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突然醒来,才觉得寒气逼人,刺入肌骨,浑身打着颤。把毯子裹紧些,把身子蜷起来,还是睡不着……“
高凡实在冷得不行了,鬼使神差地爬上床,钻进被窝。被窝里还有余温,但已经没有人了。
高凡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自己这怎么躺在……弥落的床上?四处摸了摸,没有人。高凡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遗憾。
又埋进被窝躺了一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高凡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我就要走了!怎么还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想到这里,高凡急忙起身,穿过小路回自己房间洗漱。
洗漱完,想到弥落不在屋里,那么就只有可能在张妈那儿。高凡就往张妈的屋子那里走。走到途中,正好看见弥落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高凡假装没看见,还故意把头低下来。
要撞了要撞了要撞了!高凡的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诶,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弥落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
高凡不甘心,装作没听到继续走。
弥落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身手却无比灵巧,一扭腰闪了过去,还拍了高凡一下:“没睡醒呢?昨晚有点凉啊!某人打了一个晚上喷嚏,害得我整宿没睡好!”
高凡总不能拐个弯儿再去撞吧,演戏要演全,高凡揉了揉眼睛,故作惊讶:“呀,这不是弥落吗?”
“你怎么在这儿?”弥落又好气又好笑,高凡平时洗漱都是先洗脸后漱口的,嘴边白花花的牙膏沫还挂着呢,没睡醒鬼信啊!
高凡随口扯要去问问张妈去羽院的事情。弥落上前用手帕抹掉高凡嘴边的牙膏沫:“我刚才正和张妈谈这件事呢,本想来叫醒你的,谁知你自己醒了,还洗漱过了,正好一起走,早饭都准备好了呢。”
高凡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弥落撇嘴看了他一眼,高凡反应过来,急忙把脸凑上来,人家已经把手帕收起来了。高凡只好自己胡乱用手抹了抹,擦到衣服上,听见“早饭”两字,这才想起来昨天晚饭还没吃,脑补起大宴各种美食,感到越来越饿了,急忙抬脚走去。
走到张妈处,张妈早已经坐在那儿等了,看见高凡,笑眯眯地说:“小哥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吧?”
高凡忙说:“不错,张妈待我很好。”
张妈一听,拉过高凡:”来来来,我和你说些话,弥落你先到旁边呆着。“说着拉着高凡来到里屋。
”小哥,听说昨天晚上你睡在弥落屋里啊!“
高凡脸陡然一红,忙支支吾吾地要辩解,张妈一脸”没事我都懂“的表情。
高凡欲哭无泪,这要是自己真干了什么也就算了,可关键是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张妈接着说:“弥落昨天告诉你她的身世了吧?这小丫头就是不懂事,才处了几天就对你推心置腹了。你也知道,她在弥府里呆得并不舒服……”
高凡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心里想道:好啊,来啊,把弥落推给我对不对!我乐意!
张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其实羽院入学信分为两种,一种是万人制,一种是必进制。必进制每个家族有一个名额,万人制只要出两千羽币就能买到。我想让弥落小丫头去试试万人制,说不定进了羽院就好了。你的是必进制,不用担心。“
”那你直接告诉她呗,和我说个什么劲?“高凡激动地等待着下面更劲爆的内容。
”没错啊,我和她说过了,其实,还有一个人想见你。“张妈挥了挥手,许辰从后门进来了。
高凡一看见许辰,怒得龇牙咧嘴。许辰叹了口气,坐下来说:”你记得吗?两千万。“
高凡一听,才知事情不是自己原以为的那样,示意许辰接着说。
”这个数目,十分难凑。为了这笔钱来治好弥落,我只能去巴结弥月。弥月其实一直十分敌视弥落,我必须冷落弥落,才能获得弥月的信任。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利用别人的感情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许辰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对弥落的爱,至死不渝。”
高凡听了,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可你伤透了弥落的心。至少你也应该告诉她一句啊!”
许辰叹了口气:”这也是我自己的心结吧。我决定欺骗弥月,就必须假意爱上她。但就算是假的爱,也是爱,也不能同时奉献给两个不同的人。否则,那种愧疚感会日日夜夜折磨我的灵魂。“
“那你现在骗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并带给自己爱的人痛苦,你就没有愧疚之情了吗?你不把对弥落的爱表现出来,你就不爱她了吗?既然你还爱她,这种愧疚感又怎么可能没有!“高凡反问道。
”你不如直接告诉她真相,让她好受一点,多多少少还能减轻一点这种你所谓的‘愧疚之情’吗!”高凡不知为何,只感觉胸口闷的慌,大声朝许辰叱道。
“很多事情,不是只要符合逻辑就是正确的。你说得对,但是,所谓的心结,就是那么不可理喻。世间有很多选择,但是有些人,宁可不选最好的。事实上,选择只是单纯意味着改变,无所谓对错。”
高凡只觉有种巨大的悲伤突然袭来,呆呆地一动不动。愣了一会儿,许辰已经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胡扯!”高凡愤愤地骂道。
张妈去外屋把弥落叫了过来,去把早饭端了上来。早饭挺丰盛的,有糖醋排骨,清蒸鱼,红烧肉等等,应该是昨天大宴剩下的。
“无语,那么大的宴会,连……”高凡正要吐槽,想起弥落,硬生生把话吞下肚子,生硬地转变话题:“这菜不错。我最喜欢吃红烧肉了。“见没人搭理他,他不禁又想到了高成:诶,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改天从羽院回来,去齐家古庙看看!高凡暗暗想道。
三人一起静静吃完了早饭。饭后,张妈早已把包袱收拾地好好的,让弥落先自个儿去参加万人考试,自己和高凡去取钱。
取完钱,张妈拿了一百给高凡:“小哥,也不是张妈小气,到了羽院就是仙地了,这种凡俗货币应该是没用的,这笔钱你拿去把午饭买了吃了啊!”高凡接过钱,往羽院走去。
后来事实证明,如果钱是凡俗货币,那么,这个世界,是没有仙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