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小院的里几道忙碌的身穿警服和白大褂的身影,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同一件事的处理和善后,水泥地面上红的发黑的污迹暴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有人丧命于此!
……
院里侧下的开得正艳的桃花树下,横躺着两具早已了无生息的尸体,一大滩红得发黑的污迹自其下蔓延开来,将院子里的近半的灰白色水泥地面染得鲜红。
树上原粉色的桃花不知为何,近半数硬生生被不知名黑红的液体浸染。树下,一个半大的孩子静静地站在尸体旁边,静若雕塑,像是丢了魂似的。
铁锈腥味,不,更像似血液的味道一层叠一层覆盖在小院上空,飘荡着,徐徐往四面八方扩散。
……
“哎呦呦!地上那一滩滩血真是吓死个人啊!”
“住在这里的那对姓玉的夫妻死了啊!”
“什么?我昨天还见到他们带着娃子尘飞上街买菜啊!”
……
灰白色的院墙外面,几辆还闪烁着红蓝警示灯的蓝白相间的警车前,大波的人潮却不顾这刺鼻浓重的血腥味,簇拥在院门前,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声音全是议论着一墙之隔的院内发生的事情。
这些话并没有故意压低,丝毫没有想过一旁那站着的名为玉尘飞的男童的感受。
看着那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将自己父母已经僵硬的尸体装进一个大大的黑漆漆的袋子中。
玉尘飞的眼睛只是眨了眨便又恢复到之前的呆滞中,任凭老警官怎样问他,只是昂着脑袋望着天空,小手攥得紧紧的,清晰可见指节间凸隆起的毛细血管。
一张白得煞人的小脸上不现任何情绪波动,可那一丈多高的身躯却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悲凉,寒冷且彻骨……
“你叫什么?”,一旁的老警官弯下身子,轻声细语的询问。
玉尘飞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呆静得有些可怕,就像一尊墓碑,矗立在荒凉的坟头上,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子不知疲累的只看向天空的某一处,眨都不眨一下。
顺着他的方向,老警官疑惑的抬起头望了望,除了一连片墨染的乌云,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于那片天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那里看。
老警官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不知怎么的,目光却一时间停留在他的眼睛上,这是一双蓝眸。
细密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花,轻微颤动着,像是述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甚是惹人怜惜!
宛如蔚蓝琥珀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点点星芒闪烁着。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流露出一丝丝淡淡的忧伤之意。
可惜啊!这么小的年纪却要遭受这般命运……
老警官停目在那被黑胶袋包裹住的两具尸体上许久……
眼下应该怎么办,先不说这对夫妇的死状:七窍直突突冒血,内脏已是化为一团肉酱,分不清原来脏器的轮廓,但身体表面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种死法,绝对不是一般人,不,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做到的,想到这里,老警官侧着头望向年轻警官,示意他过来,耳语了几句:“联系宗司……”
那两个字传入耳中,一旁年轻警察顿时目瞪口呆,“这……”,刚想言语,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别废话,快去!!!”
“是!”
见着事态严重,年轻警察也不敢耽搁,跑步着上警车,翻找着一个砖型手提电话。
“宗司?这事到底是为什么?”
心中带着万般好奇,略有些生涩的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有没有人是这个孩子的亲戚?”,老警官大声的朝着围观的人群中喊道。
话音刚落,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后退着摇晃着脑袋,胆小的一溜烟跑掉了,只剩下几个胆大的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瞧看,显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也是啊!这种时候,唯恐避之不及!谁还认亲戚,不怕惹祸上身!”,看惯人情冷暖的老警官也无可奈何,兀自言语。
“我是这个孩子的叔叔!”
就在老警官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时,人群中一个声音顿时让他活络起来。
环顾四周,外墙西边的巷口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朝他走来,围观的人不禁都愣了一愣,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的站在这里的……
巷口垂吊的路灯发出的昏黄色的光芒照亮了这个人的脸……
瘦削的的脸庞上,是近乎雪白的肌肤,乌亮垂直的长发直达肩际,散发出如黑玉般的光泽。
纤密的睫毛之中,如桃花瓣朵般盛开的眼眸透露出看透世间万物的明悟。
然而以上种种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要不是说话时能看见喉咙上滚动的喉结,乍一看还真以为他是女人!
从黑袍男子惊艳登场中,回过神来,老警官转身弯下腰,“你认识这个人吗?”。
玉尘飞暼了一眼这位神秘的男子,一丝疑惑之情出现在他稚嫩的脸上,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到之前宛如死寂的呆滞中,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跟我走吧!”
神秘男子慢悠悠地飘出了一句,转身便往唯一没有路灯照明的那条漆黑的小路方向走去。
当这句话落地之时,玉尘飞呆滞的双眸深处一抹狠戾的精光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那种凌厉的气势,让一旁正在看着他的老警官吓呆住了。
因为这种寒意森然的眼神,他只在前段时间抓捕的一名残忍杀害数十人的杀人狂魔泛红的双眼中才见过,竟然一时楞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脚步轻快,眨眼间便是跟上黑袍男子,还没等到那名老警官回过神来,一旁的年轻警官却是大声喊道:“先生,先生…还要办一些手续!”
却见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早已消失在小路漆黑的尽头……
唰,一道斑白的流光袭来,年轻警官一晃眼,惊得闭上了眼睛,老警官抬手一截,一块灰白色的金属铁牌,安然的静卧在布满坷辄纹路的粗糙大手上,铁牌上别无他物,唯刻有篆体“承天”二字。
“呵,果然这世界有些事情是我们做不到的,也只有他们那一群人了!”
老警官望着小路漆黑的尽头,握紧了铁牌,冲着正揉眼睛的年轻警察大喊,“收队!”,二字灌入耳腔,飘散在空中……
“哇--哇--”树上停着的黑色的乌鸦,发出一声粗劣难听的嘶哑声,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这样走,太慢了!”,眼见四野无人,黑袍男子袖袍一卷带着玉尘飞,一骑长虹绝尘,往东方天际飞去。
“带我去哪里啊?”
感觉到自己在飞,脚下漆黑空荡之感,颇让他心悸,紧紧抱着黑袍男子的腰际。
“承天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