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大胆的打扮,只穿着一层无袖短纱,露出削肩、纤腰和柔软的小腹,手腕上缀满了叮当作响的圆环。下身的长裙紧紧的贴在身上,将玲珑有致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低端微微开叉,时不时露出光滑的脚踝和尖尖的莲足,把沈灵犀和崔燕燕两位小姐看得也是啧啧称奇。
那女子颈间缀着古铜色的夸张项圈,戴着垂有夸张流苏的额饰和耳坠子,艳光四射的头纱飘来飘去,隐约可见一条直垂到脚后跟的麻花辫。粗粗的眉毛,深深的眼窝,宽宽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鼻翼一侧有一颗浅浅的痣,配上一双碧色眸子,更显得风情万种。女子一双玉手擎着一个酒罐,一寸寸移过去给每一位宾客斟酒,酒入喉头色入眼中自是美不胜收。
“亲王,我们这里新到了一位西域舞娘,大家共赏西域舞蹈,配上这葡萄美酒,更别有一番韵味呢。”沈卿游眼看宴席气氛尴尬,连忙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庄友廷已经喝的半醉,在沈卿游面前量他老子也奈何他不了,大不了出了筵席就跑进烟花之地再不出来,于是索性趁着酒疯无所顾忌的说:“西域舞娘有什么好看的,听说沈家沈小姐也是色艺双绝,何不来露上两手?”说完色眯眯的看着沈灵犀,好像已经在脑中将西域舞娘的那套行头硬生生安在了沈灵犀身上。
沈灵犀一听此语大为光火,心想这人怎能如此无礼,偷眼向爹爹望去,见沈卿游也已经满脸愠色。
“姐姐的舞姿翩若惊鸿,岂是你肉眼凡胎有福观赏的,你若不嫌弃,小女子我就献丑了。”
崔燕燕突然站起了身,直接跨过面前的酒席,从袖中抽出两把短剑,霎时间翻卷衣袖舞了起来,美人面若桃花,剑光冷眼相加,身段轻柔婀娜,舞姿雄健奇拔,暖风微醺的莺歌燕舞之中,一段双剑独舞,倒也别致。崔燕燕见众人的目光已被她深深攥住,随即飞速旋转几步,挽起一双剑花,突然挺身一剑向庄友廷刺去。
庄友廷这一惊非同小可,酒醒了大半,忙不迭抱着头钻到了桌子底下,不住的喊着“救命”,“救命”。庄友廷身后的两个随从飞身出去,一左一右架住了崔燕燕的胳膊,夺过短剑踩在脚下,把崔燕燕的头按了下去。
庄亲王眼见儿子差点儿丧命在剑下,犹自惊魂未定,继而走上前去怒扇了崔燕燕两个耳光,崔燕燕的脸立时肿了起来,“贱人,你受谁人指使,听说沈老待你不薄,你又为何要在此害人。”
沈卿游心下一惊,一是未曾料到崔燕燕会突然行凶,二是庄亲王这话明里说向崔燕燕,实际上是对他的怀疑无疑了。他此刻若是要求情一语,下场可是大大不妙,一时脑子里也是乱了套,举棋不定,不知该怎忙办好。
崔燕燕把嘴唇咬的滴了血,竟是一声未吭。庄亲王见状,怒喝一声,“把这贱人拖出去。”
“不要!”眼看崔燕燕就要被带走,一名男子慌慌张张的从筵席的屏风后冲了出来,险些跌倒。沈灵犀心下一动,原来正是白日下在花园中与她四目交接的那名男子,谁知那男子竟然不顾旁人,径直走到崔燕燕面前。
崔燕燕现下就如同一只任人摆布的小鸟,发丝微乱飘在耳边,见了那人慌了神,兀自喃喃道“你……你……”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就是崔燕燕身上竹笋香气的秘密所在,他应该是崔燕燕背着自己私会的情郎吧,想到这里,沈灵犀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