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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败家的妈妈

朱赝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伤势一好,便四处招摇晃荡,领略大明朝兖州府的风土民情,肇事的马公子也得到应有的教训,在县衙打牢里被打折了一条腿,不是他老爹一万两银子送的快,估计小命十有八九不保。这件事也让朱赝一战成名,人人都知道他是泰兴王朱寿镛的庶子。朱赝也朝着纨绔子弟的形象一路狂奔而去。这期间也遇到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闻香教斩首的事情,闻香教为明代民间宗教之一。又称东大乘教。万历(1573~1619)年间,河北滦州石佛口之王森所创立。自称曾救一狐,狐自断其尾赠之,有异香;以此号召徒众,人多归附,故称闻香教。王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被捕,判死罪,行贿得释。继又入京师传教。四十二年又被捕,越五年死于狱中。其子王好贤,后与徐鸿儒发动起义,失败而死。“明天启二年(1622年),徐鸿儒、于弘志等领导农民起义。正当义军与明军血战之际,王好贤却躲在滦州石佛口。起义失败后,王好贤携带妻妾儿子南逃。天启三年(1623年)冬,王好贤在扬州被捕,天启四年(1624)初被杀。闻香教在河北山东为害尤其惨烈。天启年间,闻香教曾经几次围攻兖州府城。由于缺少攻城工具,最终无功而返。

后来徐鸿儒和王好贤等主要人物纷纷被杀,这才慢慢转入地下,明朝本来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一遇到秋后处斩这种事情往往万人空巷,争先围观。曹勇早早就给朱赝找了个二层小楼,小楼下面正好事刑场。位置极佳,具体好到什么程度呢,李逵江州劫法场这段相信大家都知道,当李逵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就能顺手把行刑的刽子手给劈了,朱赝这位置跟李逵隐藏的那个位置几乎是一样一样的。胡吃海喝一阵后,就等着午时三刻看砍人。刚砍了第一个人,朱赝就挺不下去了,他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只见刽子手大刀一挥,人犯一腔子鲜血狂喷,人头在地上骨碌碌乱滚。人群一阵海啸。这比电视电影真实多了。朱赝“哇”的一口,倚栏狂吐,喷了下面人一头一脸。这还不算,最后连隔夜饭和黄疸都吐出来了。

这件事又沦为兖州百姓的笑柄,有好事者笑虐:“赛卫阶朱小公子胆小如鼠,观刑受惊,几乎将大粪都吐了出来”

朱赝为这事情郁闷了好几天,接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后来吃了些安神的补药才好了,关键是这件事情让他确实认识到武装挽救大明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之前也看过很多穿明的小说,那些戴着猪脚光环的人物刚一穿越就战神附体,狂砍乱杀,视建奴为草芥,以一挡十那算比较靠谱的,朱赝实在是很痛恨那些无脑的作家,你他娘的干嘛不先找个身高体重跟自己差不多的打架试试,看看自己能占到多大的便宜,再不行你一挑三试试,不信会不把你揍成猪头三,而杀人就更难了,先不说人家跟你一样都想死中求活。建议那些脑残的作家先别忙给猪脚开金手指,你能关上电脑拿起一把菜刀,去杀一只无论是智力和攻击力都比人相差很远的大型流浪犬试试。

看来自己这种心理素质是不能跟建奴和李闯王的农民军在战场上厮杀搏命了,对网络上常常说什么长枪流的阵列百战百胜也产生怀疑。如果是两军接敌,朱赝很可能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顶住,顶住,然后大枪一抛,撒腿往后飞奔。

那么政治救国呢,显然也是不太可行的,自己虽然两世为人,肚子里的货色着实有限,今生呢,倒是开了蒙,一手字也算清秀,什么百家姓,千字文倒是背的滚瓜乱熟,充其量也是个初中水平,后世呢,三流大学毕业,然后社会上荡两年,一些知识大部分都还给体育老师了。以大明昌盛的文风来说,自己顶多能考个举人,没准考官还是看自己老爹的面子这才特殊照顾。先不说自己能不能熬到官居一品,就算熬到了那又怎么样,崇祯杀大臣跟杀鸡一样。虽然朱赝不知道确切统计数字,实际上是这样的。

崇祯在位十七年,换了五十个大学士(相当于宰相或副宰相),十四个兵部尚书(那是指正式的兵部尚书,像袁崇焕这样加兵部尚书衔的不算)。他杀死或逼得自杀的督师或总督,除袁崇焕外还有十人,杀死巡抚十一人、逼死一人。十四个兵部尚书中,王洽下狱死,张凤翼、梁廷栋服毒死,杨嗣昌自缢死,陈新甲斩首,傅宗龙、张国维革职下狱,王在晋、熊明遇革职查办。朱赝自忖以自己的才学能做到可以位极人臣左右朝廷的决策。推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能做到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在崇祯被杀或是被贬的官员中又添上一个数字而已。

想来思去,这条路看来也没啥希望。

总算自己还算是有点财富,胖纸老爹还给了一千多亩的田产,总算不用为第一桶金发愁,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能造一艘大船,带着家人和亲戚朋友去太平洋中的夏威夷群岛。可是在茫茫的大海中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就跟海底捞针一样。不管怎么说,也许这是完美的结局。

就这样朱赝在兖州度过了他穿越后的最初一段时间,通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勉强融入了这个明末乱世,一直到砸了九千岁魏忠贤的生祠。砸了魏忠贤生祠后导致了一个最恶劣的后果,朱赝被朱寿镛夫妇禁足在农庄内。明朝的兖州府是一个大府,下辖二十多个县,其中直辖滋阳县,朱家这处田庄就在滋阳。离赝州府城30余里。滋阳县衙也在兖州府城内。魏忠贤生祠被砸这件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滋阳县令知道自己扛不住,赶忙把此事推给兖州知府,兖州知府丁佑民是万历38年进士,魏忠贤阉党的外围。值得一提的是丁佑民此人胆小贪财,故而在阉党中没有什么名气,是阉党中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之所以把他列为阉党的原因是他和阉党中的三号人物太子太傅工部尚书吴淳夫是同榜进士。

这位丁知府和兖州第一大家族鲁王系的关系是不错的,他既不想承担责任,也不想得罪泰兴王朱寿镛,一边是权势滔天的阉党,一边是龙子凤孙的泰兴王,随便哪一方都不是他能吃罪的起的,再说新君继位,朝廷上的政治走向扑朔迷离。行差踏错就有灭顶之灾。

绞尽脑汁后,丁佑民写了个奏折,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先说有闻香教作乱,混战之中,导致九千岁的生祠被毁,追查之下,有闻香教乱匪指认兖州少年朱赝所为,末后又顺带提了下,兖州百姓传言,这个朱赝是泰兴王朱寿镛的私生子。而这个朱赝有很严重的失魂症。最后又单独给工部尚书写了封私信。说明内中原委。

吴淳夫看了信以后,起先是勃然大怒,这还得了,砸了魏公公的神主牌,这是严重的挑衅,为了维护阉党的利益一定要杀一警百,震慑朝中蠢蠢欲动的反对派。吴淳夫将奏折和私信又反复看了两遍。反而平静下来,毕竟能做到这个位置没有蠢人。如今少年天子朱由检继位。朝中东林党大有卷土重来的架势。朝廷中波云诡谲。到底是杀一儆百还是做个风向球抛出去看看呢。反复均衡以后,吴淳夫最终还是选择后者,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朱赝背后是泰兴王,是鲁王系,没有必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虽然现在阉党的势力可以碾压这个藩王,但谁又能保证在自己失势的情况下,这个看似并不强大的势力会给自己致命一击呢。政治斗争本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当这份奏折递上崇祯的手上的时候,这个少年马上就从层层迷雾嗅出真像,崇祯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少年敢砸魏忠贤的生祠,居然还很有可能是本家,龙子凤孙。”崇祯面无表情的随手将奏折放在一边,留中不发。

朱寿镛把儿子关到城外的庄院里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害怕锦衣卫拿人,因为这些锦衣卫背后操纵者想弄死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随便先找个理由把人弄死,恐怕以朱寿镛的郡王之尊也得乖乖吞下这个苦果,如果是衙门拿人,这期间就有寰转的余地,最后十有八九是没有什么大事的。其二,这个儿子行事跳脱,完全让人无法掌控,就算这次没事,谁又敢保证下次不会桶出滔天大祸。想来想去还是藏在外面保险点。

朱赝被关着这几天异常老实,其实他砸了魏忠贤的生祠后就后悔了,仔细回想分析后,这确实是命悬一线,如果历史的走向出现偏差呢,那么自己是必死无疑,再者这个离阉党倒台的时间差到底有多长,自己并不明白,阉党很可能在倒台之前就把自己弄死。另外从父母惊恐万状的眼神也反映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桶了多大的漏子。每到夜晚,朱赝都躲在被窝里哆嗦,生怕屋梁上会飞下几个面目狰狞的锦衣卫,又或是从窗户外钻进一个手持绣花针的面目阴森不男不女的太监。然而事实这一切都没发生。如同一颗石子丢在水中,荡起一阵涟漪,很快就归于平静。

连州府县衙的捕快都没来。这样闷了七八天后,朱赝实在忍不住了,就从后院穿到前院透透气,前院很大,几个柿子树上还挂着红灯笼一般的柿子。朱赝惊奇的发现院子中或坐或倚在墙根数十人都双手拢在袖子里晒太阳。仔细一看认识,居然是楚千钧等一帮闲汉。仔细一问才知道,自己的娘亲潘大娘子爱心泛滥,把这些闲汉统统带回庄院安顿,原因有两个,第一,若是官府来抓人,这些人可以作为证人,证明朱赝犯了失魂症,神智迷失这才打碎神像。第二,官府准备重新修复神像,闲杂人等不许再靠近魏忠贤生祠,这些闲汉失去安身之处,潘大娘子于心不忍。也算是补偿。而且负责这一帮子人的吃喝拉撒。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每天花出去。

朱赝目瞪口呆的弄明白这一切后惨呼一声:“妈~~你也太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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