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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河洪水

宁静的夜晚,皓月当空,夜华入水,囚龙部落的族人们经过欢愉的晚会以后都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地隐隐传来阵阵轰鸣声,很轻微,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直到“天河洪水~~”一声惊恐的声音颤抖着回荡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族人们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纷纷从睡梦中跑了出来。

天河洪水,十万里大山中没有哪个部落不知道四个字代表在怎样的恐怖。

传说千年前,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在不周仙山下大战三天三夜,共工不敌,便用他的最强法宝翻天印怒触不周仙山,而这不周仙山乃是盘古之躯所化,盘古开天地以后手擎天,脚踏地,盘古日高一丈,天地日远一丈,如此万万年,最后盘古力竭,便以身化为这不周仙山顶天立地,成为了擎天支柱,共工将不周仙山撞断,天柱崩塌,苍穹破漏,天河水便从这个破洞中下落人间,共工不顾天河水给人间带来的灾难,借天河水之力与祝融继续大战。凡人们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赢了,他们只知道这下落凡间的天河水从此便在这片大地上肆虐,给人们带来了无穷的灾难。

再说后离一家听到这声嘶吼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少昊趴在门前的地面上,将耳朵贴在地下听了一下站起来,“父亲,母亲,快往山上跑,洪水马上就要过来了。”少昊神情有点慌张了。

“不要慌,他娘,进屋收拾一下,”后离冷静的吩咐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别傻站着,进来帮忙。”

后羿少昊这才反应过来进屋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后离进到地窖将家里存的一些干肉背在肩上,他只有一只手,动作有些笨拙,少昊收拾了一些衣服,还有他的那根骨制长矛,后羿肯定不能忘了他的囚龙弓,顺带着拿了一壶箭,临出门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兽皮袋子,这是家里存的一些稻米,本来母亲拿出来是准备明天洗干净了倒进地窖酿酒的,后羿见了也顺手将它背在肩上冲出了家门,外面已经是一团乱麻。

后羿一家人随着人流跑出了部落,在丛林中朝着神女峰跑去,因为神女峰是离部落最近的一座高山了。

当他们跑到神女峰山脚的时候,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少昊回头,只见一股滔天的洪流漫过部落后面大山的山梁冲了下来,声势浩大且迅猛,眨眼的功夫便冲进了部落,将部落里的房屋冲毁,摧枯拉朽,不消多久就该冲到神女峰山脚了。

突然,一只剑齿虎从旁边的树丛里冲了出来,少昊本能的将自己手中的长矛对着剑齿虎,剑齿虎也发现了少昊,警惕的望着少昊,嘴巴里发出阵阵低吼,身后的后羿也准备弯弓搭箭。

“不用管它,赶紧走。”却是后离见了这只剑齿虎并没有大惊小怪,这是身后有传来一声巨响,原来又是一股浪头打在身后的山梁上冲了过来,剑齿虎见了也没心情管少昊,转头朝着山顶跑去。

少昊也不敢耽误,扶着父亲朝山顶攀去。

懒得用更多的文字去描述这股洪水时如何的声势浩大,因为更加让人震撼的,是在众人攀上山顶以后发生的。

当众人攀上山顶,洪水也将整个山峰围了起来,数百丈的神女峰现在是有二三十丈的高度露出水面,逃离了洪水的噩梦并没有让少昊后羿等人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相反他感觉自己才脱虎口,又入狼窝,因为他发现,不大的山峰上现在挤满了各式的猛兽,当然也有一些吃草的角羚什么的。

少昊紧张的握着手里的长矛,后羿也拉满了弓箭。这时父亲后离却让他们放假了武器,而那些猛兽也奇迹般没有选择攻击他们,就这样,后羿一家跟部落里的族人汇聚到一处,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其他野兽也各自有族群的跟族群一起占一块地歇了下来,没族群的独自找地方休息去了,就这样一夜相安无事的等到黎明的到来。

天亮后,水中不断有一些猛兽飘过来,有的死了的,族人或者野兽把它们捞起来,当做食物吃掉或者储备起来,有些活着的,也让它们占一块地方休息。

“父亲,这洪水要多久才会退掉?”少昊捞起一只死掉的角羚扔在岸上朝父亲问道。

“天河洪水一只在这十万里大山之中肆虐,如果它只是经过这里,快则几天,慢则几十天就会退去,如果它到了这里停了下来,那就不好说了。”后离手臂有伤便坐在一边休息没有帮忙。

“你说这洪水时从哪里来的,水不是到了一个最低的地方就该停下来吗?0”少昊好奇的问道。

“天河洪水的确会在一个最低的地方停下来,一停就是几十年几百年,可是,水是可以化作云再化作雨水的,当它化作水降到地面,就会流到一个新的地方,希望这股洪水,只是经过这里吧。”后离叹了口气,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后羿少昊也一刻不停的从水里捞起来一些木头或者野兽的尸体什么的晒成干肉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又度过了两天。

当第三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快看,你们快看,水,水停了......”

少昊听到尖叫还以为哪只野兽饿极了暴起伤人,却见大家都跑到水边,望着眼前的一片汪洋惊慌失措。少昊不明所以的来到水边,初时还没感觉,片刻,他发现一个让他绝望的现象......

水停了,天河洪水停止了流动,也就是说,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这里都将是一片汪洋,大家在这里,虽然没有被水淹死,也会被困在这里被饿死。

少昊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洪水发愣,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父亲后离来到了他的身边。

“父亲,水停了,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后羿跑了过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不要怕,我们只要坚持到冬天来临就可以离开这里。我们有这么多的食物,肯定能够坚持到那一天的。”后离用那只断臂将后羿也揽在怀里安慰道。

“冬天我们怎么就能离开了呢?”少昊好奇的问道。

“当寒冬来临,洪水的水面上就会结起数尺厚的坚冰,到时候你们就能踩着冰面离开这里了。”少昊和后羿并没有注意到父亲这里说的是“你们”,只是在绝望中看到一点光明,欣喜的点点头。

就这样日复一日,大家在这神女峰上也都相安无事,只是少昊经常会站在神女石像面前傻傻发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神女瑶姬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有一天,一只饿极了的针毛暴熊来到后离面前,后离以及旁边的后羿少昊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当初咬断父亲手臂的那只,少昊刚准备拿起长矛,后羿刚准备搭箭开弓父亲却制止了他们,反而转身从他们储存的干肉拿出一大块丢给了暴熊,暴熊并没有将干肉吃掉,而是转身走开,少昊出于好奇跟了过去,却发现暴熊将干肉衔到神女峰的背面,在那里有一只小熊崽子正在等着它,暴熊一口都没吃,而是将所有的干肉都给了熊崽子吃掉了。

从那一天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暴熊都会来找他们拿一块干肉,当然也有别的野兽过来,但父亲都没有拒绝,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后离他们一家所剩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和他们一样的还有那些吃草的角羚也没有了食物,因为秋天来了,山顶的草本本来就不多,现在又都枯了,没有新草长出来,它们也就没有了源源不断的食物,这是少昊渐渐的发现一个现象,所有年老的野兽都很少吃东西,还有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是,他以为这是它们对小辈的一种关爱,一种本能,却不知道另一个他永远都不能接受的原因......

知道又过了半个月,后离一家已经完全没有食物了,这时,那只暴熊又来了,少昊本想将它赶走,却又被父亲拦住,父亲转身拿起少昊的长矛走了过来,这时暴熊的身后传来一声嘶吼,却是暴熊的小崽子跟了过来,暴熊转身也朝着小熊吼了几声,似是告别,似是嘱咐,甚是凄凉。当暴熊再次转过身的时候,父亲用长矛抵在暴熊的心口上,“大山的法则让我在此终结你的生命,这是对大山法则的遵从和维护,是种族延续的纽带,我以大山之名终结你。”说完,父亲的长矛便深深的插进了暴熊的心口。

看到这一幕,少昊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暴熊看到他们没有了食物所以前来报恩,直到第二天,部落族长后冢将手中的囚龙木杖交给他的孙女后裳,然后来到一只剑齿虎的跟前,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看着老族长被剑齿虎吃掉,少昊终于感觉到一件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父亲,你会不会也会......”少昊不敢再问下去,此时后羿只是痴痴地望着老族长并没有注意到少昊的话。

“孩子啊,父亲一生已经拥有了你的母亲,有了你们,有了这个家庭,拥有了父亲想要拥有的一切,当那一刻到来,父亲会用生命去守护着一切,不要悲伤,因为父亲已无遗憾!!”后离眼中充满了爱怜的望着少昊。

“父亲!”少昊扑进父亲的怀里,低声哭泣,少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猎杀猎物的时候都要祷告,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并不仇恨咬断他手臂的暴熊,大山的法则是什么,原来所有的生灵在这片大山里的所有的行为都是按照大山的法则在行事,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种族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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