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她们看到杨晓和周少钦又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了。
杨晓毕竟是真心喜欢周少钦,所以认为他的行为也算不得是什么错误。其实她是个性格柔顺的女生,只不过在遇到触犯自己原则的问题时,才会偶尔赌气发飙,在周少钦一再申明自己是一时冲动,不是蓄谋已久之后,她自然也就原谅了他。
其实,是一时冲动还是蓄谋已久已经不重要的了。该发生的一样都不会少,不该发生的在坚持原则还是放弃原则的一念之间,也一样会发生。
杨晓变得越来越温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这天晚饭后,她又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然后带着一脸柔媚的笑容出了宿舍。
当她的小鸟依人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门口后,孟非烟叹了口气,然后悠悠地说:“我似乎闻到了某种气息。”
方白荷说:“什么气息?”
林若水:“幸福的气息!”
余燕:“甜蜜的气息!”
江若:“我觉得是危险和即将沦陷的气息。”
不过杨晓也算运气好,好几次差点被班主任撞到她和周少钦走在一起,却都被她机灵地成功躲了过去。
老师或许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自己也曾经年轻过,就理解和默许了学生们并不算太出格的行为,“严管”的话可能只会引起学生的反弹和逆反心理,效果适得其反,只好装不知道算了。青春期孩子们面对家长和老师的反对和压制才采取什么样的对付方式,老师们是深谙此道的。
所以,像杨晓和周少钦这样的学生情侣们算是有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在紧张的学习中挤出精力,尽情地挥霍着,他们蓬勃的青春和旺盛的热情。
同样的还有吴桐花和萧瑟。
有天早上早读,江若看到同桌曾瑜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关心地问了下。
曾瑜叹口气说:“你们六个搬到另外的宿舍倒是幸福!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烦,那个萧瑟每天晚上待在我们宿舍到很晚也就不说了,昨天晚上竟然就留宿在我们宿舍了……”
“啊!”江若惊讶地叫出声。大家都还这么小,男生留宿在女生宿舍在她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很严重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萧瑟待在我们宿舍到很晚也没要走的意思,后来竟然躺在吴桐花床上睡下了。吴桐花和我们说,萧瑟生病了,就不叫醒他回男生宿舍了,让他在我们宿舍也方便照顾他。我们几个心里虽然很不痛快,她这也不能成为把男生留宿在女生宿舍的理由吧!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特别有两个和他们平时还相处不错。而且除开经常带萧瑟回宿舍这件事上梧桐花有些不自觉和太自私,但她平实对人还挺不错,挺热心的。而且他俩也没在一张床上睡,梧桐花找了另一个空床。其他几个女生也不能不睡觉吧,只好无奈地躺下了。可我和陈悦然真的无法接受和不相干的男生同居一室,于是就来教室里待了一晚上。唉,困死了……”曾瑜憋了一肚子委屈一吐为快之后,打着哈欠又趴在了桌子上睡了。
曾瑜也有男朋友,也是同班同学,但她从来没带男朋友回宿舍过。这就是曾瑜好的地方。
据江若的观察,男生也可分两种,一种是喜欢跟着女朋友往女生宿舍跑,而且赖着就不走,像是故意秀他们有多恩爱多如胶似漆分不开似的;另一种男生止步于女生宿舍之外。
当然,江若喜欢后一种男生,知道分寸,而且甜蜜和幸福这东西还是私享比较好。
当然,也是因为她对萧瑟这个男生真的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在萧琳面前说了些她的不好,更因为之前有天晚上的事。
有天晚上下自习之后,江若继续留在教室看书,其他还有好些同学也都在。后来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江若、李丽和萧瑟。
萧瑟打算走的时候,他对李丽说:“李丽你要走了吗?要走的话现在一起走。”
李丽回答:“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还要再看会儿。”
萧瑟又说:“那我等你一会儿。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不安全。”
萧瑟直接当江若为透明,这也没什么,本来自从高一那次给他写过几个字之后,他们基本无来往,萧瑟经常赖在女生宿舍时候江若也没给过他多少好脸色。
这时李丽又说:“不用等我的,我和江若一起。”
其实,江若和李丽相处得也还不错,她两家住得又近,彼此都有亲切感。她们自然会一起在教室,一起走。
可萧瑟不但多此一举还继续在那婆婆妈妈,“哎呀,你和女生一起也不安全,还是我等你吧。”
李丽和吴桐花、萧瑟关系不错大家都知道,但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还需要用把另一个同班女生的安危置之度外来证明?这种小家子气男生的小家子气做派真是让江若既无语又非常看他不起。
萧琳、萧瑟,差别怎么那么大呢?萧琳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讨人嫌的事情来。萧琳的好就是不管关系亲疏远近,他都是会照顾得很周全的人。
李丽又说:“没事的了。”
萧瑟还在那唧唧歪歪,“那你一定要和别人一起啊,不能一个人啊,听到没有啊……”
江若实在听不下去,她三两下收拾好摊开在桌上的书,站起来,然后对李丽说:“我先下去了。”
她咽下了后面的话,“你们继续黏糊,爱咋的咋的,本姑娘不爱看表演。”
她蹬蹬地跑下楼,校园里很幽静,树影婆娑,凉风习习,月明星稀,天空很辽阔而悠远,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心里说:“这是在学校,有什么不安全的。矫情!”
她有点向往真正的男人那种像天空一样深邃而广阔的胸怀,像父亲一样。
她有点儿想念爸爸了,已经好久没见到爸爸。可是男人们都有着他们的重担和使命,都忙都累,都没太多时间陪着家人妻子子女,她有点心疼爸爸……
对面,男生宿舍楼的每扇窗都黑了,只有走廊的路灯发着冰冷的光。
在那一片漆黑里,她一眼就分辨出了萧琳的宿舍。
她突然有点想念萧琳……
一阵寒风吹过,几片枯叶随风坠落。江若突然感觉很冷,想起来已经深冬了,她裹紧外衣和围巾,把双手放进衣兜,往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