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轩这一辈子就见不得两件事情,女人的眼泪,父母的委屈,现在可倒是好父母双亲是见不到了,只剩下女人的眼泪了,这时女子的哭声又勾起了张宁轩对往事的回忆,而回忆中又带着心碎。
“走,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张宁轩走出了房间,叫上门口的四个贴身护卫。
前堂之中一位女子身着一袭素白上襦和长裙,上面刺绣着朵朵兰花,发髻低垂,簪已落地,面容清丽而又白皙,两眼泪光闪闪,双手紧紧抱住了大堂之中的一根粗大的中心圆木柱,死活不肯放手。
后面两个打手一般模样的人,身着黑衣,衣服上绣着一个万字,还加了一道白色的圈圈,正站在女子的身后要将白衣女子强行拖出去。
大堂之内有两桌客人在喝酒吃茶,对这样的事情他们置若罔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仿佛是两只蚂蚁在打架一样,而店内的伙计也是睁眼看着热闹,对白衣女子的求救无动于衷。
此刻,于管家不在大堂之内,估计是出去办什么事情了,整个大堂之中一片冷漠。
这种事情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就像上次张宁轩和乌八的事情一样,要是什么事情都管,今天来个乞讨的,明天来个求救的,后天来个避难的,谁有那么大的实力和精力来管啊。
白衣女子的求救声越来越大,那两名打手也变得更加恼怒了,抓住了白衣女子的腿部狠狠向后一拉,呲嘎的一声,白衣女子的下裙被撕得断裂,一对雪白小腿显露无疑,一双白色的布屐包裹着一双玉足更是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当白衣女子看到张宁轩一袭白色大衫而来时,顿时向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哭诉着喊道,“大人救命啊,大人救救小女子吧。”
看到这幅惨状,张宁轩早上回来时,一路上所见的难过之情还未消解,顿时心中怒意丛生,先是微微一怒道,“先住手”
说完,双手环抱,稳如泰山地站定在大堂中央,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
白衣女子听到了之后,仿佛像是在大海上漂泊了很久,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孤舟一般,松开了圆木柱子,快速地向张宁轩的位置爬去。
那两个不开眼的打手仿佛没有听见张宁轩的话似的,看见女子松开了圆木柱子,立刻像野狼一般扑向白衣女子,抓住了白衣女子的后脚,拼命地往回拉,想要将女子拉出大堂之外。
女子更加的着急了,双手的手指都将地面划出了道道指痕,拼命地想要向前爬去。
张宁轩的手一挥,四名护卫立刻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将女子解救下来,那两名打手站定身形,望着前面一身白衣的张宁轩问道:“你是谁呀?敢管我们万利赌坊的事情?”说完,用手指指了指前胸的万字。
望着眼前这两个不知死活和自己装蛋的小瘪三,张宁轩先是微微笑了笑,“我不是管你们万利赌坊的事,我是管你们两个听不见本王的话。”
“你说什么了?我们怎么没听见?你再说一遍什么王?”两个打手笑了笑,没有将张宁轩放在眼里。
万利赌坊在整个集镇中也是一股庞大的势力,本身做的就是丧尽天良的生意,能不养活一些打手吗?万利赌坊本地就有百十号人马,平时看家护院,有事的时候,连催债带抢劫,集镇中的一般势力还真不敢招惹他们,所以,万利赌坊的人在镇里都很嚣张狂妄。
张宁轩看着两个打手微微一笑,朝着四个护卫又一挥手,四兄弟自然明白主子的意图,两个对付一个,上去三拳两脚便将两个打手摁倒在地,将两个打手的头死死地压在地上。
两个打手被制服之后仍然不服,嘴上还在叫嚣着,“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
张宁轩弯下腰来,用眼睛扫了两个打手一眼,缓缓地说道,“不用你们两个叫唤地厉害,一会我就让你们两个哭都找不着调。”
“起来吧,今日也算你我有缘分,本王就做个好人。”张宁轩对着那名白衣女子说道。
“其实,今天就看在你和我穿的这白色的情侣装,本王都要帮你一把,算你运气好。”
“情侣装是什么?”白衣女子用手支撑起上身低眉小声问道。
张宁轩没有理会白衣女子,笑着对四个护卫问道:“你们说耳朵不好使应该怎么办?”
王熊嘿嘿一阵傻笑,回答道,“轩王,您就看好戏吧。”
说完抡起大巴掌照着其中的一名打手的双耳处,一顿大耳雷子,啪啪扇的这个响啊,都惊呆了那两桌客人,白衣女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好像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样。
陈氏兄弟同样的巴掌招呼着另一个打手,左右开弓,不一会两个打手就被打的头晕眼花,头昏脑涨,两眼直冒金星,两边的脸蛋肿的跟猪头差不多。
看到两个坏蛋受到了惩罚,白衣女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您是不是可以停手了?”
“一边待着去。”张宁轩的语气有些怒意,呵斥着白衣女子,心里暗道,今日救了你,你还敢对本王指手画脚的。
白衣女子确实听到张宁轩的话了,吓得默不作声,坐直身子,向后委了委身子,靠在了圆木柱子上。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张宁轩问下身子,低头直直地注视着两个打手,小声地问道。
“我叫万三,他叫万四。”王熊手低下的那名打手回答道。
张宁轩哈哈一阵大笑,笑意中带着一股冷意,“你们俩的耳朵不是挺好用的吗?我这么小声你们俩都能听到,我刚才那么大声怎么会听不到呢?”
“我们,我们,”万三张着大口想要辩解,但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总不能说我们刚才拿你说的话当个屁了吧,那样的话恐怕都看不见下一分钟的太阳了。
“你们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有点耳背,现在几巴掌扇的正常了?”张宁轩呵呵一笑,转过头便不再理他们。
眼睛转向了那位白衣女子,问道,“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欲言又止,想要说,但是又像不敢说,或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样子。
“说,本王给你做主,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本王顶着。”张宁轩一声断喝。
张宁轩的话刚说完,白衣女子的正欲开口之时,突然,外面的天空,晴天转霹雳,毫无征兆地降下两道闪电,咔咔的雷声随之而来,更巧的是两道闪电正好咔咔两闪劈断了客栈外面的凉茶旗幌。
大堂内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因为刚才的张宁轩的说话声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居然应验的这么快,大家都张开大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望着张宁轩,好像是看到了本世纪最可怕的一个笑话一样。
两道闪电过后,望着掉落下的旗幌,张宁轩心里也是一惊,这是开什么玩笑啊,这样的话以后真不能再吹牛了,这几天的怪事怎么这么多,但是,也就是一刹那间,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看到没,春雷滚滚,万物复苏啊,和六月飞雪差不多啊,必有冤情啊。”张宁轩这几句话狠狠地顿了顿。
两道闪电和阵阵雷声过后,外面的天空渐渐地恢复了宁静,在场的众人也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万三和万四的脸上又变得难看了,其实被打成猪头后,本来也看不到表情,两道闪电过后,两个打手的内心是一阵狂喜啊,心想,让你说大话,还你顶着,怎么老天不一个炸雷劈了你呢,哪成想居然没有劈到张宁轩,心中一阵失落。
白衣女子望着年轻俊美的轩王爷,如此神奇的一位王爷,紧张害怕的情绪也逐渐舒缓了,开口讲述道,“臣妾小名念姗乃是来自中原,乃是隋朝王室的旁支血脉,前些年嫁给了现在的相公,后来遭逢乱世,流落至此,而我的相公来到此地后,不思进取,沉迷于赌博,逐渐将家业败光,又欠了一身的赌债,还在赌坊借了巨额的高利贷,欲把我偿还给赌坊还债。”
“我死活不从,从家里逃了出来,这不,赌坊的人要把握抓回去卖到那种地方去,我真是遇人不淑啊,我的命好苦啊,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吧。”说着说着,白衣女子的眼泪如流水一般滑落下来。
“他家的相公可是白纸黑字将她押给了我们的啊。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啊。”万三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补充着。
张宁轩注视着这个叫念姗的女子,心中一阵感叹,红颜薄命啊,这种事情现在真的就发生在眼前。
“这位女子押给你们赌坊多少银子啊?”张宁轩看向万三和万四。
万三抢先回答道,“不多不多才五百两,怎么大人您要为她赎身啊?”
“赎身是赎不起了,家里家外一大家人都等着我养活呢。”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女子就下来呢?
望着外面掉落在地的旗幌,突然,张宁轩给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郑重宣布,“从此以后,这个客栈改名为和平客栈,凡是能进入这道门槛的,本王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无论他过去是什么人,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责。”
店小二赶紧出去收拾旗幌,然后去定制一个新的招牌,和平客栈,同时心里暗道:“我的爷爷啊,你能罩住吗?你又能罩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