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黄昏,吴芍芬被押出地牢,上了一辆囚车。囚车里,还有她的母亲和贴身丫鬟小薇。
一路颠簸,个多小时后,囚车在一座院落前停下。狱卒们打开铁锁,连拖带拽地把她们弄下囚车。很快,院落里出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长得高挑的中年女人。
办好交接手续,领了赏银,狱卒们走了。中年女人打量了一下吴芍芬,说:“模样倒是不错,只是身子骨弱了一点。不过没关系,调养一段时间,肯定会结实起来的。走吧,跟我进去!”
吴芍芬没动,说:“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老妈子说:“这是德州城最有名的妓馆醉香楼,这是我们的馆长谢蕊谢大人。”
什么?吴芍芬吓得花容失色,连声说:“我不去,我不去!”
谢馆长冷笑一声,说:“你是官妓,你不进妓馆又能去哪里?”
吴芍芬镇静下来,说:“我是大宋朝廷命官之女,怎么能进藏污纳垢之地?就是死,我也不会踏进妓馆半步。”
老妈子急了,正要招呼打手们把吴芍芬拖进去,却被谢馆长喝住。她不急不慢地说:“到我这里来的,没有什么朝廷命官,唯一的身份就是官妓。去,把她的衣服扒掉。”
两个打手过去,几下就把吴芍芬的衣服扒掉,只留下贴身的红肚兜和内裤。吴芍芬羞得无地自容,慌忙用手抱着膀子,半弯着腰。唐母和小薇见了,急忙过去护着她。打手们哪会给机会,把她们一顿好打,拖进醉香楼。
谢馆长说:“把她绑在耻辱柱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给她东西吃,不得给她水喝,除非她自己开口求。”
听到指令,打手们如狼似虎,用绳索把吴芍芬绑在院落前的一根大柱子上。
“放开我,放开我!”吴芍芬哀嚎着。可是,除了夜的恐怖,什么反应也没有。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她昏睡过去,没了任何声响。
“臭****,砸她!”迷糊中,吴芍芬感觉有东西砸在自己身上。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有许多人,一个个狰狞着脸,在向她吐唾沫,砸烂菜叶……
我是被害者,他们不同情我,反而这么侮辱我!吴芍芬一阵悲哀,恨不得咬舌自尽,一了百了。可一想到唐浩明的恐吓,她又不敢。
太阳开始升起,人群渐渐散去。火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让吴芍芬焦渴难忍。“就是死,我也不能屈服!”她咬牙坚持着。昏睡过去,醒过来;再昏睡过去,再醒过来……
第三天上午,太阳更毒,气温更高,似乎可以把一切焚烧。吴芍芬早就虚脱,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一个老妈子过去,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气息没了,是不是死了?她急忙转身,向谢馆长禀报情况。
不远处的树林里,康王藏在一棵大樟树上,一直观望着。见吴芍芬昏过去了,他忙从树上跳下,朝她走去。邝剑追上去,一把揪住他,说:“王爷,万万不可!”
康王焦急地说:“再不相救,她会死的!”
邝剑说:“京城沦陷,二圣和赵氏皇族全部被金兵掳走,整个赵氏皇族就剩下您一个人了。您一露面,肯定是死路一条。”
康王听了,猛然一醒,说:“是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去。邝剑,你说,我该怎么办?”
邝剑说:“我去救这个姑娘,您去找大宋的忠臣,重整河山。”
康王想了想,说:“好,就这么办。邝剑,我得告诉你,你必须把这个姑娘救出来。”
邝剑使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