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知道这位不速之客一定是木叶的人,否则一直监视他的暗部不会让这个人来到这里。
只是到底来的人会是谁,他也不清楚。
走至门口,佐助看着高大的门柱旁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
长相平凡,气质温和,黑色的头发扎得高高的,加上脸上那一道横贯整个脸颊的伤痕,平添几分锐气。额头处绑着木叶忍者的护额,身穿绿色忍者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伊鲁卡,他的老师。
看着伊鲁卡,佐助若有所思……或许可以拿他来试试自己领悟到的几个瞳术呢……
不晓得自己入了佐助的视野当中,伊鲁卡站在宇智波一族的高门前心情颇为忐忑。
他前不久刚刚成为木叶忍者学校的一名新教师。
走马上任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前来劝说那名据说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去上学报到的学生去上课。
之前没去上课是因为受了重伤,出院以后第一件事是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直不去上课就不能接受了!
伊鲁卡生性善良,他会成为教师,一方面是因为在战斗中即使是面对敌人也很难下杀手,执行任务的失败率跟成功率差不多一样高,还数次拖累了同队的队友;另一方面,也是怀着能够悉心培养木叶的下一代,使火的影子能照耀着村子——甚至是世界。
只是好人没好报啊,伊鲁卡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明明还只是个新手教师的他会接受这么麻烦的一个班。
这个班里的学生成分异常复杂,如日向、山中、奈良、犬冢、秋道、油女等大族的嫡支子女都恰巧在这一年挤到了同一个班里……
只要想想这些孩子会产生的冲突他就头痛。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前菜罢了,但更大的麻烦是——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首先是漩涡鸣人。
作为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他却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他,哪怕他并不会全无理智地将满腔的憎恨和痛苦都转移到那个孩子身上,也并不能保证自己就真的能毫无芥蒂的面对他——因为这个孩子跟他父母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曾经远远地看到过漩涡鸣人,那孩子就如传说中一般调皮捣蛋至极,经常致力于将别人家的墙壁和窗户、街道、甚至火影岩上用各种难易擦洗的颜料涂鸦,或者做一些类似的恶作剧,可以说是人厌狗憎。
只是……当伊鲁卡看到在众人的辱骂和追打中,漩涡鸣人一阵风似地从街道中间跑过。那一瞬间,他心中是同情的——逃跑的过程中,那孩子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想想也是,周围的人对他都只有厌恶和排斥,不管在人前假装的怎样张扬、笑得如何灿烂,背后都是一个人在偷偷地哭吧?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然而想到父母残缺不全的尸体,伊鲁卡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他握紧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要以一个教师的公正心态来对待每一个学生,不能随便迁怒,然后将思绪拉回了眼前的事务中。
他将要面对的,就是另一个麻烦,曾经威名赫赫的宇智波一族的遗孤——宇智波佐助。
那个孩子自从那件事以后就一直没露面,一个人躲在宇智波的族地里,完全不到学校去上学……
经历了那种事的孩子,让他一个人待着才是最大的残忍吧?孤独,是最能让心中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的利器啊。
当年的他不论如何的悲痛孤寂,至少他还有几个远房亲戚,有老师和同学,还有三代火影大人的鼓励和抚慰。但面前的这个孩子,他有什么呢?除了这栋曾经生活着他全部族人、又将他们统统埋葬的大宅以外,什么也没有啊!
一个人一直待在那种地方,没有人跟他说话,没有人陪伴他,甚至没有人对他露出哪怕是敷衍的笑容,只有不断回忆已逝亲人的音容笑貌……这样的生活,真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伊鲁卡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放任佐助不管,这才有了今天的拜访。
倚在门柱旁,伊鲁卡在努力思考要怎么说服佐助回去上学,突然感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的后背,立即回过头去,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
“嗬!”伊鲁卡吓得差点儿一蹦三尺高,幸好他即使意识到了面前就是他前来寻找的学生,才好不容易挽救了差点崩毁的教师形象。
“咳咳!”努力地保持镇定,掩饰自己的失态,伊鲁卡轻咳几声便直接说道:“中午好,宇智波君,我是你在新学期的班主任,海野伊鲁卡。”
他边说边打量着这个一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学生。
乍一看,只觉得是个颇为柔弱的孩子,短平的黑发,苍白的脸颊,身着一套普通至极的上蓝下黑的便装,眉宇上透着些阴郁冷厉之气。
让人无法忽略的是那一双眼睛……那黑黝黝的眼睛在静静地盯着人看时,有种令人不寒而栗之感,仿佛他要剥开你的皮,穿透你的骨肉,看到你内心深处去。
那是,写轮眼!
伊鲁卡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好像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一样。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写轮眼吗?感觉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双眼睛都要冷厉,都要阴绝,都要危险!
眼前的佐助明明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
佐助眯着眼看了看伊鲁卡的表情,静静地打量了一番后垂下眼睛。
在那一刹那,伊鲁卡又觉得方才的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眼前的佐助明明还是一个很柔弱的孩子呢!
佐助低垂眼睑,没有理会系统的提示音,直道:“老师,我知道你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