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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洞中奇遇

只说聂云抛出流云剑,纵身一跃,人已浮于半空之中,堪堪往下直落,失重之感显著。聂云只觉得头眼昏花,但四周白云朵朵,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从眼前飘过,悬崖峭壁上郁郁青青地草木都历历印在眼中。

悬崖如此之高,聂云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从琅琊山最高处掉落至最底部,空中掉落的时间如此之长,甚至足够聂云将自己十几年的回忆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

婴幼儿时,父亲抱着自己,牙牙学语;

两岁学会走路,手握木剑,跟着父亲学习惊天三式;

三岁时,父亲不辞而别,再没见面,自己捏着妈妈留下的吊坠望着未名湖水,默默流泪;

六岁时,祭祖仪式发现武魂无法苏醒,大伯带着自己寻遍名医而无果;

十二岁时,经过测试魂力为零成为山庄所有人的笑柄;

数月前,山庄遇袭,福伯带着自己逃出,看见赵逸尘趴在他爹尸体上痛苦的哭泣;

想到赵逸尘,聂云就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

父亲从小就疼爱自己,但在练武上对自己要求却是无比苛刻,自己在这种严苛的要求下,从小就是山庄练武最刻苦的一个人。

而父亲总会在没人的夜晚,一个人坐在未名湖畔的草地上,望着远处的星空发呆,眼神中满是落寞和思念,自己则站在不远处,不知疲倦地挥动着手上的长剑。

虽然那时自己还小,但聂云也知道父亲一定是想念母亲了。

聂云对母亲几乎没有印象,每次谈及母亲的话题,父亲都避而不答,继续追问,父亲就会沉默整整一天。大伯和二伯倒是曾和聂云提起,谈及母亲是如何贤惠善良,美丽端庄,只可惜在聂云出生时因难产而死。聂云对此半信半疑,因为自己从未见过母亲的墓地,要知道就连太奶奶的墓地都在山庄后山屹立如新。

对于这个陌生而又最熟悉的母亲,聂云唯一留下的印象就只有颈上的这条项链,这还是父亲离开山庄的前一晚亲自替聂云戴上,而那一晚后,就连父亲也再也不曾见到。

想到母亲,聂云眼睛有点发酸,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朦胧的窈窕身影,看不清晰,聂云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细去看,那身影却又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人,白衣飘飘,莞尔一笑,好像是趴在崖边痛哭的冷纤羽?

“噗通”,还没待看个明白,聂云已经坠至崖底。说来聂云也算命大(男主光环附身),琅琊山地下水源丰富,云梦大陆十大名泉中的落凰泉就在琅琊山之中,而聂云跳下的这座断崖,半山腰处就有一眼泉水从断裂的山体中涌出,飞流直下坠落崖底。

虽然水势舒缓,但崖高千尺,几百年来就这般不停的水流冲刷、沉积,在崖底竟形成了一眼深潭,深绿色的潭水深不可测,犹如一块上好的翡翠。

聂云头上脚下,垂直地掉入潭水之中,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聂云给震昏过去,昏沉沉的落入水中。这深潭下方水路众多,暗流激涌,竟将昏迷过去的聂云给吸至一条水路之中。

只是在这山高林密的崖底之中,谁也没有发觉在潭水中一起一伏的聂云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将聂云包裹其中。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光晕是从聂云的吊坠中散发开来,光晕将潭水柔和的隔离开来,使得聂云的呼吸不受潭水影响,在激流乱石之中,这层光晕更是小心翼翼的将聂云保护住,一路沿着水路向下游流去。

等聂云睁开眼睛,再度醒来时,距离从悬崖跳下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虽然耳边就是流水潺潺,地上也能够感觉到阴湿无比,但身上却干爽如旧,似乎也没有什么伤势,只是因为躺的久了,略微动弹就觉得全身酸痛不已。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聂云起身后的第一反应,他只记得自己被阴无义逼落悬崖,好像自己想到了母亲,还看见了冷纤羽,然后就昏了过去,好像……好像是掉落在了水中。

聂云低头看了看身边,一条不足米宽的暗河,但是水流湍急,水深莫测,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就是掉落潭中,然后顺着水流给漂到这里。

聂云自是不知昏迷时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项链发出的光晕保护,即使能顺流漂到这里,也早被一路上的山石给撞的粉碎了。

聂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顶部布满大大小小的石笋状柱子,有的还在不停往下渗着水滴。

这样的洞穴在剑山之中也有,山庄中的私塾先生曾经说过这是由于山体石质特殊造成的,洞穴通常在山体内部,出入口都有暗河相通,大小相连往往可以有数十里之长。

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岩洞应该是较小的一种,头顶不过十来米高,还有光线从顶部的缝隙中透进,虽然幽暗,但勉强可以视物。昏暗的视野下,四周全是凸凹不平的石壁,放眼望去空无一物,唯有暗河在不知停歇地向前流动。

聂云也不知冷纤羽和唐玄是否安全返回琅琊学院,既然自己奇迹般地存活下来,就应该尽快回到琅琊学院,不然师傅和大伯等人,知道自己跳崖之事,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聂云憋住呼吸潜入水底,尝试着逆着暗流从原路返回,可是水流湍急,在水底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就连潜到底部都是极为困难,不到两息时间,聂云就不得不放弃了尝试,肩膀和手臂还因为水底的撞击产生了两道伤痕。

既然逆流返回不行,沿着暗河前行试试,毕竟暗河也要找个地方流出去,说不定沿着河走,就能从这岩洞之中找到出路。

这样想着,聂云就扶着岩壁,沿着暗河,借助着头顶漏洒的几缕光亮,向石洞的深处走去。岩洞细长狭窄,几乎就比暗河宽不了多少,有几处都是堪堪一人通过,每到这种地方,聂云就不得不趟着暗河过去。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充足,岩洞顶部的缝隙越来越大,偶尔几处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蔚蓝天空,借助光线聂云也可以将洞内情景看得更加清楚。

此处的岩壁比起之前,要光滑不少,但是仔细端详,就会发现石壁之上有着繁杂的划痕和残破,从痕迹分辨,不似自然形成,更像是曾被无数兵器敲打所留下。

越往深处走,石壁划痕就越多,甚至有几处地面坚硬似铁的花岗岩石也出现了裂缝,在某个地方,竟然赫然出现一个深入地面半尺之多的脚印,聂云不由咂舌,心中暗惊道:”不知是何等强者,需要多么深厚的魂力,才能在花岗岩石上踩出如此一个脚印。”

就在脚印不远处,岩壁上一道剑痕映入眼帘。剑痕深入岩壁接近一尺,剑痕边缘光滑齐整,可见用剑者必然魂力深厚,而且劈出这道剑痕的定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然在如此坚硬的岩石之上很难劈出如此深的裂痕。

但这都不重要,让聂云感到震惊的是,这道剑痕他竟然认识。在外人眼中,几乎所有的剑痕都是一个模样,无非有的粗一些,有的细一些,有的深,有的浅,但是在真正用剑的高手眼中,每一道剑痕都带着独一无二的特征。

用剑者的魂力高低,持剑姿势,使出的招式,包括剑体的区别,都会造成剑痕的不同,而这道剑痕聂云就是从剑招上看出不同。

细看之下,这道剑痕虽然边缘光滑,深入岩壁,但从剑痕深浅推测其发力方向,剑招显然是从左上斜劈至右下,通常都是刀法才有的招式,而且起初力道较弱,待至中端突然发力该劈为刺,深入半分,才又顺势而下,旁人可能不知,但聂云却绝无不知之理,这招他也曾每天练习,正是聂家祖传的“惊天三式”中的问天剑。

“惊天三式“非嫡系不传,在名剑山庄中也不过聊聊数人会使而已,而能有这番魂力的,只怕仅有大伯,二伯及父亲几人,大伯极少离开山庄,二伯倒是也来了琅琊山,莫非这道剑痕是二伯所留?但这道剑痕又不像最近所刻,看剑痕处的苔藓,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

除了大伯和二伯,普天之下能劈出这道剑痕的只有自己的父亲了。想到这个剑痕有可能是父亲所留,冷静如聂云,也只觉得呼吸顿时急促,那里还看得出异于同龄人的沉稳。

聂云自小就宠辱不惊、心如止水,但又如何抵得过对父亲的思念。

想到父亲就在这个山洞之中的可能,聂云哪里还顾得上路窄地滑,迈开步子往岩洞深处冲去,此刻聂云只觉得身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三岁那年父亲不辞而别之后,父子就再也没有相见,虽然父子相处只有短短三年,但在聂云心中,父亲永远都是慈爱伟大的形象,从某种程度来说,父亲在聂云的心中,甚至比母亲还要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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