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斯霆知道夏清溪刚才经历的事情,特意叮嘱了她一堆,才舍得挂掉电话。
夏清溪心里暖暖的,脸上终于有了神采。她让人把佣人们带出来,敲打一番,每个人给了五倍薪酬辞退了。
只留下经常伺候夏夫人的两个人。
“我父亲刚才不小心摔倒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们也回去吧,等年后我母亲出院,再回来伺候,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怕你们说出去,不过开口前,自己想想后果。”
她神色冷漠的开口,不管她们怎么想的,也不听她们表忠心,直接挥了挥手。
“你们现在收拾东西走吧。”
没过多久,夏家家宅就冷清起来。
夏清溪撑着伞,站在院子里,看着曾经生活过十几年的家,神色落寞。
良久,她才转身。
“去医院。”
她要去探望夏夫人,这个唯一给了她爱与温暖的人。
想到爱这个字,脑海里瞬间又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夏清溪急忙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车子疾驰而过,溅起路上的积雪,谁也没有注意,门前那个乞丐一般匍匐在地上的黑影。
……
夏夫人在医院里躺着,神色恹恹的,看到夏清溪来了,眼前微微一亮,强撑着坐了起来。
“小溪,你有没有见到婉婉?”
夏清溪看到她担忧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妈,我没见到。”
夏海霖已经瘫痪了,这件事她也没法告诉她,只能熬着,等过几天她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想到这里,夏清溪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愧疚之心。
她早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只是看到夏夫人这样,隐隐有些后悔,也许,她应该等过段时间动手的。
可是,谁知道过一段时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
夏清溪甩了甩头,把那种软弱的想法甩了出去。
“妈,我给你煲了汤,趁热喝点吧。”
夏夫人唉声叹气的,又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发现她眼睛红肿,关切的问,被夏清溪搪塞过去了。
她勉强喝了一些,这才躺了下来。
“我可怜的婉婉,她消失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消息,小溪,你爸爸呢?他报警了没有?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夏清溪眉头一跳,放下了碗。
“我爸说公司今年特别忙,好像是国外一个集团跟他谈了笔大生意,妈,你也知道,外国人不过年,所以,他说等忙完这几天再来看你,让你先安心养病。”
夏清溪帮她擦了擦嘴角。
“妈,外面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会托人找婉婉的,她肯定没事的,放心吧。”
夏夫人听到她说托人帮忙,眼前一亮,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是宫少吗?确实,有他的帮忙,会快许多,好好,妈这就放心了。”
她念叨着,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夏清溪愣了一愣,没有反驳,不愿意让她失望。
这个年,她是陪着夏夫人在医院度过的,虽然有些冷清,但不失温馨,夏夫人本就是心病,去了病因,身体便越发的好起来了。
夏清溪刚哄夏夫人睡下,心情不错,看着外面下着的鹅毛大雪,顿时起了兴致,想去外面看雪景。
结果在走廊上,猛然撞到了人。
她还没抬头,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溪?是你?”
夏清溪诧异的抬起头,一道温和却瘦削的面庞映入眼帘。
“沈易风?你怎么在这?”
他露出一个有些伤感的笑容:“看病人,一起坐坐吧。”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夏清溪神色一怔,听到这话,无法拒绝,便点了头。
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部分商家都关着门过节去了,附近只有麦当劳肯德基这些快餐店还营业,沈易风端着两杯热咖啡过来。
虽然当时沈易风对她的伤害很大,但是比起后来她经历的事情根本都不算什么,再加上他神色落寞,看上去越发的温润忧郁,夏清溪便一时心软,跟着过来了。
再说了,外面有冷斯霆的人守着呢,她很放心。
夏清溪抱着咖啡暖手,有些疑惑的问他。
“为什么要离开?你怎么了?上次见面,不是还跟那个女的订婚了吗?”原本让她痛苦的事情,再提起来,竟然十分的心平气和。
沈易风深深的注视着她,发现她并不在乎以后,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苦笑一下。
“看来你已经彻底走出来了,那就好,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那次,他跟崔姗姗被宫云冽的人打断了手脚扔在垃圾场后,躺了一夜,幸好被工作人员发现了,不然怕是早死在那里了。
不过从那以后,崔姗姗对他的态度大变,非打即骂,言语中极为嫌弃。
到后来,越发不满意,干脆跟他提出分手,一脚踹了他,转身就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沈易风本就是在崔氏工作,这下连工作也失去了。
“原来,她只是想玩玩,抱歉,经历过这些之后,我才知道我当时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对不起,小溪,真的对不起。”
他一脸愧疚的看着夏清溪。
“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是想,也许是注定的,我这样的人就该被惩罚,这个城市我待不下去了,我想走之前,能有机会向你道个歉。”
“好了,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开口。”他举起杯子。
“以咖啡代酒,我敬你,喝完我就要坐火车离开了。”
夏清溪叹了口气,举起杯子。
“祝你好运。”
她喝了下去,没注意到对面,沈易风眼底一道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
夏清溪放下杯子,感觉对面沈易风拿起外套站了起来,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却瞬间,觉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朦胧起来,还没来得及有喊出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沈易风动作毫无凝滞的接住了她,把外套兜头一搭搭在她身上,抱起她,便从侧门离开了。
他们坐的位置本就是在角落,还有柱子挡着视线,门外的人一时竟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