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梁晓闭眼假寐。
她不过是被闻园拉着在庙中求了只姻缘签,是不是佛祖怪罪她心不诚,让她成了这北宋应天府梁家的小姐。
不过也好,脱离了繁忙的工作,家里的催婚等一切令她痛苦的事物。但又觉得难过,父母已经年老,弟弟却还在上大学,自己刚刚有所作为,却不能再尽孝了。还有闻园。
梁家本家在下邑县,世代从商,祖上还曾是皇商,不过到梁晓祖父这代没落了,不过如今也算是这下邑县中首屈一指的。
她当时睁眼时,简直是惊呆了。一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年轻女子抱着她,周围的景致古色古香,一切都逼迫着她去接受她穿越了这一事实。她吓得几个月都呆呆的,不哭不闹。
不过梁晓的性子本就像小草一样,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她都可以迎风生长。她开始随遇而安,这一晃就是十四年了。
这榻雕刻的也倒是精细,角落的几枝梅花栩栩如生,估摸着是花梨木制成,倒有股清香,但不甚浓郁。手边放着几本奇闻异志。
“初一,添茶。”
进来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模样清秀。
添完茶,初一便在一旁站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庐州六安茶,好像还是清朝贡茶,不过现在可还没有清朝。
“小姐,夫人身边的黄妈妈来请。”
梁晓没说话,细细品味这茶。之前就是因为初一的泡茶手艺才把她放到自己身边的。
见梁晓一直不说话,初二有些急了:“这次请小姐去一定是为了小姐的婚事,城里的人都在传梁家的大小姐会嫁到城东的魏家,夫人与那魏家的夫人从两人出嫁之前,就已经不对盘,这次怕是坐不住了。”
13岁的姑娘,豆蔻年华,有些人家都早早订了亲,只等及笄了嫁出去。
梁晓伸了伸懒腰“让她先去回话吧,说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就坐起来,示意初一梳妆。
梁晓瞥了初二一眼“她是我母亲,我的亲事又能差的了哪里?况且这谣言也不是出自那魏家,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初二自知失言,在初一责怪的目光下,乖乖得退到了一边,却还忍不说:“小姐说的是,是奴嘴笨了,可那与小姐交好的蒋家小姐,可是从小就和张家公子定了亲,老爷和夫人对小姐那么好一定会给小姐找个比那秀才出身的张家公子还要好的。”
“这话可说的是没大没小,都不怕隔墙有耳。”梁晓嘴上虽是训斥,面上却是带着笑。
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会嫁给谁,如果不是时代的局限,怕让如今父母脸上无光,她都宁愿不嫁。
退到一旁的初二趁热打铁:“我看萧家的大公子就不错,年少有为,去年参加秋闱,如今已是举人。”
梁晓皱了皱眉。
初二又说:“小姐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过的。”
倒是有些印象,不过梁晓只记得一个少年老成的男孩,模样倒想不起来。不过年少有为的举人大老爷,她可真高攀不起。如果真是与之结亲也是数不清的麻烦,况且那些花蝴蝶不都喜欢艳丽的花吗?
梁晓现在只觉得那萧家的大公子就是麻烦制造者,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走进梁母的屋子,却不想梁父也在,问了安,坐下。
梁父道:“我儿今年虚岁也是十四了,长成大姑娘了,前几天你姑母来为萧家说亲,我想,让你们见一面也好,就自作主张让你们在城东的庙中见一面。”
父母的心她都懂,她也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好。毕竟,梁晓至今还是没听说过有人婚前见自己未来的丈夫,有“挑”这一说。但这萧家公子?梁晓没说话,抠着指甲。
旁边的梁母又说:“这萧家的公子长得也好,自身又有才学,萧家与我们也是门当户对,城里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
梁晓这才问:“可是萧家的大公子?”
梁夫见女儿对这事似乎是有了兴趣,便继续说:“正是,明日就让你母亲带你去庙里,顺道求个姻缘签。”说完,就走了。
梁父走后,梁母让人都出去,对梁晓说:“儿啊,这萧宵可是顶顶的好,之前那么多人你都没看上,听娘的,这次去看看。”
梁晓笑笑说:“我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这萧宵是娘的儿子,说了他这么多好话。”伸手抚平母亲眼角的细纹“行,这次就听您的,我和他见见。”
梁母这才眉头舒展,连声说好。
刚出院门,初二问“小姐,真要见那萧家公子?”
“见,他又不是什么洪水野兽,我怕他作甚。”
再说,这眉目如画,娇艳如花的少女,有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