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溪疼的浑身冷汗,一苏醒,痛觉也跟着活跃起来,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但还是强忍住疼,扭头看了看,随即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你在找你的孩子吗?”
夏婉婉开口,还给她递了个杯子。
“喝点水。”
夏清溪冷冷的移开视线。
夏婉婉也不在意,微微一笑。
“你现在跟我倔强有什么用?姐,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夏清溪暗自皱眉,只是大脑刚从那种麻醉状态中醒来,有些迟钝。
但直觉告诉她,夏婉婉没安什么好心。
“你的孩子……”夏婉婉开口,语气十分同情。
“没了。”
夏清溪大脑一白,有些呆呆的,没了,什么叫没了?
她记得,她晕过去前听到过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的啊!
夏婉婉一定是在骗她!对!一定是她想独占她的孩子才这么说的!
“我、不、信。”夏清溪一字一顿的,说的十分清晰,她不相信。
夏婉婉有些惋惜的看着她。
“真没了,死了,他出生后没多久,便没了呼吸。”
她叹了口气。
“很可惜,是个漂亮的女孩,医生说,是因为她出生时候在肚子里呆的太久,羊水都没了,窒息造成的。”
“不过,还好是个女孩,没了就没了,宫家需要的是个男孩子当继承人。”
“姐姐,节哀顺变吧。我今天来,一是告诉你这个,二是为了把支票给你。”
她抽出一张支票,放在柜子上。
“这是宫家给你的补偿,毕竟你辛辛苦苦这么久,什么也没落下,宫家也不是特别心狠的那种人家,你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还是有希望的。”
她看着夏清溪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还有不住颤抖的身体,勾了勾唇。
“也许,我可以考虑等你身体养好后,让你再替我代孕一次,毕竟你是我姐,好事当然得留给你。”
“莫非你还想看照片?行,给你看,这就是你死去那个孩子最后的模样。”她拿出手机,超她走来。
“滚!你给我滚!”
夏清溪反应突然激烈起来,她不顾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崩溃而绝望的,把随手能抓到的东西都扔了过去,她红着眼,试图下床推她走。
她不要听!也不要看!
却因为扯到伤口,脸色一白,咚的一声跌到了地上。
疼啊,真疼,从没有这么疼过,可为什么,心脏的疼痛还是这么明显?
夏婉婉被她这疯狂的反应吓了一跳,猝不及防被枕头砸到之后,她有些狼狈,更多的是生气。
但是看到夏清溪这幅样子,她又平复了下来,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静静的看着她。
“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以免你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你也从来不会感激,你好好养着吧,过段时间,妈会来看你的。”
她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夏清溪木然的躺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滚落。
“你的孩子,没了。”
“真没了,死了,他出生后没多久,便没了呼吸。”
“是个漂亮的女孩,不过没了就没了吧,宫家需要的是一个男孩当继承人。”
这些话语,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着,她痛苦的嘶喊一声。
“啊啊啊——”
为什么,怎么会,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在做梦!
外面的保镖们听到她的喊声,连忙推开门看,急忙喊医生过来。
夏清溪情绪实在是不稳定,医生们只好给她开了安定针,让她昏睡过去。
护士们也被安排着轮流守着她。
只是即使昏迷,这位夏小姐眼角还是往外落泪。
想到她们被叮嘱的话语,一时间,护士也同情的帮她擦了擦泪,没办法,她们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后果是她们无法承受的。
……
外面很冷,不断的飘着小雪粒,呼吸的时候,便带出白色的雾气。
大地是惨淡的白,只有花园里一些常青树还有绿意,宫老兴致高涨的盯着一株腊梅看,连宫云冽来都没有发现。
宫云冽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爸,你找我。”
宫老这才慢吞吞的转过身来,拿起一沓文件。
“宫氏出事了,你知道吗?”
宫云冽皱了皱眉:“什么事?”
老爷子骤然把文件摔到他身上。
“为了个女人!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宫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莫名招来中央的人,你竟然不知道!你就是这么掌控宫氏的?废物!”
宫云冽眼底一冷,随手拨开那些文件,看也不看一眼。
“她跟这事无关,宫氏容不容易,我自然清楚,至于你说的问题,我确实不知道。”
“不过。”他冷冷一笑,不见丝毫慌乱,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有什么问题解决了便是,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你!”宫老怒极,眼神也冷了下来。
“你昨天那样,让我很没有面子。“
他摩挲着手杖,语气有些残忍。
“跪下。”
宫云冽身体一震,笔直的站着没有动,神色是冷冷的桀骜。
“我来找你是告诉你,我跟夏婉婉的婚事取消。”
宫老笑了,猛然扬起手杖,狠狠的抽到他脸上!
“来人!陪大少爷练练手!”
一大群黑衣人涌过来,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宫云冽身上。
他没有还手,只是拳头捏的紧紧的,硬扛着。
直到膝盖被人重重一敲,轰然下跪。
狼狈而屈辱。
宫老看着他头发散乱垂在额前的模样,冷而不屑的开口。
“私底下你怎么玩我不管,但要为了个女人连累了宫氏……呵呵。”
“你儿子我叫人抱走了,那个女人留不留,就看你了。”
宫云冽浑身一震,眼底带着震惊透着杀意,双手紧握。
宫老看他真的在意,眼神越发阴鸷冰寒,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生,还是死,看你的选择。”
可笑,同样的话,宫云冽对夏清溪说过,可是此刻,他却也面临着这样同样的境地。
宫云冽的瞳孔乌黑,深不见底。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与能力,以及他那可怕的掌控欲。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见她,我会跟夏婉婉订婚。”
心脏尖锐的疼。
原本以为自己对夏清溪不过是当成替代品而已,可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发现也许他错的离谱。
宫云冽脸色与天气一般,坚硬冰冷,瞳孔无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