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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默殇

齐峰,曾经,我也在想,你究竟有没有心?

如今看来,是有的,只不过是我,不在你心里罢了。

“还有哀家呢?你真的有考虑过你这个母后的感受么?”太后仰头,可眼泪,要如何才能流的回去。

“母后,他也是你的孩子。您当真要亲手杀死,自己最后的孩子么?”

“琴儿,你没有像哀家一样疼爱过一个人,就不会有像哀家一样的恨。”

我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眼睛是酸涩的,怎么会没有?

“母后,你不恨他。你恨的是自己。”我看着那个其实已经年迈的老人,一步步离开,每一次,都像是一声悲叹。

其实还是爱的罢。所以才会轻易就屈服。一切,不过都是放弃的借口。

就像,我是太后放弃的借口,而瑾凉和初元,是我的借口。

“母后,儿臣没有。哥,没有死。”我看到她停下,是颤抖的。我很意外,太后也一样的吧。

“他和承欢去了苏杭,苏墨姐姐的故土。”

苏墨,承欢的娘亲,已逝的太子妃。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你若无情,为何不再彻底些,至少如今,我会毫不犹豫。

你若无情,又何必有情?若是有情,又为何不肯多情?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走了,听到他在身后问“那年,是你,对不对?”

手中的匕首滑落指尖,颤抖着。

问的真好,可我要如何回答。

齐峰,既然我们都错了十年,又为何不错的再久一些,一辈子吧,你的一辈子好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恨你多一些,还是爱你多一些。

我不要了,报仇也好,报恩也罢,齐峰,欠你的,落琴不想还了。

若是你欠我的多一些,没关系,落琴,再也要不起了。

如果你还是不肯,可我已用命来还。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此生,来世,只求,永不相见。

齐峰,其实,我们没有缘,除了第一次遇见,剩下的,全是错过。我在王府十年,都没能让你爱上我,我在宫中为婢为妃,每一次,与你,却都是错过,擦肩而过。

如果相遇是对的,那么我们却错过了除此之外的所有。

如果错过是对的,又何苦有当初的遇见,错扰一生。

“齐峰,你对不起庆安长公主,对不起太后,对不起瑾凉,甚至对不起更多人。”

我没有回头,低低的说“可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每一次,都是我主动招惹的你,鲜卑时也罢,皇城桥上也好,我又有什么理由拿去恨你?如果错了,招惹你的是我,你又有什么错?遇见你,是落琴的错,我会还给你。

齐峰,我会还给你。

齐峰,我曾以为,至少我可以做到恨你。

可原来,并没有那么恨。

不过是命运捉弄,同我一样可悲。

……………………………………………………………………………………………………………………………………——周落琴

这个世上,总是有太多的错过和遇见。

而像我与落琴这般,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我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寻了她四年,她已经来了,而自己,又干了什么?

原来我的爱,不过如此,就连她在眼前,都认不出来。

没有资格,我没有资格,得到她的爱,甚至没有资格遇见她。

如果上天,还肯再怜悯我一次,我不会负你,落琴,若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抛弃你。

她应当恨我,她理应恨我,就连我自己,都恨。

为什么?为什么相生相伴十年,都是错的。

落琴,我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落琴,你告诉我,好不好?

就像你所说,我对不起瑾凉,对不起很多人。可落琴,我最对不起的,应当是你。

如果在王府里,没有后来的那些事,该有多好。

落琴,我们还能回的去么?

给我一个机会,去补偿你,好不好?可如今,你怕是不愿再见我的了罢。

如果我可以早一点认出你,哪怕只是早一点,也好。

我握着手中的木雕,春夜长凉,晓风瑟瑟,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无能为力。

落琴,我不懂爱,所以不值得爱,是么?所以命运捉弄,求而不得。

……………………………………………………………………………………………………………………………………——齐峰

“你怎么又来了?”我看着眼前这张近月已经在我面前出现很多次的脸。

刚开始,我还挺尊重的,毕竟他再怎么讨厌,还是个皇帝,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也不容易。

可你一个皇上,不应该是政务繁忙,不应该是白天操劳,晚上雨露均沾么?

合着天天有空就往我一个小宫女这儿跑,像什么样子,这像话么?

转头不去看他,却见落琴一个人,靠在凉亭边睡去了,夜里这么凉,她却只穿了件里衣,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她披着的外袍。

“诶,帮我个忙。”

“你说。”他躺在一旁淡淡回着。

“你帮我去把她抱回房里。”

行了,两大问题,一次解决。

他抱着落琴,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夜里很冷,我把身上的外袍披在落琴的身上。

那一瞬,我猛的看了眼齐峰,又看了眼落琴,他认出来了?不,不会的,落琴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死而复生?不,他一定不会想到。

顶多以为是长得像罢了。

“好了,谢谢,再见。”见他把落琴放在了榻上,我开始催他离开。

他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拿了个梨花凳坐在落琴的榻边。

直到天快亮,才收起一直盯着落琴的眸子,一言不发的离开。

我去打了盆水,“桃夭”落琴醒来了。

“昨晚是你带我回了的?”

“当然,不是我,还能是谁?姐姐,过来洗把脸吧。”

我骗了落琴,也许该,也许不该。

落琴,还有三天,你一定要真正活下来。

而齐峰,是他欠你的。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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