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花瓣来到了一座废楼里。她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了。花瓣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她锐利的眼睛发现了正在破饭盒旁争抢食物的三只老鼠。那是三只刚长全毛的幼鼠。此刻花瓣的胃里长出了一把钩子,从毛茸茸的嘴里伸出来,飞快地伸到了幼鼠们跟前,三两下就把两只幼鼠钩到了胃里。等钩子再伸出来去钩第三只鼠时,花瓣却停止了动作。她看到那只幼鼠呆在那里,眼睛茫然地望着她。花瓣就收了钩子,伸出母性的舌头去舔舐幼鼠脸上的污物。幼鼠闻到了兄弟们的血腥,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一激灵,这才想到了逃亡。花瓣就追。追到了一块楼板的下面。幼鼠不跑了,他伏到一只大鼠的身下,瑟瑟发抖,尾巴也紧紧收缩起来。
花瓣上前,一口就咬住了大鼠,却发现是一只死鼠。鼠头被砸瘪,血迹还没有干。花瓣松口,将大鼠翻过来,就带起了大鼠身下的幼鼠。那只幼鼠的小嘴正叼着大鼠干瘪的奶头。花瓣就想到了自己的五个孩子。她吃掉了大鼠。然后把那只幼鼠带回了涵洞。
花瓣把圆鼓鼓的奶子献给了孩子们,也献给了那只幼鼠。花瓣对孩子们说,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六的娘,你们就是小六的兄弟。
幼鼠小六在兄弟姐妹的包围里,也变成了一只小花瓣。
猫与狗
斑点听说花瓣收养了一只老鼠,就跑来看她。斑点来到涵洞的时候,花瓣正带着孩子们翻跟头。整个涵洞里弥漫着猫与鼠欢快的叫声。
斑点就汪汪了两声说,花瓣花瓣,请你出来。
花瓣就跳出涵洞,跳到斑点的背上,前爪挠了斑点一下子,你这奸细不守着主人,来我这儿干什么?
斑点趴在地上,眼睛湿湿地说,主人又有了新欢,一只西施犬,一只京巴狗。我已经狗老珠黄,连从饭店带回来的狗食也吃不上了。
花瓣咪呜一声说,活该!
斑点望着涵洞点点头,看你多好,自由了,健壮了,孩子也大了。我也要离开那没良心的主人了。我要过一种自食其力的生活。宠物也不能总被人宠着。
还没等花瓣搭话,斑点又说,临走之前,有件事求你。我也快生了,但不知是哪只狗做的孽。你能不能替我带带孩子,就当你自己的孩子养着!
花瓣低下头去,看了看斑点硕大的肚子,细眯了眼叹口气,最后还是答应了。
几天以后,涵洞里又多了四只肉乎乎的斑点狗。
猫与猫
黑太岁来向花瓣要孩子。黑太岁说,花瓣我去过你家多次,都没有见到你。是斑点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我就带着蓝丝来看你。
黑太岁这样说着,就把他身后的一只俄罗斯猫拉到了花瓣跟前。花瓣斜眼瞅瞅这个蓝眼睛蓝身子的蓝丝,想立即冲上去挠烂她的眼睛,可还是忍住了。
蓝丝把一条围巾围到了花瓣的脖子上。黑太岁说,这是蓝丝从国外给你带来的。蓝丝说要和你做好朋友的,我们也曾经是好朋友对不对?我们不应互相仇恨对不对?
花瓣把猫、鼠、狗们都叫到了涵洞外面。她坐直身子,两只前爪颤抖着,孩子们,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黑太岁!黑太岁,你这回有时间和我讲大道理了?我被主人暴打赶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挥霍堕落?我在涵洞里难产的时候你在哪里寻欢作乐?我忍饥挨饿拉扯孩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潇洒享受?你这没良心的畜——生!花瓣的眼里冒出了火,花瓣的胃里又长出了钩子。花瓣把钩子伸出体外,狠命地钩住了黑太岁的脖子。
蓝丝惊叫一声,就要往前冲,被黑太岁拦住了。黑太岁说,我是畜生,但不是没良心。花瓣,我喜欢流浪,也喜欢过你。我为你挨过斑点的咬,为你挨过你家主人的打。那一次我去找你,还没到卧室,就被发现了。狗咬人打,我的下体遭到重创。我被扔到垃圾池旁,是蓝丝在大清早发现了我,是蓝丝的主人救了我。我也有了主人,我不再流浪。我们的主人才是一个好主人。他从不把我们当畜生看待,他照顾我们,理解我们,包括我们的爱……情。我在主人家和蓝丝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但遗憾的是我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我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来找你。花瓣,让我带走孩子吧,我会给他们一个好环境的。你还有鼠儿子和狗儿子,你不会寂寞的!你要是想一起去,也行,鼠和狗就……就扔了吧!
花瓣把黑太岁的脖子钩出了血。她又钩下一块肉来,她把肉囫囵着咽了下去。然后发出了泣血的呐喊:想带走孩子,休想!想让我扔了鼠和狗,没门儿。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们就是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会跟你走!你们给我滚——
鼠、狗、猫们一齐嚷道,滚——滚——
从今天起去学它吧。永远不太迟,一切才开始。
一切才在开始
文/[俄]康·巴乌斯托夫斯基
在造物者的眼里,一切永远是在开始。
狂风过后,昨天我走过花园,看见一株老树倒下去了。我在心中叹息,老树的生命结束了。
但我听见造物者在说:“看看它身边的幼苗吧,一切才刚开始!”
秋冬近了。在凉风中,我自己沉吟着道:“一年了,又快是一年的结束了。”
但我听见造物者在说:“听听春天的脚步声吧,她会带着新的一年到来。一切才刚开始!”
当我后悔没有从小就学好一门学问的时候,我埋怨自己,并且说:“迟了,太迟了。”
但我听到造物者说:“从今天起去学它吧。永远不太迟,一切才开始。”
我遇见一个失恋的青年,他颓丧地说:“完了,一切全完了。”
我便以从造物者那里学来的语气,对他说:“你的爱情并没有失去,因为它根本还没有开始!”
如何把自己的短处转换成长处,因为有理想在的地方,地狱也能变天堂!
短喙鸟也有自己的天堂
文/胡荣锦
就像人有美丑高矮之分一样,长喙鸟也有长喙的和短喙的。
短喙鸟一孵出来就被视为残疾,鸟妈妈在它们满两个月后就会抛下它们不管。它们吃的那些蒺藜果浑身长满了坚硬的刺,只有长喙鸟才能啄得开,每年都有很多短喙鸟因无法啄开蒺藜的果子而饿死。
喙长的鸟一出生便有了骄傲的资本,就像出生在富人家的孩子一样。
一只短喙鸟不甘心饿死,它决定寻找新的生机。就在它饿得头晕目眩的时候,它啄食了在浅海里游动的一条小鱼,虽然恶心得想吐,但它还是将那条小鱼吃了下去。慢慢地,它觉得小鱼的味道其实比那种蒺藜果的味道还要好。
短喙鸟纷纷效仿,于是,短喙鸟们就这样生存了下来。在捕猎过程中,它们练就了一张短而有力的喙,还有一对大而强健的翅膀和一双尖利的爪子。
平凡如我们,也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短喙”,但通过努力,一样能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因为有理想在的地方,地狱也能变天堂!
我们可以从姑娘们天真的做法中,看出普罗旺斯人对这种昆虫的深深喜爱之情。
爱情的占卜师
文/[法]法布尔
据说在遥远的普罗旺斯乡下,年轻的姑娘们恋爱前常常会到花园里捕捉一种神奇的昆虫,用它来占卜自己的婚姻。她们把这种小小的昆虫放在竖起的手指上,然后根据它们起飞的方向,来判断她们即将到来的爱情是否顺利。如果昆虫向教堂的方向飞去,那么就意味着姑娘的恋爱不太如意,并且她可能还会进修道院;如果昆虫向相反的方向飞去,那么就表示姑娘不久就会成为美丽的新娘。
这种小小的昆虫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能够预知姑娘们的婚姻?当然不可能。不过,我们却可以从姑娘们天真的做法中,看出普罗旺斯人对这种昆虫的深深喜爱之情。那么,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昆虫呢?
原来,它就是深受人们喜爱的瓢虫家族中的一种——七星瓢虫。
在形形色色的昆虫家族中,瓢虫算是比较高雅的一族。因为它们非常注重自己行为举止的典雅,连展翅飞翔的模样也是轻缓悠哉的,颇为可爱,仿佛撑着小洋伞散步的名媛淑女,所以人们又给它们取了个好听的英文名字叫Lady bug,即“淑女”虫。
令人遗憾的是,瓢虫虽然在人类中拥有极好的名声,可实际上它们却是一群残忍的杀戮者,一群大名鼎鼎的杀手。这不,一只漂亮的七星瓢虫迈着它那看似淑女的小碎步,又开始向它看中的食物发起进攻了。不过这次,它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在它发现蚜虫的那片白杨树的树叶上,周围还有几只大蚂蚁。
蚂蚁在叶片上干什么呀?大家可能会问。原来蚜虫吸杨树的树汁,蚂蚁吃蚜虫的“蜜露”。它们互相配合。蚂蚁对蚜虫是很“温柔的”,它用柔软的触角轻轻地依次抚摸一只只蚜虫,当某只蚜虫尾部翘起来时,蚂蚁就知道蚜虫要排出含糖的水珠蜜露了,于是就凑上去高高兴兴地享受这难得的美餐液,而且还会很友好地分一点给刚刚爬上叶片的同类。它们把蚜虫当做自己放牧的羊群,可以随时从那里获取营养。
不过,蚂蚁的幸福时光看来不能长久了。早就对那些蚜虫垂涎欲滴的七星瓢虫,已经慢慢地爬到了蚜虫和蚂蚁共居的叶片上。它想吃掉蚂蚁的营养来源——蚜虫,但蚂蚁肯定不乐意,为此,一场“瓢蚁大战”不可避免。只见其中的一只蚂蚁见七星瓢虫来犯,立即大怒,张开大口,冲过去咬七星瓢虫。谁知七星瓢虫也有它的妙招:把6条腿一收,蹲下,使整个身体紧贴在叶片上,蚂蚁便无从下口了。这时,其他几只蚂蚁赶过来帮忙了。它们齐攻这只七星瓢虫,一只蚂蚁侧着身子,使劲掀翻七星瓢虫,另一只则张开大口,高举起其后腿参加搏斗。七星瓢虫终因寡不敌众,被几只蚂蚁狠狠地各咬了一口,可是它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依然斗志昂扬,而蚂蚁们却全部失去了战斗力,个个都痛苦地站着发呆——中毒了,原来七星瓢虫的体内能分泌一种能使其他动物暂时麻醉的刺激性液体。只见它们的大“牙”半张不开,触角向后耷拉,前腿无力地举起,完全失去了几秒钟前的威风。片刻之后,蚂蚁从中毒状态中苏醒过来,这时它们也学乖了,再也不敢正面冲向七星瓢虫,也不敢张嘴,心有余悸地把它的右触角伸向敌方,七星瓢虫却依然在叶片上寻找它的食物——蚜虫。眼看着蚜虫一条一条地成为七星瓢虫的肚中之物,没了甜食,蚂蚁只有“无可奈何”地另谋出路去了。
没有了竞争对手,这下七星瓢虫可以自自在在地大吃一顿了。可谁知道正当它洋洋得意时,一不留神,不好了!一阵风吹过,七星瓢虫从叶子上掉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到嘴的美餐一下子成了“空中楼阁”,它泄气了。不过到底是享有盛誉的“淑女”虫,它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且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在空中摇摆的树叶,似乎在对幸存的蚜虫们说“拜拜”,然后,它姿势优雅地拍了拍屁股,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虽然瓢虫吃起蚜虫来一点也不心软,不过它还是有它温柔的一面。比方说,几乎每个瓢虫妈妈都是一位合格的好妈妈。它们不像其他的一些昆虫,产完卵后就飞走了,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们。每位瓢虫妈妈在产卵前,都会对产卵的地点进行一番考察。为了宝宝们能够存活,它们不仅要选择比较容易捕捉到蚜虫的地方,而且还要控制自己的产卵量。避免因产卵太多,或产卵处已有同类的小瓢虫,那么它的宝宝们就会挨饿,或者同类之间还会相互残杀。从这一点上,瓢虫妈妈们是很精明的,它们应该算是好妈妈。
不管瓢虫是狠心的刽子手,还是为后代着想的好妈妈,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对它们充满了美好的情感。世界各地有大量的儿歌,传说都与瓢虫有关。在我们随处可见的物品如衣服、胸针、玩具、杯子、钟表、巧克力糖等上面,我们都可以看见它们的图案。我们甚至还可以在邮票上见到各种瓢虫。
它们趁着月夜赶路,完成了万里飞行的最后路程,最先到达它们的目的地。
月夜的雁群
文/郭枫
南方的秋天,天空像湖水一般的碧蓝。一大群一大群的雁鸟飞来了。离我们的村庄五十多里的地方,是滨海地区。那里,有一大片被海水浸润而带着咸味的荒地,绵延数十里,只能种植“咸草”。那里,好像是雁鸟们的“领地”,每年都有许许多多南来的雁鸟出现在这个地区。雁群一来,这绵延数十里的荒地,便热闹起来,富有生气。它们得意洋洋地走来走去,好像北方草原上放牧的羊群。
有一年,一个秋天的晚上,月色是那么明朗,空中看不见一丝云,村庄、草垛、树丛和河流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我忽然听见空中发出“格——格——格”声,喧嚣而带着喜悦;这声音从空中传来,是那么清晰。我抬头一看,啊,是一大群的雁鸟,队列整齐,掠空而过。从方向一看便知,这群雁群即将降落在它们的“领地”上了……这是首批到达的雁群;啊,这是聪明的、勇敢的、最强壮的雁鸟,它们趁着月夜赶路,完成了万里飞行的最后路程,最先到达它们的目的地。
人常常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樵夫,自己却不知道,不知道原来金鸟就在自己身边。
金鸟和银鸟
文/丁可
有一个樵夫,每天上山砍柴,日复一日,过着平凡的日子。
有一天,樵夫跟平常一样上山砍柴,在路上捡到一只受伤的银鸟。银鸟全身包裹着闪闪发光的银色羽毛,樵夫欣喜地说:“啊!我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鸟!”于是把银鸟带回家,专心替银鸟疗伤。
在疗伤的日子里,银鸟每天唱歌给樵夫听,樵夫过着快乐的日子。
有一天,邻人看到樵夫的银鸟,告诉樵夫他看见过金鸟,金鸟比银鸟漂亮上千倍,而且,歌也唱得比银鸟更好听。樵夫想,原来还有金鸟啊!
从此,樵夫每天只想着金鸟,也不再仔细聆听银鸟清脆的歌声,日子越来越不快乐。
有一天,樵夫坐在门外,望着金黄的夕阳,想着金鸟到底有多美。
此时,银鸟的伤已康复,准备离去。银鸟飞到樵夫的身旁,最后一次唱歌给樵夫听,樵夫听完,只是很感慨地说:“你的歌声虽然好听,但是比不上金鸟的动听;你的羽毛虽然很漂亮,但是比不上金鸟的美丽。”
银鸟唱完歌,在樵夫身旁绕了三圈告别,向金黄的夕阳飞去。
樵夫望着银鸟,突然发现银鸟在夕阳的照射下,变成了美丽的金鸟——他梦寐以求的金鸟。只是,金鸟已经飞走了,飞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们向来就非常讨厌蛇。坦白地说,我们压根儿就等于是跟蛇住在一块儿嘛,这听起来相当吓人,事实上也真的挺可怕的。
蛇
文/[英]多丽丝·莱辛
家里的猎枪和左轮枪,是我母亲专用的武器。
比方说,蛇就是由她全权负责处理。我们向来就非常讨厌蛇。坦白地说,我们压根儿就等于是跟蛇住在一块儿嘛,这听起来相当吓人,事实上也真的挺可怕的。但话说回来,我虽然怕蛇,但我真正最怕的还是蜘蛛——那些巨大无比、种类繁多、数量多得数不清的蜘蛛,让我的童年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常看到的蛇有眼镜蛇、黑色曼巴蛇、鼓身蛇、夜宽蛇,另外还有一种特别讨厌的蛇,叫做非洲树蛇,它们老爱缠绕在树枝或走廊柱等远离地面的地方,而谁要是胆敢打扰到它们,它们就会一股脑地把毒液喷到那家伙脸上。它们通常都是待在跟人类视线平行的地方,所以常常有人的眼睛被它们毒瞎。但在我与蛇共住的二十年漫长岁月中,就只出过一次意外:一只非洲树蛇朝我兄弟的眼睛喷射毒液。幸好当时有个非洲人及时用灌木制成的草药进行抢救,才让他逃过失明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