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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十二区,执行厅。

罗杰笑着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大鼻子,男孩,小矮个。

他缓缓走向男孩,像浓眉一样,伸手抓向那枚姓名牌。男孩看着罗杰的作为,而身体似乎是被人固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目光之中只有罗杰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以及不知为何勾起的薄唇。

表层由银制成的名牌,宽三厘米,长四厘米,厚一厘米,约八十克。罗杰眯了眯眼,继续看了下去。姓名:仇候,下面父母的姓名都被人刻意刮去,刮痕应该是由金属刀片所致。罗杰将名牌翻了过来,同样是用金属刀片刮得模糊不堪。是在掩盖么?罗杰心中轻笑。

“你叫仇候?”罗杰低声询问道。

男孩死死地盯着罗杰,并未作声。

罗杰审视着眼前的男孩,再次询问道:“你叫仇候?”

男孩突然有种感觉,背后有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从他的脚跟缓缓盘绕,冰冷粘滑的蛇皮在皮肤上接触,如同深渊一般看不见底的寒冷。男孩抖了一下,从刚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眼前还是那个笑眯眯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毒蛇。

男孩微微点头。

“想死吗?”罗杰有些玩味地问道。

仇候点头。

“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罗杰的兴趣被这个男孩引了起来。

父母?自己的父母是谁呢?仇候又点了点头,目光炽热地看着罗杰。

“那,还想死吗?”

这次是摇头。

罗杰满意地看了眼仇候,对着小矮个说道:“把他带到我父亲那。顺便让Poker来一趟,就说有点事要商讨一下。”

小矮个点了点头,带着仇候离开了。只剩下了大鼻子。

罗杰危险地眯起了眼看向大鼻子。

大鼻子低着头不敢吭声,似乎有一双双黑色的鬼手从头到脚抓住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额头上沁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一个合格的士兵应该有怜悯之心吗?”

大鼻子瞳孔猛地一缩,还是被看见了吗?

“是的。”大鼻子的头又低了低。

“真的吗?”三个字的质问敲击着大鼻子的心脏。

“是的!”同样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叫什么?”

大鼻子迟疑了一下,随即答道:“大鼻子。”

“那好,大鼻子,以后你就要帮我干一些活了。”罗杰笑了笑,第一次听到这么独特的名字。

“不用那么拘谨,站在我旁边吧。怜悯是你的宝藏,而背叛就是你的坟地了。很简单,我不用细说了吧。”罗杰补充道。

“是!”大鼻子抬起头,一时之间也没有弄清楚状况,只是知道自己好像晋升了。

十二区,郊外。

一个破旧的小木屋远远地站在边境上,一点薄薄的青烟袅袅盘旋,与它相邻的水泥房子格格不入。残破不堪的稻草卷盖在屋顶上,屋子是由一根根圆木支起。十二区是南方区域,天气较为湿热,若是到了北方区域,一个小小的火星都能把这破屋子烧着。

一条崎岖的泥路通向木屋,这条路似乎是专门为木屋主人准备的。小矮个的小眼睛远远地眺着,眼缝里不时精光闪过。仇候走在小矮个的身边,两只小脚走得颇疼,他突然想起十区一直照顾他的爷爷被突如其来的士兵抓走,砰然一声之后倒下永远停止了呼吸,顿时委屈极了,走着走着开始流眼泪,边流边擦,边擦边走。

小矮个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回头看了眼,不禁觉得烦躁起来:“不准哭!”

小仇候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抹尽了眼泪,止住了。

一路无话。

看着小木屋越来越近,附近的气氛压抑了不少,小矮个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又回头看了眼仇候,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孩子似乎并没有多大感觉。

小仇候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小矮个,自己没有哭了啊。

木屋门前坐着一个老头,左手中握着两个鹅蛋大小的石珠,不断地旋转着,发着“咕噜咕噜”的声响,右手上是一本书,扉页一片空白。只见那老头色眯眯地看着书上的内容,时不时晃晃摇椅,极为闲乐。

不多会,老头紧了紧眉,朝泥路方向望去,摇着头:“有人来了,得要收拾收拾。”说罢,“啪”的一声合上书,站起身来,驼着背走进了木屋,再出来的时候,右手上多了一个装满了水的水壶,以及一本扉页上写着“自然科学”的科普书。老头把水壶放在了炉上,重新坐回了摇椅上,色眯眯地翻看起了科普书。

客人到了。小矮个早已气喘吁吁。身旁的仇候小腿微微发颤,只是走得有些吃不消罢了。

老头放下了手里的书,拎起手边的水壶,悠悠地倒进了两个放好茶叶的杯子里,自己端起其中一杯,轻吹了两口气,浅酌了一口:“谁让你们来的?”

“杰夫·罗杰。”小矮个低着头,不敢对上老头的目光。

仇候看着剩下的一杯茶,舔了舔已经发干到皱皮的嘴唇,硬生生地咽了口吐沫。

老头挑了挑眉头,放下茶杯,招了招手。一只蜷在角落里的黑猫站了起来,走向茶杯,长长的尾巴一转,把茶杯圏起,优雅地踏着猫步,走到仇候跟前,小心地把茶杯递给仇候。仇候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只黑猫成精了?双手捧起茶杯,求水的欲望盘踞大脑,慢慢喝了起来。

“来干什么?”老头重新拿起那本科普书,看了起来,耳朵心不在焉地听着。

“罗杰执行官让我……把这个孩子带给你的,其他的……都没说。”小矮个感觉周围的气压越发沉重,感觉说上一个字都是力不足。

这次老头认真打量正在喝水的仇候,轻笑道:“肌肉强度十,敏捷速度十三,反应速度五,战斗能力五,这么垃圾。给我干什么?怕是连殿堂器都触发不了,更别说天堂了。”一番鉴定之后,颇为玩味地质问小矮个。

“这个……”小矮个头低得更低了,反正自己的话已经带到了,那就先撤吧,眼珠子滚了一周,“想必罗杰执行官大人有他的打算。”说罢,小矮个手中白光汇聚,凝聚成了一个手机,装模做样地把手机放在耳边,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是,好的。

“算了,不为难你了,殿堂器是个破手机,也真是难为你了。”老头不禁心中一乐,如此的殿堂器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接着淡淡地说了句,“滚吧。”目光再次回到书中,这书的内容不够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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