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展凌闻言面色缓和了些许,转而冷声道,“此时天色尚早,我知道西苑中有一密室,等天色晚些,我们进到密室之后,我再为你破解体内封印。”
“西苑中还有密室?”太渊惊讶道,“我在这西苑待了数年,都不知道过这里间有密室的存在。”
黑衣展凌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走到椅子旁坐下道,“我最讨厌人恬噪。”
太渊只能噤声,偷眼打量黑衣展凌,深觉心有疑问而不能出声的滋味十分煎熬。
“你去告诉外面的几个,不许进来打扰。”黑衣展凌被太渊看的心中烦躁,遂冷声呵道,见太渊点头,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心中疑惑重重,在破解你体内封印之前,我给你时间解开心中疑惑。”
“你此言当真?”太渊闻言急忙问道,黑衣展凌眸光冷厉,冷冷的扫向太渊,太渊连忙道,“我自然是相信展护卫的,我这就去叮嘱莫易等人不许进来打扰。”
待太渊离去之后,黑衣展凌看着内堂布设,眼中露出一丝追思之意,片刻后,太渊叮嘱完莫易等人后重新回到内堂,展凌已经恢复了冰冷模样。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黑衣展凌看向太渊,眼神深邃而冰冷。
太渊心头狂跳了一下,注视着黑衣展凌冰冷的目光,他沉重问道,“这西苑内有密室存在,你是如何知晓的?”
黑衣展凌眉头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一下,冷声道,“三百年前,我曾经在西苑中居住过。”
太渊先是惊讶的看了展凌一眼,随后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到底是何身份,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是徐山老祖的二弟子展凌,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想我的真正身份别人识破。”展凌目光静静地看向太渊,“但如今已经不必了,师傅派我到你左右护卫,保护你的安全,我也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徐山老祖派你来我左右护卫?”太渊神情惊讶,他猜测着徐山老祖此番安排的深意,面上不自觉露出沉重之色。
展凌见状看了一眼太渊道,“你毕竟是战侯府子嗣,如今能得云宫大长老青眼有加,对我战侯府也有裨益,师傅此举,也是为了整个战侯府着想。”
此言虽然有理有据,但太渊心中始终有些疑惑,但碍于展凌还在此,也不便深究,便绕过此话,太渊目光瞬时聚焦在展凌面上,神情也肃重了许多,低而郑重道,“你是否见过我的母亲?”。
展凌看向太渊的目光略微闪烁了一下,瞬时指尖捏的有些发白,面上却仍旧一副平静的神情,冷声答“见过。”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太渊闻言神情激动,急忙追问。
展凌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当年见过的容颜,缓缓道,“她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女子,容颜极美但性子淡薄寡情,修为极高但行事低调,战侯府中见过她的人不过寥寥。”
“你可知她如今身在何处?”太渊目光如炬,紧盯着展凌问道。
展凌神色恢复过来,一派冷漠平静,淡淡道,“自四年前,你母亲与师承一系的凌霄仙宛一同消失在神风大陆之上,从此便再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
太渊闻言胸口突然涌上一股委屈悲愤的情绪,他眼角发热,鼻头发酸,抬头不甘的注视着展凌面上平静的神色,眼前淡薄寡情四个字久久盘旋,如同利刃一般伤人。
“如此说来,我体内的封印,与母亲和凌霄仙宛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半响后,太渊收回目光低声道。
“正是。”
太渊心头一凛,若他体内的神种果真是母亲留下的,上又附有封印,其意便是不想让他开启灵根,让旁人察觉到他体内神种,如今他却执意破开封印,重新开启灵根,不正是违逆了母亲的本意么?
“若我不破开体内封印,会如何?”想到此处,太渊定定的看着展凌,一字一句道。
展凌闻言双目闪现惊诧之色,见太渊神情,沉吟了片刻后道,“你体内深藏禁忌之力,若不破开封印,终有一日,元气耗尽,只肉身独留,便会成为被禁忌之力控制的行尸走肉,直至那股禁忌之力消弭殆尽。”
太渊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想到那般画面,眼中露出惊惧交加的神情。
“此时正是你大好的机会,难道你还想错过么?”展凌见太渊神情,眼中露出冷厉之色。
太渊没有回答,垂眸走到内堂的矮塌上盘腿坐下,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展凌沉重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我母亲与她师承宗派凌霄仙宛既然可以在神风大陆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连皇族都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难道他们只是普通的修真宗门么?”
展凌闻言神情略微凝重了些许,看着太渊道,“凌霄仙宛确实不是普通的修真宗派,你母亲也不是普通的修真者,据我所知,凌霄仙宛是已经传承了上万年间的古修真宗门,或许用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法门掩盖了众人的气息,让皇族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太渊闻言一惊,忽然想起当日在墨濯玄界发现器灵越泽的分身当日,已经取名为初原的器灵分身曾问过太渊师承何门的问题,他例举的几个宗门中,就有一凌霄阁,不知是否就是凌霄仙宛的前身。
“你的问题都问完了么?”久久不见太渊出声,展凌凝神问道。
太渊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展凌,淡淡道,“我心中自然有万千疑惑,只是我知道,这些疑惑都是没有答案可以为我解惑的。”
展凌眉头微皱了一下,沉声道,“既然你已经没有要问的,就不许再在我耳旁恬噪。”说完之后便起身穿过内堂屏风,往后院走去,那里是西苑书房所在,太渊见状起身跟了上去。
展凌站在书房外面,眼中追思之意更烈,稍一踌躇,便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入眼所见,往日与师兄一同修炼的点滴回忆纷纷被唤醒,他走到太渊放置母亲留下古卷残书的立柜前,将立柜移开之后,便见后面一堵完整的青墙。
难道密室就在此处,太渊神情凝重的站在展凌身侧,展凌看了那青墙一眼,便见他催动灵力,将手掌摊开放置在青墙之上,片刻后,青墙上便显现出一个小型结界之门,太渊一阵惊讶,展凌侧目看了太渊一眼,当先从结界之门穿了过去,太渊连忙跟上。
“好大一间密室。”太渊穿过结界之门,眼前是一间大的无限的密室,密室灯火不明,太渊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密室顶层和四壁,但已经可以确定这间密室并不止一间,还有诡秘暗黑的通道口在四壁之上。
“这间密室共有三层,分为大小十二个密室。”展凌听到太渊暗暗的抽气声,淡淡说道,随后他手臂微扬,密室顶层与四壁之上便亮起夺目的亮光。
太渊双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随后抬头看向密室的顶层与四壁,却不知道那些散发亮光的白色珠子是什么物质组成的,展凌适时解释道,“那是深海夜明珠。”
太渊点了点头,双目惊奇的朝着诺大的密室看去,密室宽阔简洁,一目了然,只有数个石柱与石蒲团,唯一怪异的是,在密室的尽头处,立着一尊古怪的石像,显现一股与简洁的密室格格不入的感觉,太渊被那股怪异之感吸引,抬歩往那座怪异石像走去。
那座石像是一个侧身而坐的男子,背部倚靠在一块怪异的山石之上,宽大的衣袍肆意的挂在双肩上,身姿纤长慵懒,双目微闭,仿若在假寐或者深思之后,虽只能看到他半张脸,但见鼻梁坚挺,唇形微薄嘴角上翘,若是整张脸都露出来,其容颜也是无双。
“此人是谁?”太渊专注的看着那尊男子石像,对着展凌问道。
展凌站在太渊身侧,也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尊姿态独特的石像,低声答道,“这尊石像三百年前就存在,我也曾问过老祖,但始终不得而知此人的身份。”
太渊没有应声,看着那尊男子的石像,越发觉得此人气质独特,石像上的男子双目虽然是闭着的,但太渊仿佛可以看见那男子慵懒深邃的目光,散发的气势也并未威压凌冽,而是一种大气磅礴之感,不知在此筑石像的到底是何人,与这个神秘的男子又是什么关系。
“这间密室三百年前被我师兄无意中发现,除了一层左侧三件耳室,其余八间我们都不曾进去过。”展凌目光看向左侧的三条通道说道。
太渊从那尊男子石像上移开目光,看向那三件耳室,“这座密室是何人所铸造的?”
展凌淡淡皱了皱眉,“虽然没有署名是何人铸造,但在那尊石像之上,刻有流羽二字。”展凌走到男子石像旁边,示意太渊看男子倚靠的山石底部。
太渊走近山石,看向展凌指向的地方,果然用劲烈的笔迹刻有流羽二字,太渊伸手描摹了片刻,低声道,“不知这流羽指的是这男子的名字,还是铸造这间密室与这尊石像的人。”
展凌却不欲在此事上纠结,闻言冷声道,“此间密室之事你可以留待日后在想,但此时我要为你破解体内封印,你随我去旁边耳室。”说完便朝着密室左侧的第一件耳室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