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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破,月破

一股秋风袭来,三人便觉凉意。老人来到门口一看吹起西南风,笑道:“要变天,下雨了他们定会滞留不前。”金为开祈求但愿如此。楚妍忽道:“飞鹰涧哪儿有一山洞,很隐蔽,若是他们搜来咱们也可借着飞鹰涧下岭啊。”老人摇头道:“不可,秋时多雨,山石泥水漫涧,莫说是人,就是百十斤的大石也会被冲走的。”忽听楚妍又道:“要不然望第五道岭逃吧?”三人相视无语,老人道:“咱们吃过饭,带上干粮、蓑衣就走,放心烟会被风吹走,他们看不到。”于是饭后,收拾好一切,穿足衣服,趁天尚明老人背金为开,同楚妍三人向山洞而去。

三人赶到山洞时,已是子时。进到洞中,黑压压一片,只听得洞外冷风狂做。老人生着火折子,楚妍将蓑衣铺于较高处,扶金为开坐下。老人放下弓弩,干粮、水等物,赶了行了两三个时辰脚程,早已疲乏,又听得金为开和楚妍粗气长出,多有困意,冷风冲进洞内,三人不由打颤却又无法生火。老人坐下身来将二人搂在怀来,另一件蓑衣披在二人身上,以遮洞中寒潮之气。三人相偎相拥,过了许多时,楚妍怎么也不能入睡。于是她小手在金为开腰间挠来挠去,教金为开陪她说话。金为开又怎能入睡,想起父母,更是悲从心生,默不作声间听得老人责道:“不要吵了,快睡觉。”楚妍撅起小嘴,不情愿地头枕金为开臂膀睡下。

楚妍渐渐进入梦香。不知过得多时,一个惊雷将她吓醒。金为开这才发现自个也睡了半夜,黑夜中,二人坐起身来,不见爷爷人影,楚妍哭闹起来。金为开安慰她几句,便让她扶自个出去找。楚妍刚扶金为开起身,忽听到“在这儿。”老人行到二人前,楚妍一头栽进爷爷怀里。金为开见此情此景,不觉想起父母残亡,仇恨随血游走,愤怒之色现于脸。老人扶金为开坐下道:“天要下雨了,我在洞口垫了些石头,以防山水涌进洞来。”说着说着一道闪电,雷鸣紧随,冷风直望进扑。不一会便听得硕大雨点拍击山石之声。三人再也不能入睡,静静地坐等天明。雷雨横行霸道,丝毫没有要停之意。

山洪爆发,震得洞内山石松动。楚妍缩在爷爷怀中,不敢言语。老人突觉脚底湿湿的,细听洞中有流水声,吹着火折子,只因老人两腿是伸直的,雨水已浸湿鞋底。老人将火折子交与金为开,先将楚妍送上身后巨石,后将金为开送上去。老人换口气,方记起干粮在箩筐最底下,翻出粮袋,发现多半干粮泡水。老人将能吃的取出交给二人,熄了火折子教他二人吧不要怕,径自去洞口再搬些石头再垫点。洞中水愈来愈多,已至老人膝盖。老人急行到洞口,雨点趁风势拍在身上如弹石一般折腾半夜老人才将洞口垫高。

天色微明,雨势豪不见弱。老人依石壁稍歇,取来干粮三人吃过,已所剩无几。于是老人教二人在洞中等着,自个回去再取些能吃的,说时老人披上蓑衣向洞外而去。二人看着老人离去,楚妍不禁落泪。楚妍担心道:“大哥,爷爷会有事吗?”金为开不安道:“我们行四五个时辰的路程,他们最多一个时辰。”楚妍含泪道:“那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到了小屋。”金为开为宽慰其心道:“他们不一定找的到小屋。”二人皆不做声,静听雨声,等待爷爷平安回来。

老人冒雨,行了几个时辰,方可透过雨帘,隐隐约约看见小屋。待老人接近,藏身树后,定睛瞧见有青烟飘动。老人心疑那五人脚程当真如金为开所说那般快。

金为开跳下崖来,秋野等五人便开始搜山。一日,五人寻到午时,盘膝而坐,稍做休息。一阵劲风迎面袭来,枝叶晃摆,只见庞煊如鹏般,凌空而至,落身五人前。五人起身,秋野言道:“你们中原人不可信。”庞煊狂笑过后道:“坂本春树,不自量力夜袭戚家军,中了戚继光暗算,被戚安国追到海上砍了脑袋,船沉大海,所有弟兄喂了鱼虾。”五人心生哀痛,川岛:“戚家父子好生可恶,将军有何命令?”庞煊道:“按计划行事,到那时海域自会畅通无阻,任由将军阁下了。”黑木笑道:“先生是想刀谱了吧?”庞煊喝道:“将军命令谁敢违背。”秋野大笑道:“用你们的话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搜了十来天了,怎能半途而废。”庞煊听他语气是要不从,这一来,想要得到刀谱非为易事,寻思倒不如与他五人再赌一把,挽回面子,伺机再杀一个也无妨。于是庞煊道:“好,依你,老夫倒要试一试你们的武士刀。”竹中道:“我五人胜你,胜之不武。”庞煊道:“无妨,十人又能奈何得老夫。”五人听他如此瞧不起他们武士,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庞煊早已是待势及发,右手按于腰间,趁五人还未布阵,窜身上前,跃入五人间。只见庞煊右手外扬,抽出一柄布皮刀来。五人脚下不动,飘身向后散开,将他围在正中。五人拔刀在手,内山笑道:“原来先生刀在腰间。”话音不落,五人双手持刀,飞身盖顶齐砍而下。庞煊一招“鹤鸣冲天”跃过五人头顶,凌空倒翻,挥刀画圆逼向五人。五人个看一眼,只见一光圈飞来,嗡地一声,五人身子后震开步外,面目狰狞相视。庞煊刀头一晃,倒刺而下,忽回身疾翻,刀剑挑刺向五人腰间,飞腿在五人膝盖间横空穿插平扫。五人却不躲不避,提刀斜起,双脚对勾,扑刺直上。庞煊本来心有惧意,当下双腿划开,卧身滑出,单掌击地借力,身如离箭,刀锋刺向秋野后心。身后劲风袭来,秋野双臂回旋,上身侧卧,将刀反插后来。布皮刀本来及其柔软之物,只见两刀相触及,布皮刀如藤般缠着秋野手中刀,绕了上去,刀尖刺挑向他喉咙。庞煊见神情慌张,连连退后,心里颇为得意,突见眼前黑影一闪,耳边嗖地一声。只见黑木身凌半空,拦要截砍下。庞煊左臂使起,探出双指,力灌于上,不偏不斜夹住刀背。黑木难以动弹,另三人回身齐扑砍而上。

庞煊见势腹背受敌,左臂回收,旋身绕到秋野身侧,使力抽出布皮刀,一招“金龙缠柱”。只听“当当”四声,将四人震开。四人暗惊庞煊着实厉害。只见四人着身于地,右手外扬刀锋平旋飞出,横削前去。庞煊咋见四人滚地而前,翻身平起方离地面,“嗖”地一声,一柄钢刀从身下削过,另三刀后至,吓得一身冷汗。庞煊忙舞刀护住周身,三柄力道袭来,不觉右臂麻痛难挡。四人一散一合,眨眼间抢过刀刃,攻向庞煊要害。庞煊暗暗吃紧,跃身半空,斜撩起一刀,隔开黑木斜砍下一刀,“铮”地一声,二人身子微微后摆。庞煊刀刃顺势后摆,将内山逼退。黑木正叹他临危不乱,刀法犹自凌厉,忽地庞煊一脚踢在左肩,肩头吃痛身体下坠。庞煊借力倒翻欲刺向黑木门面,不及他出刀,川岛、竹中二人持刀插向两腰。庞煊左右虚刺,缩身飞踢开两刀,忙又使刀护于身后,以防秋野偷袭,寻思若再不跳出,便要累死在里面。

庞煊立足未稳之际,斜里窜出一人,正是秋野,刀锋划向左腿面。庞煊身平展开来,左腿内曲,旋身平翻,连使出五刀,却皆是虚招。五人见他有拼命之势,脚下稍停,不料他第六刀使出直刺向秋野。秋野回身举刀倒插身前,呲地一声,布皮刀绕了一个弯,刀尖指向秋野肚皮,已挑破他腹处衣衫。庞煊方要将刀送进他体内,怎奈另四人手中四把刀,分别指向后心、两腋、前胸四处。虽是庞煊占先,不过此时只能算是打成平手,寻思“若是硬来,未必站的便宜,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遂言和道:“老夫数三下,一起收刀。”四人顾忌秋野性命不得不答应。

三声过后,六人齐收刀。秋野言道:“先生刀法,果然高超,我等佩服。”庞煊道:“五位也是毫不逊色啊!”话音未落,川岛道:“两局,一平,一胜,先生承让了,刀谱仍是我五人的。”庞煊哼了一声道:“近来查海查的紧,若是迟了我六人可就出不了海了,万不可耽搁将军大事。”五人心中虽有不乐,仍是抱拳答谢。庞煊转身跃入林间,只传来一声“少室山下会见。”早不见他人影。庞煊走后,五人稍作歇息,沿着崖低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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