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小白和史胖子七点半不到就到了城南街道城市管理监察中队的办公大厅。
史胖子等得有些不自在道:“覃姐,都快八点了,你让我们这么早赶来,老李和阿宝都还没到。”
覃如瞟了史胖子一眼道:“应该快了,本来是八点集合的,我是担心你们这些新手,职业水准欠缺,所以让你们提前一点,别耽误了工作。”
这时办公室大门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五十多岁,是单位里资深的办事员李德贵,年轻的三十岁不到,文质彬彬,是外务科的记事员张乐宝。
两人走在会议台前坐了下来,覃茹道:“我先把今天的任务情况先向大家说一下,不过这事还真不好说,你们听听有什么好点的看法也可以提出来参考。
岭岗村旧城改建已经十多年,只是在接近中心位置还在近百户老居民,都是岁数比较年长的老大爷老太太。
听昨天打来电话反应情况的人说,他村里张阿炳一条养了十多年的老黑狗上周三半夜一阵狂叫之后就暴毙了,接连下来的几个晚上,其他几家有养狗的每到半夜时分都会狂叫。
可是经过他们村那些人仔细排查,却没发现有谁家失窃或是盗狗一类的事情发生。
这事我昨天也跟我们上面领导反应过,确切说这事也不归咱单位管,但电话打到我们单位这边,按领导的指示,也就是先到领岗村里去关心一番,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走吧!阿宝你负责当司机吧。”
几个人开着皮卡,十多分钟后来到四周都是高楼大夏的岭岗村,车刚一停下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道:“我一早就站在这村口等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我叫张阿炳,昨儿就是我打的电话。你就是覃茹吧。”
张阿炳见五人当中只有一个女性,凭空猜测道。
“您好,老伯!我就是覃茹,昨天就是您打的电话么,我们单位领导也挺重视,派我们几个过来关心一下大家,我们先到村里看看,然后您再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一遍,好么?”覃茹道
张阿炳带着一行人在村里偏外围走了一圈,村子长宽也就两百多米,除了一些老旧的房屋,和一个明代初期建成历经翻修的祠堂,也没啥特别之外。
陈小白几人听张阿炳说,这些老旧的房屋多数都是清代中后期的建筑,住过了好几代人,后来翻修结合了现代的建筑材料,虽然还是简陋了一些,但冬暖夏凉,住着也舒适,像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住惯了,有些到了商品房住了反而不适应又重新搬回来。
张阿炳的家就住在老祠堂左侧的第二条巷子口边上,门口一棵数百年的老榕树盘根错节,树干粗大,看样子得七八个人手连手才能合抱一圈。
陈小白从小就喜欢听村里老人说一些奇闻轶事,早上听覃茹工作会议说了这事,心里老早就痒痒,恨不得马上有人把谜底揭开的冲动,见覃茹半天了还没言归正传,便道:“老伯,你说你那只养了十多年的狗是怎么回事,能说得深入一点么?”
覃茹看了陈小白一眼,眼神中有点抢了她的风头一般,带着鄙视的味道:“对对,老伯,麻烦你把这事说详尽一点,我们才好周全开展工作。”
张阿炳每人发了一瓶矿泉水,一张老陈皮般的脸皮,两只老眼瞪着老圆道:“我那只狗叫洛菲犬,满身毛发乌亮,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元宝’,足足有百斤重,跟着我十一年了,以前捉老鼠比猫还狠,这村里养了大小不同种的狗儿有二十多只,我那只元宝可以说得上这个……狗王!”
张阿炳说着竖起了一只大拇指,接着道:“不是跟你们几个吹,这条洛菲犬比孙子还听话,让它握左手就握左手,右手就握右手,别人给它东西吃,我不点头说好,它就没敢吃,上周二的时候从十一点多一直叫到差不多三点钟,原来我还以为是在逮老鼠或者是又跑来什么母狗之类的,我起来看了几次,啥都没有……”
覃茹听到‘母狗’的时候咧了一下嘴,两眼往房顶看去,心里好像感觉来错了地方……
张阿炳说着说着,表情认真了起来:“你们猜怎么着,后来我就把我那元宝弄到我屋里边睡,它就不再叫了。
原以为没啥事了,周三晚上还按原来那样放前边这天井院里,刚好那晚老庆头张庆找我喝了点好酒,睡得死,元宝叫的时候,我听到,但乏了没去管它,第二天起来一看都成一条硬狗了。
这事儿我觉得蹊跷,以为最有可能的就是给偷东西的人投了毒,前两年投毒偷狗的事儿常有发生,但请了宠物站的人帮我检查了一番,说啥都没有,结论是岁数到了,老死的。
我平时把它伺候得跟爷似的,人家的狗都吃着狗粮和猪杂,我吃啥就给它备一份,两三月去宠物店检查一次。
你说这缘份到头了,我也没啥说的,只是我哪元宝死后,接下来这几天夜里,老庆头,老安头,鬼子胡家的狗也老叫个不停。
我和老庆头前夜专门守着,等到天泛亮也没见有啥人出入。没辙!只能找一下你们这些见多识广的机关人士,看看有没什么好招儿。不然这夜里睡得也不踏实,真是麻烦你们了。
哦,来来,抽根烟,这是我儿子从国外给我带的,尝尝!”
张阿炳说着线来的四个男同胎每人发了一根小的雪茄,每人不用几口,整个屋子像着了火一般,覃茹坐不住,一人走到天井的院子去看看张阿炳种的花花草草。
李德贵是个老烟枪,吸了一大口,然后慢慢吐出烟雾,品尝着雪茄的味道,然后喝了几口矿泉水道:“阿伯,我问句多余,不太合理的,你们这里近期有没出现古怪的事儿,或是谁家办了丧事。”
张阿炳听李德贵说完,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忘了合上,整个人就像呆了一般……
陈小白见状,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道:“这怎么可能,都啥社会了还兴谈这些,老伯老伯……”
“啊啊,哎……哎,我听着呢。”张阿炳反应了一下,喝了一口水,道:“这水太冷了,我倒杯开水喝,要不要也给你们每人来一杯?”
“不用,不用,我们喝这矿泉水就行了。”几人应声道
张阿炳好像在拼碎片一般,过了一会道:“在月初的时候,那是,是十二月初七,老郭头,郭海英的老伴徐妙去中心市场买菜,你们知道,中心市场是批发价,东西新鲜又便宜,实惠!
回来时刚过了桥头,一部摩托车刹车失灵,把她给撞飞了十来米远,都八十岁的人了,本来体质就不好,这一折腾,还没到医院就没气了,我们村里这些老头老太太都去给送行,办丧礼。
这老郭头原本是外地人,从很小时候就给我们村人家当养子,后来娶了临村的徐妙,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到四十多岁时也抱养过一个,养到二十出头,老惹事,干的尽是见不得光的事。
常被老郭头打骂,一堵气玩起了失踪,就没再回来过,夫妇两人找过也哭过,但最终还是没音讯,老两口就这么相依为命,两年前老郭头中风瘫在床上,除了睁眼闭眼,吃拉还得伺候着,连说话都不行,更别说站起来。
还好有老伴陪着,这徐妙也是三天两头吃药撑着,后来又来了两个热心的社工帮着打点才好了一点,莫不是真跟这事扯上关系?!”
“阿伯,您说的这老郭头住哪?”李德贵道
“哦,他就住我左边第五条巷子最底那一家就是,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张阿炳道
“走吧,去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覃茹倚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