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凤凰歌换上一袭天青色便服，让行云挽了个平常的发髻，想到昨日白成霜的特别提醒，又从妆奁中挑了对珍珠钗子，裹上一件同色的银鼠短绒滚边披风，才带着行云和秋灵出了门。
“怎么才来？都等你半天了。”白成霜似怒似嗔的责怪了一声，让凤凰歌有种二人好像十年的老友一般的熟稔，有点不怎么适应。
“成霜表姐莫要恼我，都怪我今儿贪睡了些时辰才起的晚了，实在不是有意为之。”凤凰歌心里当然清楚她并没有迟到，不过出于礼貌，这样圆润又捉不出错处的客套话自然得信手拈来。
“没有怪你的意思，哎呀走吧走吧，再晚出去都没什么好玩的了。”白成霜上下扫了她一眼，没有对她的这身行头多做评价，显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今天白成霜穿着一袭蓝灰色劲装，这个颜色很少有女子能够驾驭，但在她身上却穿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英姿飒爽。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东南大街便被白成霜勒令停下，在她拉着凤凰歌跳下马车之际对行云和秋灵两个丫头丢下一句“不用你们跟着了。”便和凤凰歌二人消失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东大街。
二人俱是样貌气质不凡，在这喧哗之中别有一番引人注目的光彩，但她们又闲庭漫步般没有半分羞涩和女儿家的衿贵，身后没有侍从，就像是普通的平民女儿家一般。
这里是离北月最近的附属国，行为习俗不免也与北月有些相似，女子在这里的地位远没有其他男尊国一样卑微。
所以尽管二人没有帷帽面巾，周遭人打量欣赏的目光中却没有鄙夷和嫌恶。
“想不想看些新鲜的？”白成霜见凤凰歌只是神色平常的走在市井之中，似乎没有什么好奇的模样，有些挫败。
“什么新鲜的？”凤凰歌配合的挑了眉梢看向她。
“你跟我来。”白成霜笑道，然后快步走在前头，凤凰歌看了一眼周围，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绕了几条小巷子，二人停下脚步的前方是一处极为开阔的场地，但此刻却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凤凰歌自然看不到被围观的中间到底是什么。
“跟我上去看看？”白成霜朝旁边的屋顶扬了扬下巴，意思很明确。
凤凰歌突然笑了，没由来的她觉得这样很痛快：“有何不可？”
白成霜也不墨迹，手臂一捞揽过凤凰歌，小腿一个发力，二人便腾空而起，衣袂翻飞上了对面那处屋顶，捡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凤凰歌这才看清下面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实则是一个杂耍戏班子。
这样冷的天气仍然只着单衣的大汉蒙着眼手中上下抛飞交接着几把菜刀，旁边的年轻人含酒喷出足有一两米长的火焰，小姑娘顶着海碗将指头大小的石子踢进去......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场面异常的热闹。
凤凰歌看的津津有味，但是下一秒，眼神接触到人群中那两个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的熟悉身影，心下一紧，所有兴奋尽数退却，只余一身的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