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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气

一殿往后又是一个稍微小点的广场,由大理石砌成,广场另一侧是二殿,殿门跟一殿大门一样的鎏金匾额上大写“乾清殿”三字。

一殿测试过得诸生被集中于一殿后门,于学敏主审身边站着两排先前监考的学长学姐们,每人手中都持有两份刚刚测验过的试卷,一份是文试,试卷由学生作答,一份是艺试,由主考官评价。

“诸生一试两场已经考完,如今由我来现场批阅诸生的答案,去留皆取决于诸生的造化。”一个学长把一份试卷交到于学敏主审手中,主审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李长君,文试,良;艺试,良。过!”

台下一人欢呼了起来。

“琉璃哥,你考的怎么样?”玲玲扯了扯琉璃滨。

“文不加点,艺不惊人。”

“卖什么关子,反正马上就能揭晓。”玲玲很不满。

“这是大实话。”

琉璃滨心里苦啊,他不可能告诉玲玲,自己对主审的描述是:

高大威猛主审官,脸肥肤白蛤蟆猪,小眼小鼻子很好笑,手像肉鸡的爪子。

而艺试只是对着考官眨巴眨巴眼睛吧。话说自己这是要闹哪样?自己可是有目标有理想的好青年,但是他绞尽脑汁也不能再找出比蛤蟆和猪更能贴切形容主审管的了,况且才艺嘛,自己除了帅脸和红眸子能卖之外,真没学到什么,总不能在空荡荡的小房间里给他展示厨艺吧,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咯。

“石燕,文试,良;艺试,差。不过。”

“赵青山,文试,极其差;艺试,良。不过。”

台下炸了锅,主审用了极其差,真不知道有多差。

“东方玲玲,文试,优;艺试,优。过。”

“哇,没看出来,果然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才艺双全啊。”

“嘿嘿,琉璃少侠言重了,我常常在长辈面前和朋友面前扮演不同角色,演技不能再好。文试,就是稍微夸了主审两句你很帅而已。”

“......额,想起客栈中的你和客栈外的你,你真的是本色出演。”(腹黑多变,古灵精怪的本色而已)

“琉璃滨,文试......”主审于学敏绝对没有看完试卷,唰唰两声,试卷就被撕成了碎片。

“老师我抗议!为何有人只写两句你很帅就能得优秀,而我据实回答却不得待见?这样会教坏学生的。”

“写我帅说明她有发现美的眼睛,而据实回答的字写太丑。咳咳,下一个。张小三,文试......”这个也绝对没看完,唰唰唰,漫天碎屑。

“失态失态,诸(猪)生们,我们继续。”

......

“噗嗤!哈哈哈,我真想知道你在试卷上写了什么,导致那猪头......额,那主审如此失态。还有那个叫张小三的也是。”东方玲玲笑得花枝招展。

之后,众人来到二试的乾清殿,殿内悬空一颗直径一丈大小的水球,一名学长组织大家围着球而坐,二殿的主审是一位着蓝袍的老人。

“吾乃二试主审,水老。诸生按照念到名字的顺序,一个个前来测试,本殿测的是气。气,乃万物活动的根本,气量的大小决定尔等日后的成就,气量优异者过。”

“老师,气如何测得?”诸生发问。

“气沉丹田,身上经脉扩张,让丹田之气由手掌发出,手放于老夫做的水球中,观水球变化即可知气量高低以及个人资质。”

“张小三,你先来。”

一个紫袍少年一跃而起,调息之后探手入水。半晌之后,水球表面波纹四起,久久不能平静。

“气息调和匀净,绵绵不绝,嗯,过。下一个,东方玲玲。”

“玲玲加油。”

东方玲玲步子轻盈,很快来到水球边,探手入水。水球也是涟漪阵阵,如礼花绽放。

“嗯,不错不错,过。琉璃滨,你来。”

“嘿嘿,玲玲干得不错。”

“琉璃哥也加油。”

论身法,琉璃滨可是当仁不让,也是疾步到水球边。沉凝心思,感受四肢百骸的气汇聚丹田。探手入水,丹田之气缓缓流过手心,水好像无穷无尽的深渊,不停地吞噬着流出的气。

水球平静如初,琉璃滨额角溢出了汗水。

水老摇头,召唤琉璃滨下来。东方玲玲坚持让水老再给他一些时间......又过了一刻钟,水老表示测试结束,招呼下一个新生上场。

忽然,一直沉默的水球突然沸腾起来,像是煮开的水一样,越煮越开,蒸汽腾腾,水泡呼噜噜地往外冒,在球面炸开。少时间,蒸汽便已经呜呜作响,开始往外喷射高温蒸汽。

“不好!”水老马上念动口诀“上善之水,兑若太平——行水术。”手指捏印,沸腾的水球立刻弥散于空中,一丝不留。

扶着不知所措的琉璃滨,水老言辞因激动而颤抖:“此子百年不遇也。”

语惊四座!

“我看这位兄弟受到惊吓不轻,方才测试完了的两位麻烦请带这位兄弟去二殿侧室歇息歇息,余下的人测验继续。”

二殿侧室与一殿测试无异,一个防火防盗防越狱的密闭空间。

琉璃滨靠在墙上,东方玲玲和紫袍少年张小三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少女在看稀有动物,张小三在看偶像。

遥远的另一座山峰的阁楼上,两个人,气息平和,面部模糊,判断不出年龄,也看不清相貌,人也觉得忽远忽近。

“火犁兄,你怎么看?”和蔼人影问道。

“哼!是块料子,可惜不适合武学。”火犁说话天生自带扩音效果,火急火燎,灼灼逼人。

“确实是可惜,云游子和墨梅联手推送的特级上等材料确实不太好办啊。”

“哼,这两个老东西,就知道推脏活累活,明知这块极品料子自己处理不了还往这山上送,是想指望我们来啃硬骨头吗,岂有此理!”可以想象要是云游子和墨梅两人在火犁面前,这火犁的语气肯定能把那两人喷成焦炭。

“这料子我们也不大好用啊,先交给那帮老头子折腾折腾再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再给他们送回去就是。”

“哼!这话我爱听。”

片刻之后,琉璃滨感觉到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如今他还没法适应和消化“此子百年不遇”。

从小师傅就不肯教我任何东西。自己曾经偷偷摸索了师傅散步时的步伐,练成幽灵疾步,被师傅发现后还被狠狠斥哆了一顿。之后跟随徐夫子,徐夫子更是只字不提武学修为之事,只让我日复一日做同一件事。当时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是个不可教的孺子,但是依旧保持乐观(厚脸皮)以掩藏心中对自己能力的质疑,那份质疑就是自卑。如今一步登天,被权威人士赞为百年不遇的天才,真的是飘飘然了,有种苦尽甘来,终于熬来出头之日的逆袭感。

他很想现在就去找夫子,去找师傅,告诉他们,你们曾经错了,我是个天才。但是他不敢想,因为他不敢把自己好不容易赢来的脆弱的自信心拿去质问这个世界最有权威的人,一个是云游子,一个是墨梅剑客!

他现在很矛盾,说不上自卑,也不敢说自信。

“琉璃哥,以后我跟你混了,真的,我张小三这辈子都没服过人,就服你了。从一试那里我就发现,只有像我和大哥这样的人才能惹那蛤蟆(于学敏)一怒,这是我们的缘分啊大哥。”

“哼,本小姐一年前就看出琉璃哥不是一般人了。”

“一介女流,岂能与我大哥谈理想,谈事业?”

“一个男人,一试二试能力却不如一介女流,那你又岂能配与琉璃哥谈抱负?”

唇齿相讥,之后伴随的往往都是反目成仇。琉璃滨预感到若是能一同进学院,往后的日子将会不得安宁了,心里苦,安慰自己两秒钟。

二试很快就结束了,水老示意大家前往三殿接受最后的测试。看他一脸春风,想必是今年的学生质量让他很满意吧。听说确实又出现了几位佼佼者,让水老无论站着走着都带着笑容。

三殿相比于一殿二殿来说就要小了一半左右,可建筑依旧不马虎,雕梁画栋,碧瓦飞甍,美轮美奂。正门上方鎏金匾额“求道殿”三字行云流水。

道袍老者早早地和一众师兄师姐等在门口了。

“贫道道号逸尘,诸位能来此殿以实属不易,若是能再得到贫道的认可,那于诸位而言必是极好的。这三殿测验诸位的“道”,何谓道?道即为途径也,是一个过程。若诸生能从贫道这里求到“道”,则于你等一生都是极为有益的。下面请随贫道入殿。”

入殿之后,殿中央刻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两土相对,水火相对,金木两两相对,阴阳分列,变换出无穷无尽的法理。

“天地有气,气主万物,万物有道,道法自然。天地之理,皆藏于此八卦阵图中。”逸尘道长以简单的语言,为诸生讲解八卦阴阳五行之理“贫道要说的就是,你们每个人都有无限无限的可能,然而体现在不同“道”罢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正是此理。正如这边这三位道友,他们与我就不能同道,也是此理。”

此刻,状况外的瞌睡三人组不明就里,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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