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兰娜欣摈退左右,斜靠在一座凭几上,吃着面前桌案摆的葡萄问。她被安排在皇宫亦乐阁居住,这座阁楼专门供外客,兰娜欣来后还专门添置了些豪华摆件,异常豪华。
鹤鸣九皋作揖后道,“晚辈是来求娘娘,助我,清君侧……”
“本座拒绝。”不待鹤鸣九皋说完,兰娜欣立即打断他话,语气懒洋洋,但是斩钉截铁,“你可以出去了。”
“那倘若晚辈能帮忙,弄死南贤王呢?”
兰娜欣一抬眼,有点兴趣了,“风未名?”她偏头想了想,比划一根手指,“你仔细说说,咱们待定。”
鹤鸣九皋自信一笑,“多谢娘娘。”
“废话少说。”
鹤鸣九皋被兰娜欣一吓,抿了抿嘴,“始鸠国皇族,只有坐上皇帝之位的才可继承‘念周’这姓,其他皇子姓‘鹤鸣’,摄政王鹤鸣闻天,是陛下的皇叔。”
“哦,你是小皇帝的堂哥。”
“晚辈虽是鹤鸣闻天的儿子,但对陛下绝无二心,现今鹤鸣闻天独霸朝廷,陛下完全就是一个傀儡!连陛下的亲生母亲东宫羽凰太后,都在一周前被鹤鸣闻天毒死了。”
听到这儿,兰娜欣稍稍讶异了一下,羽凰她认识,以前各国有过会议,兰娜欣作为祖宗被抬去耀武扬威——就是下了结界防止“书世录”——女眷里边论聪慧,她给她留下了点印象。
“鹤鸣闻天欲逼宫,恐怕就在这一个月了!”
听了此言,兰娜欣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两圈,怪不得她来的时候南宫闻天和念周京脸色苍白跟吃了屎一样,她还以为是她无比的威压,现在看来估计不是……根本是她的到来成了变数啊!
“那你想请本座做什么?引外力来对付内政,可并非良策,若是蝶族今后把持始鸠,小子可受得了?”
“可兰娘娘不像喜欢管事的啊。”
“本座可不是蝶族管事的,只负责当吉祥物。”
“不。”鹤鸣九皋道,“我需的兰娘娘帮忙,不需蝶族,这个交易,只限于我们两。”
兰娜欣点了点头,有点动心,“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你也得说说,你能怎么帮本座?”
“鹤鸣闻天早已与风未名联手了,答应事成之后,将划分不少权利与他。”鹤鸣九皋拳慢慢握紧,“国中摄政王有两位,其中一位是掌控朝廷与皇城禁卫军的鹤鸣闻天,另一位是手握兵权的北义王,夏子荡,北边韩雁现今对始鸠虎视眈眈,北义王参加完太后的祭奠就赶了回去,若非如此,我也不需向娘娘求助。”
比想象中情况还要复杂……兰娜欣心想,风未名这事不是单打独斗能解决的,她有蝶族祖宗身份限制,得替自己族里考虑,这事只能靠政治上玩死风未名,十清他们也是这么建议,也好顺藤摸瓜好好调查一下赤灼。
她问,“还有么?”
鹤鸣九皋摇了摇头,“没了。”
“没了你就回去。”兰娜欣道,“待本座思考清楚再言。”
鹤鸣九皋尴尬笑道,“晚辈现今住的您这儿啊,不是说好陪您么?”
“哦,那你自己随便找间房吧。”兰娜欣摆摆手,反正就是让他走,鹤鸣九皋就恭敬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兰娜欣后脚就从双胸沟壑里摸出缩成一小块的花盾,“十清,在吗?”
天庭入夜,月宫反射盘古眼,晕出淡淡蓝光。
闹了一日,十清却毫无睡意,她坐在自己房间右侧的屏风后,梳妆台前,她感受到兰娜欣的呼唤,手上化出“醉梦十清”。
“怎的了?”
兰娜欣把事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十清听罢,道,“这孩子当真不简单,日后起码是一带豪强。”
“我也这么觉得。”兰娜欣伸了个懒腰,“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们都老了。”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便是那孩子怎的竟活的如此如意?若我是鹤鸣闻天,早就除了这个后患,哪容他还跑你身边去?”
“应该是那个北义王夏子荡保的他吧,而且小皇帝也护着他,看他那内侍从装扮,估计这些天都是待着小皇帝身边,更何况,羽凰我见过,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有她在,也绝不会让鹤鸣闻天太过张狂,这一切,应该是近一周才搞出来的。”兰娜欣道,“他也觉得自己是离死不远了,才如此大胆地要混到我的身边,这样我可以保他一命。”
“是有些道理,既然如此,咱们有个盟友也不错,就让他帮忙对付风未名吧,彻底无后患的了解此事。”十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时,兰娜欣的门又被敲响了,“我去,怎就又来人了?还让不让我睡个觉啊?”
“把花盾藏起,开门。”
兰娜欣把花盾往沟壑里一塞,手一挥,门就开了,站在外边的竟是鹤鸣闻天。
只见他换了身深蓝便装,走进来朝兰娜欣恭敬一礼,“参见兰娘娘,敢问吾子可曾来过?”
“才走。”兰娜欣冷冷道,“你有何事?”
“吾是来请求娘娘此番先饶风未名一回。”
兰娜欣顿时不干了,“凭什么?这事关乎我蝶族的脸面,若不说个清楚,绝是没完!”
鹤鸣闻天脸都纠结在了一起,“想来娘娘必然刚从鹤鸣九皋口中听了最近始鸠之事,这事还得听吾再言,望娘娘别参与!”
“你有何资格?”
“这都全因吾忠心护主!看在老臣一片赤诚份上!娘娘网开一面吧!”鹤鸣闻天跪下拜了个大礼,“若是平时必然还娘娘一个清白,可现今始鸠内乱,有不臣之心者妄图谋权篡位,吾等正要,清君侧!”
兰娜欣一怔,“你?清君侧?清谁?”
“正是吾那孽子,鹤鸣九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