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发育的很好,各项指标都正常。”
在b超室的都是女医生,其中一个看夏清溪擦干净坐起来了,便温柔的笑了笑,指着画面给她看,告诉她哪里是头,哪里是脚。
夏清溪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就算了,没想到看清画面上那个小小人儿之后,她心里一震,竟呆在那里了。
十分微妙的感觉涌来,心脏像是被猫咪的肉垫轻轻踩了一下一样,软软的,痒痒的。
直到肚子里又一阵难受劲上来,她才猛然醒神。
“我去上厕所。”
她快憋炸了!
解决完生理需求,她畅快的舒了口气,拧开水龙头洗手。
“夏清溪。”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
明明音调很温柔,夏清溪却脸色一僵。
她缓缓的转身,脸上的神情如同坚冰一样,又冷又硬。
“婉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毕业才回来吗?离毕业还有一个多月吧。
面前的女人,身着月白色连衣裙,纤细娇小,她脸色与嘴唇都有些苍白,一头栗色的及腰大卷发,衬得她更加温柔,更加楚楚可怜。
浑身透露着一种令人想要保护的脆弱与精致。
最惹眼的是,她跟夏清溪的眼睛,长的极为相似。
夏清溪的双眼极为动人,汪着湖水一般静谧澄澈,而夏婉婉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眼尾眼尾微微向下,显得更加无辜。
夏婉婉似乎没看到她不友好的表情,柔柔一笑,手背上贴着输液的胶带。
“前几天,我身体不好,便来了这里,你呢?你怎么在这?”
夏清溪看着她那双眼睛,厌恶的移开了视线。
夏婉婉以前不长这样的——
“我肠胃不好,抱歉,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姐姐。”路过她的时候,夏清溪的手腕忽然被她冰凉的手给握住了,那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缠上了一般,激得她打了个寒噤。
“你好像胖了。”
夏清溪心里一惊,不知道她是意有所指,还是单纯的阐述一个事实,忍不住看向她。
发现她正用那双无辜动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她挣脱她的手,逃一般的往外走去。
“姐,你不想在他身边,对吗?”
身后忽然传来她幽幽的声音,夏清溪脚步下意识顿住了,看来夏婉婉果然知道了。
她心里各种想法纷杂,语气却仍然平淡而讥讽。
“我想不想,跟你什么关系?”
夏婉婉听上去很受伤:“姐姐,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想离开,我有办法。”
“然后呢?夏婉婉,你就要跟他在一起了对吗?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的东西?”夏清溪忍不住扭过身子,冷冷的看着她,眼底是毫无掩饰的厌恶。
她指了指她的脸。
“你连脸都是照着我的整的,你恶不恶心!”
夏婉婉脸色微变,随即眼泪便沁了出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明明,是你欠我的啊,是你自己同意的啊。”
她捂着胸口,楚楚可怜。
“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跟宫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的,仅凭你一个人,是逃不走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曲解我的好意?我好难过。”
“够了!”夏清溪猛然喝止她,眼底一片怒火。
“夏婉婉!你那一套惺惺作态的样子吧!我又不是别人,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表演!”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一些。
“行了!我先走了,你可别又晕倒了,到时候诬赖是我干的,我可没碰你!”
她浑身冷意的从卫生间出来。
宫云冽看到她这样子,眼神冷了下来。
“怎么了?”
“没事,遇到一个恶心的蟑螂,我想把她踩死,却又无法下手,憋屈!”
宫云冽长眉轻皱,这个医院有蟑螂?不可能!他到的地方,就算是卫生间也绝对干净!
可是她这反应……
他锐利的视线扫向卫生间,只看到一个大卷发的娇小背影。
“她惹你了?”他声音很冷,含着淡淡的杀气。
夏清溪不想多事,淡漠的摇了摇头。
“没有,走吧,不是还有其他检查要做吗?”
便率先往前走了。
宫云冽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最终还是迈步跟上。
接下来的半天,夏清溪总是心神恍惚,虽然极度厌恶夏婉婉,但她那句话,却说到她心窝子里了。
“我可以帮你逃走。”
“我可以帮你逃走。”
这话像是魔咒一般,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甚至连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都是夏婉婉的脸,她用各种口气各种面目,来引诱她离开。
“啊——”夏清溪一身冷汗的醒来。
身旁的男人立马跟着睁眼,按下开关,灯光亮起。
“怎么了?”他睡袍半解开,露出一截性感的胸膛,长眉微皱,不羁惑人。
夏清溪惊魂未定,大口呼吸了一会,眼底的茫然才褪去。
她忍不住看向他。
“宫云冽,你为什么挑中了我?”
这话她以前问过,他却没有正面回答。
宫云冽闻言,脸色一僵,眼底有暗芒一闪而过。
因为她像当年救他的一个人,她是个替代品而已,但是女人都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吧,。
等会,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感受?
宫云冽薄唇抿成一道直线,面色冰冷。
他只是不想让她心情受影响,影响到他的孩子而已,根本不是在意她。
“因为是你求我的,你爬上我的床,求我帮你的。”
夏清溪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
“哪一天?在哪里?什么时间段?”她需要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
“三月七日,宫氏酒店顶层,夜里十点半。”他记得十分清楚。
夏清溪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到任何结果,那天妈妈说想她了,让她回夏家,她便回去了,忙完事情累得半死,就早早睡下了,第二日早晨也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除了累了点,没有别的异常。
可是……
她看着宫云冽锐利毫不躲闪的眼神,又直觉的相信他不会说谎。
烦!烦死了!
她叹了口气,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