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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敬存听得这一声,脸登时黑得跟锅底一样,也不动也不出声,只听着门外的沈文接着叫:“主子,客人已经就座了。主子?主子??”叫了半天不见敬存出声,沈文又低声在门外道:“留佩啊,主子真的在里头么?”屋内二人听明白了,估摸着是留佩不敢叫门,便坑了沈文这么个傻愣愣的来,自己在一旁候着。

敬存听着门外二人低声争论,气得笑了出来,提了声音应道:“得了,我一会儿就过去。”门外二人听得正主回话,才停了嘴,退了下去。

原本只放了四分重量在婉良身上,可这会儿到嘴的鸭子吃不到,敬存心里那个气啊。松了力气摊在婉良身上,压得婉良闷哼了一声。又耍赖般埋到婉良细嫩的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直听得婉良小声叫唤起来才松了口。

见敬存松了口,婉良抬手冲敬存脑门就是一巴掌,笑骂道:“你要是把我吃了就真成了禽兽了。”又道:“快着些吧,怎么好让人家等着?”

敬存又趴在婉良身上哼唧了几声,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敬存日里穿的都是正装,即便是不出门也要收拾出随时都能见客的装扮。婉良这会儿看着他皱巴巴的衣服,又是满面的委屈,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被人欺负了一般,只觉得心里头母性泛滥,笑叹一声,也是颇为无奈。

拉着敬存的手将人牵到屏风后,打箱底翻出一身新衣递给敬存,婉良道:“前些日子刚做的,布料比你日里穿的那些个轻软些,省了熨烫也无妨,抻抻就得了,正合你这会儿穿。”

见着了新衣,敬存满脸欣喜,忙换了上去,站在镜前拧着身子看。

简单的蟹壳青交领长衫,束了一条鸦青缎制的宽腰带,外罩纱袍。袖口衣领处皆用鸦青色丝缎压边,绣着葱白的竹叶,白丝中夹杂着银线,闪着细碎的光。这一点点细碎的银光愣是为这衣料太过柔弱的衣服添了些精神。

婉良上下打量一番,将敬存头上的冠取了下来,打梳妆盒里挑了一只简单的乌木簪别在敬存发间,这才满意一点头,道:“总见你在家里也穿的那样隆重,替你觉着累,便做了这么一套素净随意的,你若愿意便穿。”

敬存笑道:“怎么不愿意!先前在草屋,我就差求着让你给我做一身了,可你只推脱不会,现下得了你亲手缝制的,我才不要脱。”

说话间婉良也已经收拾齐整,抬眼看向那人,笑道:“脱不脱我不管,我只管桌上那凉透了的饭菜不好招待客人。”

敬存摇头一笑:“无妨无妨,你就算是给他上泔水他也一样吃得。”

婉良笑着白了敬存一眼,只道他不知话里轻重,抬脚出了门。敬存脸上带笑,紧跟在身后。

出了院门,婉良忽然想起,问道:“你还没说长勖为什么借住在咱们府上。”

敬存听得,一点头,又是抬眼瞥了一眼婉良,道:“长勖那个扶不上墙的,调戏了他父亲新娶的小姨娘,被追着满园打,实在躲不过就来投奔我喽。”

婉良瞪圆了大眼,道:“还有这等事!”又低头一思量,道:“说来我还忘了提醒留佩离长勖远些。”

敬存垂下了眼,神色幽暗,道:“这倒不必。不过近来我这边事太多,忙不开,沈文手又笨,我想着让留佩来给我帮些忙。”

婉良点头,道:“行,我这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你若用她便只管叫去。”

敬存点头。

敬存起先收下留佩时便觉得可疑。

人牙子手里的孩子大都是外地的穷苦人家不要了的,唯独留佩一人是本地的。而且生的细皮嫩肉,眉目精致,举止不俗,与其他的孩子都不同。虽说人牙子口中告诉的留佩的身世确确实实都能查到。可敬存仍觉得可疑,只吩咐先将这孩子留下,再作查探。又派出去了几波人,都道背景无异,敬存这才微微放了心,将留佩交给婉良。

可就是前一晚,老龙离去时,悄摸留给了敬存一块佩和一张纸条。

那佩敬存认得,正是留佩她爹撇下的那块。

留佩入府时曾将这块佩交由婉良保管,婉良不忍心夺了她双亲的遗物,便又还了回去,吩咐留佩好好放着,按老龙的脾性,能拿到这佩也不奇怪。可怪就怪在同这佩一起留下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仅有两字:有异。

见此,敬存绷紧了神经。

有异?自己养出来的人探查出的结果不会有假,老龙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假……难道是留佩藏得太深,以至于自己的几批人马都不曾探出、自己这么久都不曾察觉?

敬存心中不安,只得寻了个借口将留佩从婉良身边支开,又拜托长勖细查一次。

长勖黑白两道通吃,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心里盘算着,二人已来到了堂前。

三人在一旁笑着搭了几句话,瞧见饭菜上得差不多了便入座用餐。

用完了饭,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坐在堂上吃茶。今日恰是七夕,说起京都里七夕的街市,婉良起了兴趣。

老龙的草屋坐落在京都郊里的一座山上,位置偏僻,除了一些砍柴采药的上门讨水喝,鲜少再有旁人。打小长在那里,再加上老龙不许,婉良自然是见不着这些个展啊会啊的。这些年虽说是出了门,可也不过是循着敬存的足迹东奔西跑,没什么功夫去看这些。现下闲了下来,倒也开始愿意见见这些热闹场面。

长勖见婉良起了兴致,把茶碗一放就端起了说书人的架势,将这些年见到过的热闹场面都同婉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婉良听得越发心痒,央求着敬存带她出门转一转。

敬存被那一双可怜巴巴的琉璃珠子瞧得心慌,又瞥了一眼长勖脸上促狭的笑,叹口气,笑道:“罢了,我就带你去转一转。”话罢又压低了声音靠近婉良,吓唬道:“不许胡闹!否则不再带你玩儿!”婉良忙点头。

长勖在一旁瞧得如此,笑着叹道:“良辰美景佳人,沈兄算是凑齐了,也罢,你们玩儿吧,我回房接着想怎么跟老爷子斗智斗勇去。”

婉良敬存乐得如此,忙打了招呼,各人去往各人处。

二人收拾停当,寻了几个伶俐的小厮跟在身侧,便上轿出了门。

轿夫们得了敬存吩咐,走的极慢,让婉良好好地看个够。小厮在一旁留意着婉良的目光,在哪个物件上停得久,便买下奉进轿里。

婉良在轿里隔着纱窗看外面的灯红酒绿,忽觉心头一阵不安。

婉良想了一会儿,对着身侧人,道:“年号改了有二十一年了。”

忽而来了这么句话,敬存不知道要怎么接,便道:“嗯,二十一年了。”

“朝中各处可还好?”

敬存听得一头雾水,婉良向来不爱问这些事,怎么今天改了性了?

一迟疑,笑道:“还好。”

婉良点点头。

敬存瞧着她的模样,苦巴巴的,似有什么心事,便问道:“有什么事么?”

婉良摇摇头,皱起了眉:“无事,只是……觉得心慌。”

敬存细细思量,不觉有什么消息会走漏给婉良,便道:“想是操心府中那些琐碎的事,累着了。”

婉良点点头:“许是。”

不等敬存接话,婉良又道:“……我怎么觉得……这样繁盛的景象,以后再难见到呢……”

敬存心里咯噔一下,细瞧婉良的面孔,却只见不解的迷茫。

想了一想,笑道:“怎么会!”又问:“小婉何出此言?”

婉良摇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只是觉得心里头难受。”

敬存想了一想,道:“许是下午那阵子动了气了。回去打个坐顺一顺。”

婉良看着外面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奉进轿里的花草玩意儿,抱起一盆未含苞的山茶,道:“也逛够了,咱们回府吧。”

敬存点点头,吩咐下去。

轿子刚一掉头,婉良只觉得猛地一晃,便听得一旁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婉良探头欲看,却被敬存拉了住,侧耳细听。

二人只听得轿外一妇人上了些年纪,低声念着岁岁平安;还有一女子明显年轻得多,拉着小厮不让走,尖声细气地叫嚷着要赔钱。

沈文见状忙跳下了车辕,赔笑道:“姑娘莫嚷,姑娘莫嚷,我们赔便是了,若是引来人堵了路,也扫了路上诸位爷的兴致不是?赔一个不满意我们赔俩,这总是好的吧?”

那姑娘仍是恶声恶气,骂道:“口里说的轻巧!你们赔?你们赔得起吗?!若非我家夫人好脾气饶你们一马,看我今个不让你们赔个分文不名!”

敬存听得这话,撩帘回身看了一眼,轻声叮嘱道:“别出声,安稳坐着。”

话罢,整了整衣襟,忙下车,笑道:“原来是侯夫人啊!沈某失敬!下人们愚拙,给您添麻烦了。可伤着哪儿没有?”

人们愚拙,给您添麻烦了。可伤着哪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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