻界,折瑜投以奕寒疑问的眼神。

“她是流苏姑姑的女儿,现在是我妹妹”。

折瑜听到了奕寒的魂念传音,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是那位的女儿,看透这幻界就说得通了。

奥川四位七弦术士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们通过脑海中的魂念印记得以沟通。

“祭祀大人,我们只能强行破开这个幻界了”。

“苍桀,你还能感知到术法的存在吗?”

“风皋统领,皇帝陛下曾赐予你一颗碎虚法球,现在能用吗?”

“可恶,什么都是虚幻,我感知不到空间容器的精神印记”。

折瑜饶有兴致地听着四个人的交流,她素手轻挥,整个空寂的幻界出现了纵横交错的金光格网,正好构成一副棋盘。

七弦术士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看到立于虚空中的奕寒嘲弄的目光,心中大骇。

“席休祭祀,离尘圣院向来不做偷袭这种卑劣的勾当。我说过和你们下一局棋,而你们的生死就在这金色的棋盘之上”。奕寒说着手中凝聚出一颗颗耀眼的白色光球,他伸出手示意席休。

席休祭祀阴沉着脸,对于棋道,奥川的术士多有钻研,他也是此中高手。这方寸之间隐藏着惊心动魄的杀伐,是意志的交锋。秋毫之失,毫厘之差都能决定局势的走向,只是不明白奕寒为何给自己机会,仅仅是对于棋道的自信?或者出于胜利者的玩弄?

“奕寒上师,皇帝陛下素来对您推崇备至。如今,离尘圣院的先师和学子都安然无恙,我们何不放下兵戈,两国亲善呢?”席休语调恭谦,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奥川与云之那宿怨太深,离尘圣院与你术士团更是势如水火。我们没有玉帛之交的可能,今日只是离尘圣院反击的序幕,你们能够名存云之那的历史,不觉得荣幸之至吗?席休阁下,我们开始吧”。

奕寒拒绝了奥川的提议,他们就像潜伏的毒蛇,在你掉以轻心时给予致命一击。

“既然如此,我就顺应上师的雅兴,也让诸位明白,奥川并没有忘却离光帝国的传统”。席休凝聚出黑色的发球,他弹指一射,法球飞入金色的棋盘内。

两人快速地投射法球,对弈的双方都一脸轻松的样子,仿佛这真是一场风雅高士的闲情。

三位七弦术士默默交汇了眼神,也都安静地观棋。

奕寒气度潇洒,他的白子在棋盘中慢慢占据了上风,而席休的额头慢慢出现了汗珠。席休越发有步履维艰之感,白子像是坚不可摧的雄关,又像悬在头上的利剑,他甚至出现了厮杀声的幻听。

楚凉月墨玉般的眼眸求助似地看着安秋素,可能这个姐姐不是那么的清冷,她好像对自己有一种由衷的尊敬。

“殿下占据绝对的优势,胜负已经明了了”。

安秋素笑容柔和,她伸手摸了摸楚凉月的白嫩脸颊,恍然又觉得失礼,正要告罪,却听到楚凉月清脆的笑声,不由哑然。

席休擦了擦汗水,他躬身向奕寒深施一礼。

“上师棋力高深,在下心服口服”。

奕寒的脸上波澜不惊,金光棋盘上的黑子消散,只剩下耀眼的白子。

“不过,仅以这珍珑幻界就想将我等留下,未免太自大了”。席休话锋一转,苍桀等三位七弦术士早已暗中积蓄了术法之能,一颗碎虚法球缓缓升腾,在四人的头顶闪烁着扭曲的雷霆。

席休托举着碎虚法球,他的周身充斥着猛烈的强风,苍白的雷光闪烁,显露他狰狞的面庞。

“折瑜上师的珍珑幻界有些缺陷,只有幻界而没有珍珑。不巧我对封战技和阵战技颇为精通,这珍珑之局就是给你们布置的”。

“大言不惭,集合了四位七弦的全部术法,还有这摧山填海的碎虚法球,区区珍珑幻界又如何抵挡?”鲜少说话的风皋统领怒声道,这珍贵的碎虚法球是奥川皇帝的赐予,也是他骄傲的荣光,两位离尘上师又如何,珍珑幻界诡异精妙又如何?

“封尘雪原就是你们的葬土,这是你最后的遗言吗?”折瑜上师清冷地问道。

纵横的金光棋盘围成一个巨大的光网,上面燃烧着金色光焰。这等景象,远超孤辰炎庭的伏念魂网。

越发不稳定的碎虚法球扭曲了幻界的空间,透过条条裂缝可以看到冰封雪原的景象。

“你们终究留不下我等,奥川的怒火必将云之那焚为废墟!”

封尘雪原的上空阴云密布,一道接天的闪电从云端狠狠地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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