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最先恢复了知觉,他感到满天都是血红的颜色,挣扎着慢慢睁开眼睛,一股强光晃的他又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最少也七八个小时了,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阳光的照射。他想起了今天经历的一切,和最后坠落的情景,看样自己还没有死,好像不是在溶洞里了,他快速的小幅度的眨着眼睛,试图让眼睛更快的适应环境,想起鲁钝就在他的身后,回过身抓住鲁钝,一边摇晃一边喊,鲁钝的身体慢慢的有了回应,也抓住了杨杨的胳膊,但却听不到他的回答声。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一摸才知道自己还都戴着耳麦。
杨杨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头上是蓝色的天,他们被冲到了一片浅滩上,还好,人都在,一个不少,每个人都趴在橡皮舟上,不知道是不是还都活着。他先把高泉和婉清身上的绳索解开,拖到沙滩上,一看他们都有呼吸,只是昏迷了过去。鲁钝也完全清醒了过来,帮着把人往沙滩上拖,这些战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特战队员,体能都很好,有的只是轻度的昏厥,在拖动的过程中就苏醒了过来。
婉清是最后一个苏醒的,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旁边是高泉守着她,回响这一天惊险的经历,恍如隔世,难道只是一个梦吗?自己还在山顶的帐篷里。可是发胀的头,浑身上下的酸痛,都说明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婉清试图爬起来,可是浑身没有一点的力气。高泉看婉清醒了过来,彻底的的放下心来。把婉清扶起来靠在装备包上。杨杨和鲁钝听到高泉说婉清醒过来了的喊声,钻进帐篷来看她,鲁钝端了一缸子热气腾腾的肉末菜粥,看婉清虚弱的样子就要喂她,婉清不好意思的接过缸子,一再说自己能行,可是还是没有拿动装满粥的缸子,缸子往下一沉,要不是鲁钝怕不把握没有松手,缸子就掉在了地上了。看来婉清不会让自己喂她吃饭,鲁钝找来了简易的折叠凳放在婉清能舒服够到的地方,把粥放在了上边,还用一条毛巾围在缸子周围,既能保温也防止缸子太热烫着婉清。婉清真的很饿了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粥,吃了一多半,婉清感觉好多了,看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走,又不好意思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已经没事了,其它的战士都怎么样?都没事吧?”
“他们都很好,都在帐篷里休息那。”杨杨说。
“我们是在哪?”婉清问。透过帐篷能看到外面是白天。
“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说”高泉说。
婉清吃了一缸子半粘稠的粥,她从来没有吃这么多过。吃饱了,除了身上还痛疼外,精神基本上恢复了。她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我们现在在哪?到峡谷里了是吗?”
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高泉说:“你先出去看看吧,就知道在哪了。”
出了帐篷婉清眼前一亮,他们是在一片洁白的沙滩上,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波澜不惊的蓝色海洋,不时的有鱼儿越出水面,划一个优美的弧线再钻回海里,这回婉清看清楚了,有几条小龙在水里嬉戏打闹,一会儿追逐着跃出水面,一会儿又在海面上搅起浪花。海面上好多大型的鸟类悠闲的飞翔,虽然没有大鹏鸟那么大,也大得惊人。
海里看不到一艘船只,也没有一点的帆影。岸上生长着高大的阔叶树林,有的像棕榈树,有的像椰子树,有的像巴西铁树,有的像橡胶树,又和他们所熟知的树木不太一样,婉清对植物没有什么研究,叫不出她所见到的任何一棵的名字。各种灌木更是生长的郁郁葱葱密不透风,长长的青藤像乱了套的绳子一样垂落下来,远处的草地上和灌木丛中偶尔有动物露出头来,说是鹿又不是鹿,说是牛又不是牛,说马又不是马,看它们大大头就知道,体型都比他们熟知的动物大两三倍。
有两只拖着长长尾巴的大鸟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好像对他们很好奇,转了一个圈又飞了回来,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像极了百鸟朝凤画中的凤凰,五彩斑斓,极尽的华丽,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可能是因为空气中水汽太重的缘故,太阳光一点都不刺眼,柔柔的懒散的照着,完全感觉不到那种火辣辣的热烈和激情。这无疑是一幅热带雨林旖旎风光的景象,也可以说是一个大型的热带动植物园。
可婉清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倒不是因为真实的看到海里的龙仔而觉得时代久远,也不是因为这里的植物他都不认识,她去过海南,也去过西双版纳,哪里天清地碧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这里感觉更像是一幅画,置身其中而又仿佛隔着一段距离。是哪里不对劲呢?婉清发现,问题好像出在天上,这里的天也是蓝色的,但蓝得那么浑浊,蓝得那么死板,蓝得那么沉重,看得久了会产生压抑的感觉,还有太阳,感觉一点也不灵动,好像被什么力量束缚着。
“感觉怎么样?”高泉问婉清。
“怎么说呢,感觉那么不真实,我们到底在哪呀?”
“你的感觉很真实。”杨杨说。“你还昏迷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究竟在哪?得出了四个答案:第一个答案,我们是在一个不真实的幻境中,我们到这里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如果是在地面上的话,已经是黑天了,这里还是白天,而且在这三个小时里,太阳就没有移动过,说明时间是静止的,而实际上时间是不可能静止的,那么是什么静止了呢?是我们静止了,我们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世界,是一个我们内心中的幻境。很显然这个答案是不成立的,我们取了海里的水净化后做了饭,用这里的干柴烧了火,说明这个环境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个答案,是我们通过九个天坑和溶洞到达了一万多米深的地下,这个海洋是地下的海洋,这些生物是地下的生物,这个答案也不能让人信服,就算动物能够生活在黑暗的地下,像大鲵一样,可是这些热带植物怎么解释?最主要一点,地下怎么会有太阳?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第三个答案是鲁钝提出来的,他说我们都已经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可是我们阴魂不散,还聚在一起。说真的,我不知道人死了有没有魂魄,假如真有魂魄的话会不会灵魂出窍?另外魂魄是不是和人没死时一样知道疼?也知道饿?也要吃饭?是不是有心思的魂魄还会献殷勤?”
大家都听出来了,杨杨的话指的是鲁钝要喂婉清吃饭的事,婉清很不自在,脸都红了。鲁钝的心思被杨杨说穿了,急忙找辙。
“婉清同志刚醒过来,本来就没有力气吗,我这可是关心同志,不是别有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