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母给了我们生命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踏上了漫漫的人生旅程。在旅途上,并非阳光灿烂、鲜花满地。人生之路,往往崎岖曲折、岁月蹉跎,充满艰难和困苦。这些,都要坦然面对,定位好自己的人生坐标,埋头走自己的路。也许,生活中偶然的契机、意外的遭遇、智者的片言,都将沉淀为专属你的人生絮语,关乎你的人生方向。
请看一句朴素的经验之谈:“过马路前一定要看好左右两边,单行道也是如此。”你能说它没有谈人生?
回味自己的人生,写出对人生的体会;
体会几位作家从几个角度诠释人生的方法;
摘抄有关人生的名言诗句。
记住我选自《世界文学随笔精品大展》,上海文化出版社,1992年版。泰斯特,英国作家。
[英]泰斯特卞臻雄/编译
这天终将来临——在一所出生和死亡接踵而来的医院内,我的身躯躺在一块洁白的床单上,床单的四角整齐地塞在床垫里。在某一时刻,医生将确诊我的大脑已经停止思维,我的生命实际上已经到此结束。
当这一时刻来临时,请不必在我身上装置起搏器,人为地延长我的生命。请不要把这床叫做临终之床,把它称为生命之床吧。请把我的躯体从这张生命之床上拿走,去帮助他人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把我的双眼献给一位从未见过一次日出、从未见过一张婴儿的小脸蛋或者从未见过一眼女人眼中流露出的爱情的人;把我的心脏献给一位心肌失能、心痛终日的人;把我的鲜血献给一位在车祸中幸免死亡的少年,使他也许能看到自己的子孙尽情嬉戏;把我的肾脏献给一位依靠人造肾脏周复一周生存艰难的人。拿走我身上每一根骨头,每一束肌肉,每一丝纤维,把这些统统拿尽,丝毫不剩,想方设法能使跛脚小孩重新行走自如。
探究我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如有必要,取出我的细胞,让它们生长,以便有朝一日一个哑儿能在棒球场上欢呼,一位聋女能听到雨滴敲打窗子的声音。
将我身上的其余一切燃成灰烬。将这些灰烬迎风散去,化为肥料,滋润百花。
如果你一定要埋葬一些东西,就请埋葬我的缺点、我的胆怯和我对待同伴们的所有偏见吧。
把我的罪恶送给魔鬼,把我的灵魂交付上帝。
如果万一你想记住我,那么就请你用善良的言行去帮助那些需要得到你帮助的人们吧,假如你的所作所为无负我心,我将与世长存。
与其说,这是一篇临终遗言,不如说,这是一份爱的礼物,一声奉献的欢呼,一种对自己的珍视和缅怀。读罢此文,对这可亲的高尚的人儿,不知更多的是怀念还是悼念。施惠于人,善待一切弱势群体,以爱心,以高贵的精神。这便是我们所期望的高度文明的社会。其实,爱的礼物便是心灵的享受,是上帝赐予我们的一种能力,它使我们超越一切尘俗的、功利的现实生活,去领略天堂的美妙之魂。
1作者在用怎样的方式让人们记住他?
2文中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3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让别人记住你?思考一下再作答。
抒情,分为两种:一是直接抒情,二是间接抒情。直接抒情,情感饱满充沛;间接抒情,情感含蓄深长。
诗化人生选自《百年中国经典散文(哲理卷)》,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6年版。
王兆胜
常言道,人生不如意者事十有八九。即是说,在本质的意义上,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他们都要面对悲伤、怨恨、疾病、绝望和死亡等人生的苦难。然而,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又有着不同的人生呢?比如有的人忧思百结,总是闷闷不乐,而有的人却笑口常开,充满欢歌?在我看来,这主要是由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性情、不同的心灵和不同的生活态度。
天上的月亮每月也不过只有几日的圆满,天空和大地也不是总充满白昼而无黑暗,一年四季除了春夏也还有严冬……自然天地尚且如此,那么,作为它的派生物——人生,也是一样。理解了这一点,也就理解了天地人生的本根悲剧性,理解了这个世界与人的生命的先验性“缺失”。从此意义上说,佛家认为“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承受苦难”是有几分道理的。如果有了一颗正确对待人生“缺憾”的心灵,以一种审美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我想,这个人的人生将是轻松与快乐的。
我们常常会看到这样的现象:有的人一生辛苦,做着没完没了的工作,然而他们却身体健康、精神旺盛、生活幸福;而有的人一生锦衣美食,清闲无事,甚至过着寄生的生活,但他们却身心疲累,一脸愁容。这是为什么呢?我想,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可能是:他们的“心”累与否。同样,一个人的一生是否快乐、幸福,有时主要不是取决于外在的劳累和不顺,而主要看他能否有一颗快乐之心,一颗“诗”心。如果能用一颗审美的心灵看取这个世界,那么他的人生将会如枝头上小鸟不停地歌唱,如不冻的河水汩汩地流淌。
其实,人之所需无多,庄子《逍遥游》里说,“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注解:鹪鹩在森林里筑巢,只不过占一个树枝;偃鼠在河里饮水,只不过喝满了肚子。孔子《论语》也说:“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注解:吃粗茶淡饭,喝白开水,弯曲手臂当枕头躺卧,乐趣也就在其中了。”看来,关键的并不是物质的多少,而是“精神”与“心灵”的高度和境界。
有了诗心,就可以与挫折对抗。比如苏东坡,他被放逐荒僻的海南,夏天极其潮湿,秋天阴雨连绵,所有的东西都发霉,床柱上还有许多白蚁,要什么没什么。六十岁的老人,水土不服,无朋无友,寂寞无聊,但他却没有悲观厌世,更没有失去生活的乐趣与美好的理想。他自己制墨、采药、盖房,同时,抄录《唐书》、《汉书》,注释《尚书》,编定《东坡志林》,考订药书,赋诗作词。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将他打倒,因为他总有一颗“诗心”。
有了诗心,人们也可以体悟大自然的规律与心情。天地一年四季:春天繁华,夏天灿烂;当树叶变黄,纷纷飘落,生命就进入了晚秋;而严寒到来,万物将激情收敛珍藏,这就是冬天了。其实,这种更替与人生的何异?生命在自然与死亡韵律的和谐上实际上具有一样的节奏。自然生命和人生就如同一首诗,一首有着成长和死亡韵律的和谐诗,通过“诗心”,在发现天地和人生蕴含的诗意后,我们就会进入一种新境界:人生就是一个进程,天地都有其生死、离别与悲欢,而渺小的人还有什么困惑和滞碍?
通过诗心,人们还可以感受大自然的生命力,并将这种生命与自身的生命贯通起来,那么,个体就会感到自己生命的强大。比如,看到一树绿叶,我们不要对其熟视无睹,而应该用诗心去体会。当你的诗心与绿叶的生命接通,那么,在你的意念中一股生命的泉水就会顺着树叶的脉络汩汩流出,直流入你的身心之中。可以设想,在与大自然接通时,人不仅进行了生命充电,同时也在进行精神充电。
诗心就如同和煦的阳光,它不仅能消融冰雪,还可以驱尽黑暗,使人生如明媚的春日,其乐融融。
这篇哲理散文饱含生活的激情,生动地阐发了追求人生快乐和幸福的道理,富于辩证色彩;语言生动形象,充满理性;读后给人以昂扬向上之感。文中用苏东坡被贬海南的生活为例,生动地揭示了用诗心与挫折对抗的意义,深化了“诗化人生”的主题。
1“诗化人生”的关键是要有一颗诗心。请根据文义,概括“诗心”所包含的内容。
2作者在文中从哪些方面说明人生要有一颗“诗心”?
3你认为第二段画线句子的内容说得对吗?请你结合对这句话含意的理解简要陈述理由。
散文,有较强的主观色彩,堪称心灵的鸣响,体验的写照,岁月之河的涛声,野性之野的风暴。散文描写取神略貌:写人,不求全面周到;叙事,不求完整曲折;写景,不求充实细密。
时光选自《黄冈语文读本》,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
冯骥才
今晚突然停电,摸黑点起蜡烛。烛光如同光明的花苞,宁静地浮在漆黑的空间里;室内无风,这光之花苞便分外优雅与美丽;些许的光散布开来,朦胧依稀地勾勒出周边的事物。没有电就没有音乐相伴,但我有比音乐更好的伴侣——思考。
可是对于生活最具悟性的,不是思想者,而是普通大众。比如大众俗语中,把临近年终这几天称做“年根儿”,多么真切和形象!它叫我们顿时发觉,一棵本来是绿意盈盈的岁月之树,已被我们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点根底。时光竟然这样的紧迫、拮据与深浓……
一下子,一年里经历过的种种事物的影像全都重叠地堆在眼前。不管这些事情怎样庞杂与艰辛,无奈与突兀,我更想从中找到自己的足痕。从春天落英缤纷的京都小院到科日小雨中的雅典德尔菲遗址;从重庆荒芜的红卫兵墓到津南那条神奇的蛤蜊堤;从一个会场到另一个会场,一个活动到另一个活动中,究竟哪一些足迹至今清晰犹在,哪一些足迹杂沓模糊甚至早被时光干干净净一抹而去?
我瞪着眼前的重重黑影,使劲看去。就在烛光散布的尽头,忽然看到一双眼睛正直对着我。目光冷峻锐利,逼视而来。这原是我放在那里的一尊木雕的北宋天王像。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却变得分外有力。他何以穿过夜的浓雾,穿过漫长的八百年,锐不可当、拷问似的直视着任何敢于朝他瞧上一眼的人?显然,是由于八百年前那位不知名的民间雕刻工传神的本领、非凡的才气;他还把一种阳刚正气和直逼邪恶的精神注入其中。如今那位无名雕工早已了无踪影,然而他那令人震撼的生命精神却保存下来。
在这里,时光不是分毫不曾消逝么?
植物死了,把它的生命留在种子里;诗人离去,把他的生命留在诗句里。
时光对于人,其实就是生命的过程。当生命走到终点,不一定消失得没有痕迹,有时它还会转化为另一种形态存在或再生。母与子的生命的转换,不就在延续着整个人类吗?再造生命,才是最伟大的生命奇迹。而此中,艺术家们应是最幸福的一种。唯有他们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再造一个新的生命。小说家再造的是代代相传的人物;作曲家再造的是他们那个可以听到的迷人而永在的灵魂。
此刻,我的眸子闪闪发亮,视野开阔,房间里的一切艺术珍品都一点点地呈现。它们不是被烛光照亮,而是被我陡然觉醒的心智召唤出来的。
其实我最清晰和最深刻的足迹,应是书桌下边,水泥的地面上那两个被自己的双足磨成的浅坑。我的时光只有被安顿在这里,它才不会消失,而被我转化成一个个独异又鲜活的生命,以及一行行永不褪色的文字。然而我一年里把多少时光抛入尘嚣,或是支付给种种一闪即逝的虚幻的社会场景,甚至有时属于自己的时光反成了别人的恩赐。检阅一下自己创造的人物吧,掂量他们的寿命有多长。艺术家的生命是用他艺术的生命计量的。每个艺术家都有可能达到永恒,放弃掉的只能是自己。是不是?
迎面那宋代天王瞪着我,等我回答。
我无言以对,尴尬到了自感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