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元潇缓缓抬起头，两眼都是一片红色：“死了，全都死了……师父，师公……”
洛璇玑再也站不住，扑通跪倒在地，神情木讷，目光呆滞。
她用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看向皇甫元潇，眼底是空洞的黑色。这黑色黑得纯粹，全然不见半点光泽。
皇甫元潇的上身摇晃两下，用手撑在地上，才没有趴下。她用还带着泪的眼睛，缓缓看向洛璇玑。
她语气虚弱，艰难地说：“我，还有办法。”
下一刻，变故横生。皇甫元潇把手腕横在洛璇玑面前，另一只手飞快地捡起一把掉落在地的匕首，对准脉搏用力一划。
白皙的手腕上，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洛璇玑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阵天旋地转，皇甫元潇还坐在那张桌子前，左手腕摆在桌上，右手拿着一根筷子，放在左手腕上。
原本喧闹的大堂一片寂静，几十双眼睛落在皇甫元潇和洛璇玑身上。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皇甫元潇淡定地放下筷子，静静地看向对面的洛璇玑。
相比而言，皇甫元潇只是额头上冒出一些薄汗，而洛璇玑则脸色苍白，面露不干。
“你看破了我的幻境？”洛璇玑捂着胸口，说得很吃力。
习武之人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气息有些紊乱，正在调动内力平息。
“嗯。”皇甫元潇淡淡地应了一声。
其实，她的精力也损耗不小。毕竟，对方可是洛璇玑，读心术世家的传人。
洛璇玑稍稍恢复，脸色好一些了，称许道：“挺厉害嘛！”
“过奖了。其实，我差点陷在幻境里。”
皇甫元潇不是谦虚，她一开始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幻境。若不是早就知道洛璇玑的身份，对她的读心术有所提防，皇甫元潇根本不可能豁然省悟。
正是她下意识的防备，让她在看到洛璇玑纯黑的瞳孔时，突然清醒过来。她当机立断，用割破手腕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惊吓洛璇玑，趁机冲破了幻境。
“易楼主不必过谦。”洛璇玑微微一笑，“这绝尘之中，原本只有老掌门和少掌门能抵御我的读心术。”
洛璇玑想了想，又补充：“左护法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
他们洛家所修炼的读心术，归根结底还要靠内力支撑。年御景和尹修阑的武功在洛璇玑之上，洛璇玑根本没办法攻破他们的心防。
“你是唯一一个靠看破幻境，破解我读心术的人。”洛璇玑定定地看着皇甫元潇。
皇甫元潇就笑笑，不说话。她冲站在不远处的小二招手，示意他把菜端上来。
小二如幻境中一样，迅速上菜，逃也似地离开。
皇甫元潇不想说出来，能看破幻境是因为，风影楼也采用类似方法。
洛家依靠读心术，先用勾魂摄魄的眼神致幻，攻破其心防，再读取内心；而风影楼依靠“醉浮生”和乐声致幻，让对方在恍惚中吐露真心。
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对读心术非常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