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之前,莫易与两个修身初期护卫将明月带来的两个修身后期护卫与江青带到太渊面前。
太渊独自一人有些沉默的站在一片荆棘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戚萧来叫才回神,让莫易带着明月身边的两个修身后期护卫近前。
两个护卫中,曾有一人亲眼目睹太渊将深空月刺入明月心口,此刻见到太渊眼中充满了惶恐,另一个修身后期护卫见到太渊神色虽然警惕,却没有惊恐的神情,没有见到明月,反而质问太渊道,“明月少爷在哪里,你们想对他怎样?”
太渊将方才执刀的右手藏在背后,面上神色平静,看向了那个目睹他杀人的修身后期护卫,轻声道,“明月去哪里了,你不是亲眼目睹了么,为什么不回答他。”
那护卫被太渊看了一眼,只觉得心头一跳,太渊的表情太过镇定,让人难以相信他刚才才杀了明月,况且他的年龄,从未修行过,却有这样冷硬的心肠,实在让他惊恐,闻言便低声道,“明月少爷,已经死了。”
那发问的护卫闻言看向太渊,不敢再发声,眼中却有愤怒之色,太渊抬头看向他,口中问道,“金陵心草在哪里?”
两人皆不回答,太渊看着两人沉默了片刻,转身又对着那片荆棘说道,“明月的尸体就在里面。”再转过身来,那两人的神色皆有些慌乱。
“太渊少爷,金陵心草必须全数交给王爷,我们无权动用。”其中一个修身后期护卫揣测着太渊的神情,片刻后低声回道,正是那个目见太渊杀死明月的护卫。
太渊点头,对此他已经有所猜测,此刻只不过是证实,闻言便道,“天谕族设下结界前皇族有多少人进去找寻金陵心草。”
那护卫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护卫,低声答道,“四座侯府均有人进入。”
“另外三座侯府的人呢?”太渊接着问道。
“进入真陵山后,明月少爷便与另外三座侯府的人分开了,我们走的是一条安全通道,直接前往生有金陵心草的秘地。”那护卫与太渊一问一答,并未刻意隐瞒。
“你们拿到了多少株金陵心草。”
那护卫有些为难,但太渊目光所至,他不敢违抗,慌忙答道,“我们一共得到三株金陵心草,有一枚是从廉侯府精英弟子手中夺来的。”他听闻太渊与廉侯府大少爷安阳奇之间的过节,便想借此博得太渊的好感。
太渊并未在意那护卫后面的话,只念道,“三枚金陵心草。”念过之后问道,“三枚金陵心草现在哪里?”
那护卫十分为难,苦着脸叫道,“太渊少爷。”太渊却不给他推脱的机会,仍旧问道,“三枚金陵心草,现在哪里?”
“与我们同来的有一位塑身初期护卫,金陵心草在他身上。”那护卫无奈答道。
太渊眉头微皱,问道,“他是父亲的人?”那护卫点头。
太渊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莫易将两人带走,并指着江青到,“解开他的禁锢。”
那两个护卫被带走后,戚萧便凑到太渊面前道,“他们与明月一起来的,如果让他们回去了,战侯爷一定会知道你杀了明月。”
太渊看向戚萧,“我本想从他们那里得到金陵心草,但金陵心草既然在父亲的人手上,我只能放弃了。”
“那他们两个?”戚萧看向那两个被莫易重又绑在树上的护卫问道。
太渊右手紧握,低声道,“只能怪他们跟明月一起来杀我。”
戚萧闻言有些好奇的看着太渊笑了一笑,揶揄道,“我还担心你会手软,没想到你会亲手杀了明月。”戚萧虽是揶揄,却也十分认同太渊的做法。
太渊没有回答,转头去看那从荆棘,片刻后莫易便带着两个修身初期护卫回转,太渊看着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少爷,您没事吧。”莫易见太渊自刚才亲手杀了明月之后便一直有些沉闷,心中有些担心。
太渊抬头看了莫易一眼,把藏在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强笑道,“我没事,只是手有些发抖。”
“第一次杀人就有这样的魄力,少爷您已经让我们刮目相看了。”莫易闻言十分认真道,“明月与安阳奇等人不同,他与你是生死大敌,存杀你之心,这种人,你不杀他,他自杀你。”
“我明白。”太渊又将右手藏到了身后,背对着那片藏着明月尸身的荆棘道,“我们马上回去。”
走在回程,戚萧好奇有关江青的问题,便对着太渊问道,“那个江青,对你很仇视,为什么放过他?”
太渊侧头看向戚萧道,“江青虽然在战侯府的时候羞辱过我,但是并没有做出伤我性命的事情,今日就放过他一次。”
戚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金陵心草对你的诱惑应该不小吧,你居然轻易就放弃。”太渊闻言眉头紧皱。
许久后,太渊才看着戚萧道,“金陵心草对我诱惑确实很大,但拥有金陵心草的人与我无冤无仇,我不会无端去害他,更何况,这些金陵心草是要交给我父亲的。”
两人现在说话戚萧都会用身上灵宝隔绝出一个小型结界,修身期以内修为的修真者都无法得知他们在说什么,不必担心莫易等人会听到,戚萧说起话来便十分直白,他闻言对着太渊道,“在修真界中,向来就是弱肉强食,为了一颗丹药或者灵草而向同道中人出手的人不在少数,你为什么不可以呢,再者,你父亲对你不闻不问,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又为什么要顾忌那个护卫是你父亲的人?”
太渊有些诧异的侧目看向戚萧,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观点,有些惊讶,思虑了片刻后,他问道,“洛师兄也会这样做么,如果是今日的状况?”
“金陵心草?”戚萧闻言问道,太渊点头,静候戚萧的答案。
戚萧见状架着二郎腿笑道,“如果是洛师兄,他会跟你一样死脑筋,在那些修真者眼中,我师兄一向是个正人君子。”但戚萧说完双眼看天思考了片刻,又接着道,“但如果是我,明月和他的护卫要杀,江青要杀,金陵心草,我也绝不会放过。”
太渊没有说话,在他心中,战侯府家主始终是他的父亲,即使这个父亲并没有为他遮风挡雨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
“若侯爷拿到金陵心草,会给你一株么?”见太渊沉默不语,戚萧又问道。
太渊闻言仍然沉默,他没有灵根已经是四年以前就众所周知的事情,四年来,他一直希望父亲可以为他找到一个开启灵根的方法,譬如赤月根之类,可父亲始终沉默,如同战侯府中,就没有他即墨太渊一般,让他始终难以理解。
但即使心中对父亲有所微词,太渊仍旧不认同戚萧的想法,他垂眸道,“等找到赤月根之后,我会再想办法去找金陵心草。”
戚萧闻言不满道,“身为你的父亲,你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他却从来不过问,你却要顾虑他是你的父亲而放弃得到金陵心草的机会,实在是太愚蠢了。”
“即使父亲从不过问我没有灵根的事情,但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此生更没有可以踏入修真一途的机会。”太渊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即使知道戚萧说的有道理,仍然反驳道。
“太渊,若是寻常修真者,我决不会觉得如此可惜,只是因为金陵心草对你意义重大。”戚萧解释道。
太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身为战侯府小少爷,却不能修行,且不受父亲重视,在侯府中的地位,向来连府中的精英弟子都不如,侯府西苑中的生活,孤苦孤独,更是无人问津冷暖,太渊迫切的想要找到开启灵根的办法,只有开启灵根踏入修真界,他才可以摆脱这种生活,金陵心草对他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戚萧。”结束这个话题之前,太渊笑着问道,“你与洛师兄与我,既没有兄弟和师兄弟的情谊,又只是除识,为什么如此帮我。”
戚萧白了太渊一眼,也笑着道,“起初客气以待是因为千云,诚心折服却是因为你的聪明,世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天生就要作为敌人,而有的人,则会因为相识而成为不可多得的朋友,这是师父告诉我的。”
太渊点了点头,自进入迷雾森林之后,从初认识牛头人甘熊,到如今的戚萧洛思源等人,太渊虽然见识到了修真界中的冰冷残酷,却也得到几人的帮助和处处维护,心中自有在战侯府中没有得到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