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路遥的屁股上时,一连串狂轰滥炸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
“少爷!少爷!快起来,大事不好啦!!!”门外,吉祥如意不停的叫着。
路遥抹了一把脸,强压下自己的起床气。起身打开门。“要死了!什么大事不好,要不是大事!通通罚你们去刷茅房!”
“少爷!那个,那个!”
“哪个?!”
如意喘着大气,指着路遥的床,路遥回过头,发现床上有枕头,有被子,没女人,好孤单。不对!怎么还少了一个!大概是发现路遥明白过来了,吉祥指着偏院的厨房。路遥会意,一个箭步就向厨房冲去。
上天保佑啊!可千万不要出什么篓子啊!不管你是什么大神,只要此时此刻不要伤人就好!
当路遥跑到厨房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一个穿着单薄的少年正坐在厨房的灶台上,左手抱着一个笼屉,右手拿着一个馒头正悠哉悠哉的啃着,旁边厨房大婶正在一边拿着汤勺,一边笑着哄他吃粥,几个年轻的侍女,更是在一旁调笑嬉戏,一派和谐景象。
“这个。。。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少爷过来,几个侍女和厨房大婶马上一脸严肃过来给少爷行礼,少年依旧一脸呆萌的啃着馒头。
“回禀少爷,今天我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饭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少年在厨房里,我看他的穿着单薄,就说给他几个凉馒头,打发他的。”那为什么他此时此刻手上拿的是刚出笼的热腾腾的馒头?
“我们怕惊扰老爷和少爷,所以并未禀报,就准备把他赶出去呢。”那刚才我看到的那一派和谐景象,有几分是要撵人节的奏啊喂?
路遥满头黑线,看着依然把馒头啃的不亦乐乎的少年。慢慢走过去,在少年面前站定。少年看了路遥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啃馒头。这是无视我吗、、、帅哥,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不要这个态度啊。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继续啃馒头。“你怎么会在这?”少年继续啃馒头、“我这里有好吃的花卷,你要吗?”少年抬起头,用闪烁着精光的眼睛看着路遥。
“额。。。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少年不反应,“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拿好吃的东西。。。”
“不记得。”我去,真是个吃货。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少年伸出手,意思是,不给吃的不回答。路遥满头黑线,这是对食物有多大的执着啊。。。
路遥让厨房大婶拿几个煮鸡蛋来,大婶乐颠颠的,好像鸡蛋是给自己儿子一样。
“我问你答,说的好,就给你个煮鸡蛋。”少年的眼睛盯着鸡蛋,寸步不离的点点头。
“把你记得的所以事情统统说出来。”路遥问到。
少年盯着鸡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过了片刻,“不记得了。”
“当真!骗我,可就没有鸡蛋了!”路遥把鸡蛋放在身后,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少年好像失去了发呆的中心点,回过神看路遥。
“真的,醒来就很饿,就出来找吃的。什么都不记得。”少年的眼神中充满迷茫,路遥想,也是,要是真照李大夫说的那样,他是个不得了的人物,那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跑走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怎么还会逗留在这找吃的呢?还被这么多大婶摸来摸去。
“那你连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少年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少爷啊,我看不如留着孩子在府里,至少不能让他饿死啊。”旁边的大婶感慨到。
“嗯。。。”路遥假装沉思,留是肯定要留的,当然不能让他走,但是总不能太顺利,就不自然了。
“不行不行。谁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万一是小偷踩点的,要怎么办。”路遥为难到。“而且,你这么瘦小,能做什么,白养你嘛?”
路遥环视了一下院子,角落里有一些还未砍完的柴火,“你要是能把这些柴火给劈了,我就愿意留你下来。”少年呆呆的看着路遥,无动于衷。
“娃子乖,你要是能留下来,中午婶子会做好吃的金线油塔给你吃!”少年快速跳下灶台,来到柴堆前,只是单手就把十几斤的大斧头高高举起,不消半刻,柴火就被劈打干干净净。然后转身看着路遥。路遥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家伙当真不得了啊,力气这么大!
“咳咳。好吧,既然你通过了我的考验,那就留下来吧。”
“哎呀!太好了。”旁边的大婶和侍女尖叫起来好像比少年还要高兴,抱着少年又哭又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至八十下至十八统统不放过?
“呀,少爷!”循声望去,是惜春正从外面赶来,惜春听说厨房这边发生的事情急着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除了陌生的少年,还有蓬头垢面的少爷。因为刚才路遥急着赶来所以衣服头发都没来及整理。
看到惜春,想起昨晚的事情,路遥突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额,惜春。”
“少爷怎么这幅模样就出来了,吉祥如意!太不像话了,还不快服侍少爷回去洗漱!”惜春严厉斥责道,也是,堂堂丞相府少爷,此时此刻想个刚斗殴回来的恐怖分子,路遥挠挠头。表示非常不好意思。
“至于这孩子。。。”惜春对着少年说。
“他是新来的杂工!我已经答应留下他了。”路遥急忙辩解道。
“可是,府里留人一般都是要经过筛选,身家清白,冒冒然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进府,这不合规矩啊。”
“是这样的,惜春姑娘。这孩子大概是脑子受了伤,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现在让他走,怕是。。。”一个大婶说。
“不行!拿全府的安全来换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惜春坚决道。
“这样吧,既然大家不忍心赶他走。惜春的考虑又很有道理,那就让他随身跟着我吧!这样一来,既不赶走他,又可以达到监视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啊!”路遥说到。
“少爷,这样不行,万一!”
“没有万一,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路遥对着惜春笑笑,“放心,我会对他负责到底的!”
惜春熬不过路遥,只好作罢,“既然少爷决定了,那惜春自然不敢忤逆,可是这件事,至少要和老爷禀报。”路遥无语,这是要打小报告啊,万一那个冰块脸老爹一个不开心直接把他丢出去可怎么办,路遥想。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他发生。
“哎。。。呵呵,是啊,在你们眼里,我始终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少爷,任性妄为。哪怕是想做个好事,也要被人家质疑。”路遥慢慢低下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地下,脸上堆满了寂寞与哀伤。
“没关系,本来就是这样,没有我爹,我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而已。何必在这自作主张,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赢得别人的宽誉。”路遥又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微微笑了起来,“也许,没有这一片围墙,我的世界也会像鸟儿一样,是无边无际的。”
“少爷少爷!你不要这么说,我们知道你是好心的!”身边的大婶和侍女,都被路遥深深的打动,纷纷声援。
路遥走到已经吃饱的少年面前,轻抚少年的脸颊,饱含深情的说“你我之间也许是缘分,可惜,今生缘深情浅,我们终归是要分离了。”少年呆望这路遥的双眼,似乎没有听懂,眨巴这眼睛。
惜春看着路遥,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少爷不希望我把这件事告诉老爷,那就照少爷说的,这孩子今后就贴身侍候您,希望少爷实现你的承诺。”惜春无奈妥协。既然少爷这么坚持,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自己又何必执拗。
“嗯嗯!我保证!”多云转晴的路遥立马露出了欢脱的笑容、
“那他叫什么名字?我好帮他登记。”惜春说。
“他这么呆,就叫阿呆算了!”路遥脱口道!
“少爷,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哪有这样的啊!”少年的众粉丝纷纷抗议到、
“想名字啊,想什么名字啊,想名字最麻烦了!”路遥挠着脑袋,想着给少年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在与少年对视的一瞬,想起了那个月夜下的第一次相遇、白衣翩翩的少年飘然而至,星河灿烂似乎在少年的眼眸中也都变的哑然失色。本以为是落凡的仙女,谁知居然是一只炸毛的刺猬。路遥无奈的笑笑。
抚摸着少年的头,“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们就当重新开始,以后就叫你小白,可好。”说完,对着少年微微一笑,这一笑,落在了少年的眼中,印在了少年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