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紫璇老远就看见一向性格刚强坚毅的师弟扑在了师傅的怀里,放声大哭,她望见师傅满头花白,鼻子一酸,也要落下泪来。
罗紫璇走近,只见师傅慈祥的的笑笑,向屋里瞟了一眼,罗紫璇点头示意明白,悄悄地走进屋里,不打扰龙曜的发泄情绪。
苦了你了。
师傅看着龙曜有点消瘦的面庞,叹了一口气,如此之多的悲欢离合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今年才二十八岁,还是一个不算成熟的孩子,就要肩负起一个家族,还有延至三代的仇恨,他太累了,应该好好释放一下了。
大约哭了十分钟,龙曜停止了哭泣,直起身来,掏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眼角。
“师姐应该等半天了吧,师傅,我们进去吧。”龙曜不再提起任何事,对着师傅说。
师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孩子......还是这么喜欢把心事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咀嚼着撕心裂肺的痛,从来不会和他人分担,即使他明白痛苦分担之后就会变成一半,那也不会让那个想要分担痛苦的人受到一丝折磨,因为这孩子知道,想要分担他的痛苦的,都是对自己好的人。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任何对他好的人受伤害。
师傅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搂住龙曜的肩膀,说:“赫,这么高了,都比师傅高出一块了。”然后大笑一声,带着龙曜进了屋。
屋子很干净,也很简洁,没有多少家具,墙角立着一个铁人,上面满是击打的痕迹,原本银白色的铁人历经多年击打,呈现暗红色,那是血和汗的烙印!是师傅和他们四个的丰功伟绩。
一张沙发,只能坐四个人,沙发前面是一张茶几,五个茶杯,一个茶壶,全都整洁如新,只是其中一个里面的白瓷已经隐隐发黄了,显然是经常被茶水浸泡,已经刷不出来了。茶几的另一侧是一张藤椅,藤椅显然经常被坐,已经凹陷下去了一个人形印迹。
师姐罗紫璇正坐在沙发上,那个她未出师时的位置。
龙曜看着着熟悉的一切,一点都没有改变,他们四个的座位依旧在那里,因为四个茶杯也没有变动位置,一切如同出师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在那一刻把这里永远的静止一般,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师傅想他的徒弟们,但是徒弟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会去打扰,只是每天把四个茶杯好好清洗,洗去灰尘,仿佛下一刻四个徒弟将会陆续的走进来,端着他们的茶杯,听自己讲着射击的要领和军界的情况,当他们把茶水喝光,自己又会招呼他们来到后院练习射击和走位。
但是,这个老人等了很长时间,他的徒弟们没有来,他依旧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徒弟们会回来的,他的亲人都离去了,四个徒弟是他在世间的牵挂,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呼吸停止,然后找寻亲人的足迹。
师傅已经撒开了胳膊,坐在藤椅上,龙曜还愣在那里。
“小曜,别愣在那里,坐啊!”师傅看着龙曜说。“好,我来了。”龙曜回答,但是脚如同长了钉子一般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过来啊!”罗紫璇看着龙曜呆呆的站在那里,招了招手。
当龙曜确定屋内设施都没有改变时,说:“那个,好久不来了,我先去看看后院。”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向后院,也不管罗紫璇的招呼。
当龙曜走到后院时,环视一圈,看到一把挂在树枝上的AK47时,泪水又涌了出来。
跑出后院,穿过屋里,无视师傅和师姐诧异的目光,跑到前院掏出手机,狠狠的摁了一串号码,把手机放在耳边,那一边传来一个很甜的声音:“你好,我是黛安娜......”话没说完,龙曜有点歇斯底里的喊:“老四,我限你五分钟赶过来,不然,哼哼,你在军火库别想呆了。”不管那边听没听懂,龙曜关上通话,又摁了一串号码:“老三,乘着中途岛最快的超音速飞机赶紧来,不然我就把你的腿打折了!”说完,龙曜又关上通话。看着已经被落日渲染成橘色的天,龙曜叹了一口气。
真的好久没见面了,四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