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儒,今天你讲了什么?”我爬上屋顶。
“哦,我给他们讲了一下道教的起源。”
“这个他们也愿意听?”
“还好吧!间或间的我给他们讲了一些易经,玄学。因为挺好玩的,所以他们也不排斥。”
“不过,没想到啊!你总是沉默寡言的,一上讲台就滔滔不绝了,佩服佩服。”
“这个是天性,我之所以平时不怎么讲话,不是因为我扮冷酷,而是我觉得有些事不必多要说。”
思儒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还有就是我本来就不善言辞。你女人缘很好。”
“你是在嫉妒我么。”我忍不住自豪的说:“也许是天资卓越吧!”
“你还真是,说你牛,你还喘上了。”思儒笑的挺甜的。
“打住,这些不说,你说那个墨夷殅教的墨夷诀你领悟了没有。”我严肃的说。
“没有,不过之前顾宪成解释说诚意正心是谓学术探索之根基,居敬持正出发,不求闻达,潜心求索,构建包罗万象之理论体系。”
“那我们到底要构建什么样的体系?”我觉得这句话似乎是有关系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诚意正心从字面上理解是端正我们的态度,或许是要学些什么。”
“弄得这么玄乎,我以为我们下山就是学什么武林秘籍就行,现在麻烦了。”
玄乎,玄乎。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说着我指了指眼睛上的框框。
虽然这时候眼镜的普及率很低,但每个镇都有一些人带,所以我眼睛上带这个,他们也见怪不怪了,不过我竟然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那个有什么用?”
“这是律徳长老送的,里面可以搜索很多资料。”
“哦。”
“我先来搜个十三诀术。”
幻梦诀、墨夷诀、守仁诀、焚剑诀
、逍遥诀、酒肉诀、问道诀、销噬诀、知行诀、宗主诀、归命诀、混沌诀、樱流诀。
“就只有名字,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嗯,毕竟这些诀术是禁封的,不可能会让我们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我们怎么找线索?”
“慢慢摸索,如果答案一下出来了,我们这只最佳拍档的智慧怎么显现!”
“也是,不过说到最佳拍档,我们这个拍档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俗。”
“这个名字好么。”
“我是说你俗,最佳拍档要名字干嘛,玩什么套路。”
“额,思儒,你今天的话好多啊!”
“咳咳,回去休息吧!”
我们跳下楼顶,准备回去休息。
“思儒。”
“嗯?”
“其实多说话蛮好的。”
“嗯。”
第二天。
“先生,今天也讲故事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提议。
“你是把我当成一个说书的先生么?”我问。
这时那个叫钱谦益的小伙子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
“我讲故事。”其实我本来就是打算讲故事的。四书五经我自己都不明白,否则我早就抛弃一切,去科举去了。也没必要这么揭自己的底。
“今天这个故事……”突然我看见一个人影晃过,改口说:“今天我们来说说儒学中的道。”
“先生,不讲故事了么?”仍是那个热情的小伙子。
“诸位难道对明年的春闱已经信心百倍了!”
众人低下了头,这里面哪一个人不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更不乏秉烛夜读,悬梁刺股之人,若是每天只和他们讲这些我也有点过意不去。
“诸位,故事已经在昨天结束。你们每日皓首穷经,应对明年的春闱。”我意味深长的说。
“先生,您打算给我们讲什么?”钱谦益问。
“王阳明先生,诸位也知道我朝一直以程朱理学为科举之主流,而今考官却是唐宋派,他们一直提倡的是阳明先生的心学。所以,我给诸位讲讲心学。”
我虽然心里很紧张,因为我之前是打算讲故事的,可顾宪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走过去打乱了我的节奏。
“心学,作为儒学的一门学派,最早可推溯自孟子,而北宋程颢开其端,南宋陆九渊则大启其门径,而与朱熹的理学分庭抗礼。”
“至我朝,由王阳明先生首度提出“心学”两字,至此心学开始有清晰而独立的学术脉络。”
“心学最不同于其他儒学者,在于其强调生命活泼的灵明体验,这种心学包容儒释道传统三教思想。”
“心学有三大哲学命题,即“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
“今天我和你们讲解一下致良知。”我长舒一口气,开始胡编乱造了。
“儒学本宗提出认为性善论,荀子却认为人性本恶,但无论何种观点,最终他都有教人向善,也就是致良知。”
“现在我们以一个故事的方式,来诠释致良知。”顾宪成算是终于走了。
“……”(以下省略很多字。)
“这就是致良知。”我总算是编完了。
走出学堂后,钱谦益跑过来,说:“先生毁人不倦,不是,诲人不倦。”
“有什么事么?”我问。
“额,没,没有。”钱谦益结结巴巴的说。
“不说,那我走了啊!”我说,还故意加快了步子。
“先生,我想跟从您学心学。”
“为什么?”
“如今阉狗当道,朝廷上也是污浊不堪,我大明江山社稷迟早要毁在这帮贪官污吏手上,与其在朝廷和他们同流合污,不如去辽东与后金大战。”钱谦益分外激动的说。!
“可是你不懂兵法。”我说。
“正因如此,我希望跟从先生学心学,像阳明先生平定“宸濠之乱”一样,平定后金。”
“你想多了,心学不是《孙子兵法》。”我轻蔑的笑了。
我准备走了,钱谦益失望的站在那里。
“二位先生来此多日,今日可陪顾某出去走走?”
“顾兄诚邀,岂有推辞之理。”
无锡城中水路畅通,到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
我、思儒、宪成、允成,四人坐在乌篷船上,此时正是傍晚,华灯初上。
两岸人家开始挂起灯笼,集市也热闹了起来,时不时一两声笛声传来,似乎如恒古传来的一般。
“此时良辰美景,九少爷,宁宇兄,可有雅兴赋诗一首。”顾宪成建议。
“正好我有诗一首,念与各位。”我说。
“好。”顾宪成说着给我递来一杯酒。
我拿起这杯酒一饮而尽,踱向船头,缓缓念到:“墨泼山水盛景欢,夷左帝都悬棋缓。一帘幽梦悔未还,
惜古柳郎浮名换。”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柳郎换浮名,没想到宁宇兄还有隐居的雅致啊!”顾允成说。
“非也非也,隐居非吾愿,只因世道艰难。”我打趣的说。
“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等应兴仁义道德,正己心人心啊!”顾宪成深沉的说。
“大哥,此时感慨未免扫兴,且将天下事放一边,今朝有酒今朝醉,来个不醉不归。”顾允成劝慰着说。
我举杯一饮而尽,豪气干云的说:“我必用我三尺剑,屠虐天下可恨之人。”
“宁宇兄好气魄。干。”
“干。”
……
酒过三巡,岸上隐约传来歌声。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歌声怎么唱的如此悲凉?”我说。
“《玉树后庭花》,亡国之音。”思儒说。
此时船上的人雅致全无。
“这是哪里唱的曲?”我问。
“楼外楼,想必是那花魁玉屏唱的。”顾允成说。
“那我们去看看。”不知谁提议。
“嗯。”此时我已经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在楼外楼旁停下来了。
“这花魁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角,但是这时代,那容貌,谁又知道呢。”顾允成冷笑着说。
可以看出来顾允成对这位姑娘还是有一丝惋惜的,或许这是男人的本性。
楼外楼的楼主将我们引到一个花园,假山绿水中,有一个亭子,只见一位姑娘坐在亭中,谈着调,另一位姑娘在唱。
虽然园中很多男男女女在嬉笑,但没有人去那个亭子。
似乎是一朵高洁的芙蓉,在污泥中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