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天赐我一双眼睛,我就该多观察身旁的世界,并尽力帮助其他不幸的人。
我们常听人说:在人生的旅途上,别忘了驻足片刻,欣赏路边绽放的玫瑰。但现代人忙碌得如陀螺打转,又有多少人曾放慢脚步,注意身旁美好的事物呢?我们脑里装的净是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整日为工作烦心,还要被乌烟瘴气的交通搞得头顶冒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乎忘了身旁还有他人存在。
最糟糕的是,我也是属于这类庸庸碌碌、对生活失去敏感度的人,特别是在拥挤的街道上开车时。然而前一阵子我在街上目睹了一件事,霎时让我了解,在我这封闭的世界外,原来有这么广阔的一片天地。
那天我开车赶赴一个会议,一路上我一直在构思发言的内容。当我开到一个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时,红灯突然转亮。我心想:没关系,待会儿速度冲快点,就不会再碰到红灯。
就在我心浮气躁地加足马力,准备绿灯一亮就冲出去时,路旁一幅景象突然吸引了我的视线。一对双眼失明的年轻夫妇手挽着手,准备穿越这个车辆川流不息的路口。先生手上还牵了个小男孩,少妇胸前则背了个婴儿,他们拿着白色拐杖一步一步探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进。
初见这一幕我十分感动。在所有的残疾中,我总觉得失明是最不幸的,失明真是一大惨事,我不禁为自己庆幸着。就在此时,我见到这家人走离了人行道,往路口中心的方向移动,对面的来车随时会将他们撞倒,但他们对自己所处的危险情况却浑然不知。我坐在车上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万一哪个司机闪避不及。
就当这一幕在我眼前发生时(我有全场最佳的视野),我见到一件令人不敢置信的事:从四面八方开来的每辆车,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没有人鸣按喇叭表示不耐烦,也没有人火冒三丈地大叫:滚开,别挡路!在这一刻,似乎一切都为这家人而静止。
我睁大眼睛,转头望望身旁的车辆,发现里面的驾驶员也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家人。突然我右边的驾驶员将头探出车外,对着他们大喊:往右走,往右走!其他的人受了他的感染,也都跟着叫:往右,往右!
这家人开始一步一步地调整自己的方向,在拐杖的扶持和众人的指示下,最后终于平安无事地到达路口的另一边。这时,他们仍是紧紧地手携着手,这一点带给我莫名的悸动。
我注意这对夫妻脸上并无惊魂未定的表情,可见他们并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急,然而目睹到这一幕的驾驶员们,都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最先见义勇为的那位先生转过头,隔着车窗对我说,刚才好险呀!而我左边车道的女士刚说了一句:真是不可思议。显然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偶发事件所感动,平时大伙儿开车都是争先恐后,但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大家仍是会表现出人性善良的一面。
我后来常回想起这件事,同时也从中领悟了许多。我得到的第一个启示便是先前提过的放慢脚步,关怀四周(这是我以前常忽略的一点)。多抽点时间,仔细地瞧瞧身旁的人、事、物,也许你从某些细节里所得到的体会,能让你的人生全部改观。
我领悟到的第二件事是,不管眼前有多大的阻碍,只要我们坚定信心,信任正确的引导,就能达到预定的目标。
这对失明夫妻的目标只是想穿过路口,而他们身旁却有八线川流不息的车道。但在毫无畏惧及怀疑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一步一步地到达了对街。
其实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同样有相当多的艰险困难;我们若能信任自己的直觉,并接受明眼人的指导,自然能稳当地走到目的地。
最后,我十分感谢上天给我健康的双眼,以前我总认为看得到是理所当然。试想整日活在黑暗中是何种滋味?闭着眼穿越马路,心情该是何等慌张恐惧?我们常忘记自己在生活中拥有许多看似平常,却十分珍贵的天赋。
当我开车离开那十字路口时,对人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对周遭的人更多了一分关怀。既然上天赐我一双眼睛,我就该多观察身旁的世界,并尽力帮助其他不幸的人。
走过人生这一遭时,帮你自己一个忙吧!停下匆忙的脚步,花点时间,仔细观察你四周发生的事物。也许你会得到不少惊喜。
多彩的年华里,她渐生了寂寞,谁让豆蔻时消磨许多呢。他来信说着天边的话,一壶清水漫过年年花开,信见短了,也少了,她亦习惯了落寞。
单车恋人
文/范菲菲
是怎么相识的呢?借了她的橡皮还是铅笔,又或是一本书?记不清了,后来,她等公交去车站,却错过最后一班,下了蒙蒙雨,那么巧,他骑着车就赶到了。第一次离男孩子那么近,她在后座上如坐针毡,悄悄撑起小伞,遮住他的背和她凌乱的发。他才知道,生她的那个偏远村庄,原来是美丽到诗意的。
再见已熟络许多,他不停地说,她听,偶尔笑笑,他便顺势约她一起逛街。她颦了眉,片刻,又点头。周日,他和单车早早地等在宿舍楼下,楼上乱作一团,频频有人探头。她终于走来,颤巍巍地坐上去,他在校园好一阵招摇。
那时,她初到小城,诧异于柏油路的宽敞,两侧的林木绿得耀眼,郁葱地延伸到路口,而后一转弯,变成了花树。成排成排的树上挂满粉色小伞,蜂缠蝶绕。他说那叫合欢,一时间芬芳太过馥郁,连呼吸也有些不自然。
路过月老庙,游人零落,老翁随意地喊,有情义的人哪,问问各自姻缘吧!他蓦地停了车,回头瞥见她红晕的脸,低头,真是不胜凉风,他想。脚下一蹬,小鸟似的掠过,杨柳湖畔,良辰佳苑。
他的单车成了云雀,载了两人云里雾里地飞,一飞就是三年。背靠着树一起坐在公园,她会念起一首老歌: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他说这么温情的歌,用在三毛的文里,思念到了断肠,有些不祥。她仰望天空,生命如流云莫测,即使没有未来,瞬间也是永恒。
终归是情意太浅,散的仓促。大学通知书来了,带着满心憧憬就踏上列车,他是,她也是。海誓山盟转身尚无力,何况不懂承诺的年少?只是她曾在月老庙里对自己说,用四年时光来守望过往,而后,一切将尘埃落定。
多彩的年华里,她渐生了寂寞,谁让豆蔻时消磨许多呢。他来信说着天边的话,一壶清水漫过年年花开,信见短了,也少了,她亦习惯了落寞。忽然有一天,胡同里浮动一个词,单车恋人。细琢磨下,他也是她的单车恋人哪!单车,只适宜初识的旅途吧!
漫长的守望告一段落,她回到小城车站,他曾淋雨送她到这里,也曾匆忙离别。小城没有变,只是当初的懵懂已不在,她深呼吸,筹划着如何开始新生活。背了大包小包就要跨出去,背后有温暖的声音,要搭个便车吗?她以为是幻觉,眼睛有点酸,那么巧,他又赶到了,不早不晚。
都是淡泊的人,于是,早早成了家,柴米油盐里奔波。后来的后来呀,她把孩子送到学校,央他骑车去逛街,他一脸苦恼,汽车可要舒服多喽,何况单车几年前就坏了。于是,她跟着他钻进小车,回头看一眼,角落里的单车布满灰尘。
单车老了,日子也老了,所幸,现世安宁,岁月静好。
她站在那里,全身披着金黄色的皮毛,满身是血,伤痕累累。她精疲力竭,身心俱毁,皮毛被冷风吹动着,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仿佛是森林中最具古典性的精灵。
两只狐狸的爱情
文/天宇
风刮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他和她是两只狐狸,他曾经是个狐狸王,个子很大,很结实,目光锐利而有神,牙爪坚硬有力。她个子小巧,嘴巴是黑的,眼睛始终眯笑着。他的风格是山的样子,她的风格像水的模样。他们相依为命,共同生活了8年。在他看来,和她在一起就是幸福。
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们想尽快弄到果腹的食物,在森林里转悠了好长时间。雪把一切变得洁白,大地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他们没有找到任何食物,只得朝灯火依稀的村子走去。
“轰”的一声闷响,从他们的脚下传来。他在她的视线中消失了,她的眼前呈现出一个洞。他有一刻是昏厥过去了,但很快醒了过来,并且立刻弄清了自己的处境。他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枯井,他发出一声长叫,示意她不要往前走。她听见井底传来一声他信心十足的深呼吸,然后听见由近及远的两道尖锐的刮挠声,随即是重重跌落的声音。他刚才那一跃,跃出了一丈多高,但是离井口还差一大截呢。
她趴在井沿上,先啜泣,继而是呜咽。她想为他弄点吃的,那样,他增加了力量就能冲上来。她离开,消失在森林中。他在紧张地忙碌着,把井壁上的冻土一爪一爪地抠下来,然后收集起来,垫在脚下,再踩实。他的爪子已经完全劈开了,不断淌出鲜血来。
就在这时,猎人循着雪地上的脚印发现了他们,发现了在井底忙碌的他,然后朝他的腿上放了一枪。他一下跌倒了,再也站不起来。猎人没想打死他,因为猎人知道,给他留口气,他就能发出声音,把他的同伴引回来,那样就会有双重收获。
她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才回来的,但是还没有走近井台就听见他在井底嗥叫。他在警告她,要她远远地离开。她也嗥叫,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猎人在井边不远处守着,他弄不明白,两只狐狸叫着,只有声音,为什么看不到母狐狸的影子?猎人的疑惑没有延续多久,她出现了,她说不清哪来的力量,奔跑的速度像飞一样。没等猎人反应过来,她就把衔着的一只小松鼠扔进井底,然后飞也似的离开了。她想,她不能死,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希望。枪声响起时,她已消失在茫茫的森林中。
枪响的时候,他在枯井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嗥叫,是愤怒的嗥叫,撕心裂肺的嗥叫。
天亮的时候,猎人熬不住了,打了一个盹。这时,她出现在井边,尖声呜咽着。她要他坚持下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把他从井里救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她一直在与猎人周旋。猎人射击了9次,都没有射中她。第4天的早上,嗥叫突然消失了。猎人望向井下,公狐狸已经死了,他是撞死的,头歪在井壁上,头颅粉碎,脑浆流了一地。因为,受伤的他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死于猎人的枪口下,如果他死了,她就不会再出现了,那样她就可以返回森林深处。他的死,是为了她。
猎人想,活着的母狐狸不会出现了,他想回村子去拿绳子,把公狐狸弄上来。没走多远,猎人就站住了。她站在那里,全身披着金黄色的皮毛,满身是血,伤痕累累。她精疲力竭,身心俱毁,皮毛被冷风吹动着,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仿佛是森林中最具古典性的精灵。她微微地仰起她的下颌,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朝井边轻快地奔过来。枪声响过,她顺势滑落到了井底。
猎人想,等到转天早晨风雪停了之后再去探囊取物。是夜,狂风卷着大雪填平了枯井。第二天清早,大地一片洁白,猎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口枯井了。
小松鼠的尾巴已经被咬掉了一截,头上背上都鲜血淋漓,它伏在贝基的手上,痛苦地战栗着。
睡在鞋子里的小老鼠
文/贝蒂
在那些凉爽宜人的初夏的上午,我经常带着两个女儿来到我们自己农场的一片草地上,安静地观察一群土松鼠在它们的地窝里高兴地蹦进蹦出。这个快乐的小巢建筑在一个圆面包似的隆起的土堆上,我的孩子们把这个圆土堆昵称为“月亮岛”。
有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一只年幼的松鼠经不住大自然的诱惑,独自一个漫游到农场另一边的大花圃中。正当它只顾贪婪地啃嚼仙人球上粉红色的小花瓣时,一只墨西哥鹰张着巨大的黑翅从高空盘旋而下,在猝不及防中伸出它的利爪将小松鼠抓起,然后又直冲蓝天。
“妈妈!”贝基突然大喊,“看,妈妈!”在我们头顶上的高空中,几只苍鹰正在为争夺那只小松鼠而斗。它们拍打着翅膀,用铁爪和利喙彼此搏杀。正打得天昏地暗时,我看见那只小松鼠从松开的鹰爪中随风落下,像一片秋后的树叶落到地上。
贝基像箭一般地冲过去,用手轻轻捧起血绒绒的小松鼠,“妈妈,小松鼠流血了。”
小松鼠的尾巴已经被咬掉了一截,头上背上都鲜血淋漓,它伏在贝基的手上,痛苦地战栗着。
贝基仰着头对我说:“妈妈,我们把小月光带回家,好吗?”
“小月光”是贝基给小松鼠起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贝基向她的弟妹们宣布说,小月光是个女孩,因为它的肚皮上长了几粒小豆豆。贝基又把小月光放在爸爸的腿上,高兴地对他说:“妈妈准备把小鸟笼修理好,让小月光住到里面去。”
那天晚上,我和贝基为小月光的住宿忙了好半天,我们先在笼底垫上一层雪松木刨花,又在笼子的角落放进一小碗清水和一碟玉米粉。
一切整理停当后,贝基将自己的音乐盒放在鸟笼上面,满脸天真地说:“现在,小月光可以睡个好觉了,它会在快乐的音乐中忘掉关于老鹰的噩梦。”
两天过去了,小松鼠缩在笼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它为什么不出来玩呢?”贝基担心地问。
“也许它仍感到害怕,”我告诉贝基,“我想,它不会有事的。”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怕它有什么不测,于是我给宠物店挂了一个电话。他们告诉我说,可以把苹果片上涂些花生奶油放在笼子里,这样小松鼠就会出来。
当小松鼠从松木刨花里探出小脑袋时,贝基低声喃喃道:“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呀!”它小心翼翼地爬出来,用小爪子抓起了一小块涂着花生奶油的苹果,把它藏到雪松木刨花里去,过一会儿,又从刨花里将它找出来,放进小嘴里吃掉。
我的孩子们常常和小松鼠玩一些很危险的游戏,乐此不疲地对小月光干一些恶作剧。詹妮喜欢把它放在桌子上,让它在一堆油盐胡椒瓶子中间躲迷藏;艾咪,这个连话都还说不清楚的小女儿,却喜欢把小松鼠捉住放在小磁牛的背上,小儿子布达则老是把自己盘子里的利马豆硬塞进小月光的嘴里让它吃。
一天晚上,司科特又别出心裁地说:“我要让小月光骑一回马。”看着电动小黑马驮着小月光在地上兜着圈子奔跑的时候,孩子们都激动地发出尖厉的欢叫声。
渐渐的,连我也被小月光可爱顽皮的样子逗得神魂颠倒。出门有事时,我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装在我身上的口袋里,让它跟着我一起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当我把它放在手掌上,这个小家伙就歪着身子坐着,偏着漂亮的小脑袋看我,有时还故意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