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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见

快乐很简单,难过也很容易。每一天面对着园子里生长的蔬菜,花朵,看着生命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安人贝在惊喜中发现生命的美好。

生活平静的离奇,杨轶每天会过来帮她修剪花叶,采摘蔬果。在杨轶的帮助下,安人贝的花园越来越有庄园的味道,整个园子被打理地如同一道道绚烂的彩虹。安人贝惊讶的发现,杨轶竟然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有时候她也会恍惚地觉得,那个在园子里背朝天面朝地的男人就是穆叶天。夕阳照射在杨轶的脸上,感觉是那样的温暖,既沧桑又性感,想起刚见到他的时候,她对他可是一脸的不屑。三年了,有时候她很难相信,杨轶这样的公子哥竟然可以将自己的身段放到这样的地步。

他的父亲,他的朋友,以及爱他的女人,都来找过他,或是责骂,或是愤怒,或是恨,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无论他们想对安人贝做什么,杨轶总是站在她前面,保护着她。她对他的付出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的内心终究是放不下。

安人贝喜欢这样阳光明媚的秋日,她总是觉得和穆叶天的相识好像是一场梦,像是杨轶为她编织的一场梦。艾希随着穆叶天的失踪也再杳无音讯,她痛的是她一下子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对他们的思念已淡淡远去,她将自己的思念化作灵感,将庄园打造地别具一格。

傍晚,杨轶与她拥抱之后就回家去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她已忘了有多久没有下过雨,坐在长廊上,安人贝竟又想起了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模模糊糊,她好像看到雨雾中有一个人向她走来,越来越近,好像,好像穆叶天。可是怎么可能,一个几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肯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安人贝嘲笑自己的天真愚蠢,摇了摇头,“安人贝,看来你真的是疯了。”她起身准备向房间走去。“贝贝”,听到身后叫她的名字,安人贝一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回来,可是这声音......安人贝不敢转身,怕这一切就像梦一样碎掉。“贝贝”,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安人贝确定自己不是幻觉,这是叶天的声音。

安人贝慢慢的转过身,在四五米开外,一个淋透的男人正紧紧盯着她。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有心痛,有悔恨,还有一丝喜悦。安人贝在确定那张满是沧桑的脸正是穆叶天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松软下来,她扶着廊柱,大脑一片空白,这才是老天爷开的最大的玩笑吧。

穆叶天跃过护栏,想要去抓住安人贝的手,可是他的手却僵硬地不敢伸出去。安人贝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觉得很讽刺。她忘了她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也忘了她是怎么叫他进屋的。她拿了毛巾给他,泡了他喜欢的茶给他喝,她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穆叶天裹着毛巾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屋里的陈设都未曾变过,他很开心,也很心痛。他发现安人贝无处安放的眼睛有他读不懂的情绪,他知道他回来的太晚,心已过去很久很久。

最后还是安人贝打破沉默,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她自己都惊讶。“你回来了,挺好。但是,这个庄园现在也有我的一半,我不会离开。”

穆叶天楞了一下,然后嘴角一抹微笑,“当然。贝贝,我回来不是来赶你走的,现在的我,没那个资格。”

安人贝倒了一杯茶,两手紧紧捧着茶杯,穆叶天看出来她很不安,很紧张。完全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

“那个,我去找黑法师,你先休息吧。”安人贝放下杯子便匆忙向门外走去,结果撞上一人的胸膛。“贝贝,你的黑法师又到我家去做客了,看来他很喜欢我家啊。我给你送回来了,不然你又得担心他了。”杨轶开心的将黑法师抱在安人贝面前,但是他发现安人贝的脸色很难看,连忙安慰道;“不会是急坏了吧,我这不是送回来了吗,别伤心了啊。”话音未落,杨轶看到门口突然站了一个男人,吓了一跳,他将黑法师丢给安人贝就准备冲过去揍人时,发现那张脸正好是穆叶天。

“叶天,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安人贝准备了酒,这个晚上,相信三个人都需要酒精来让自己更加精神。窗外的雨,停了一阵,然后刮起了大风,安人贝起身去关了窗户。她走过来自行倒了一杯酒喝下,杨轶也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穆叶天主动开口。

“艾希呢?她不应该跟你在一起吗?”

穆叶天没想到安人贝如此冷静,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如往常一样冷静。他宁愿她哭着闹着,打他骂他责问他,也不愿意看她如此冷静,问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艾希的。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或许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他想不到的事情。

“她,先回家去了。过几天她会来见你。”穆叶天也回答的平淡如水,一旁的杨轶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大喝一口酒,怒道:”你们够了!你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两人相视一笑,又转移视线,各自藏着各自的心事。

”我知道,我突然回来,让你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三年的杳无音讯,你们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穆叶天咽了咽口水,将视线倾注在安人贝身上:”贝贝,能回来再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一去不复返,我现在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看到你我就很知足了。”

“叶天,这三年,你都在哪里?我们去德国,乃至整个欧洲,找过你,可是没有你和艾希的一点信息。我不信你们可以藏得这么隐蔽。”杨轶冷静下来,疑惑的问到。

“其实我们没去欧洲。”穆叶天很冷静地突出几个字,却让杨轶和安人贝都惊讶地望着他。

“也就是说,你们俩一起骗了我们。”安人贝微微偏着脑袋,用一种看不透的眼神盯着穆叶天,好似要把他看穿。

”是,我猜到你会来找我,所以和艾希一起骗了你。“

是吗,原来你想要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艾希,而不是我。安人贝微微闭上眼睛,杨轶注意到安人贝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他抓住安人贝拿起酒杯的手,“贝贝,别喝了,今晚贪杯了。”

”今晚,应当高兴,不是吗?“安人贝挣脱开杨轶紧抓的手,一饮而下。

穆叶天就这么看着安人贝,他已经无力去做什么,或者说,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要求安人贝,今天的这一切也是自己当初酿下的果,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雨已停,穆叶天趴在阳台上自顾自喝着酒,杨轶站在身后,深深叹了口气。

”她喝多了,已经睡了。“

”杨轶,你也在怪我,是吗?“穆叶天看着黑漆漆的一片,听着虫鸣蛙叫。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三年,贝贝经历了太多。看着她痛苦,我是多么希望你回来;而她在快要将你放下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又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我,我以为这三年,我的努力和付出能换来她对你的遗忘,换来她对我的另眼相待,但是,我不明白,你们短短的相处,为何能在她心里扎下根。”杨轶借着酒精说出这些话,将头埋进双手。

“可是,她却与你更亲近些,你的付出终究是没有白费的。现在的她,看我就像在看一个相识已久的陌生人。”穆叶天喝了几大口酒,抹了抹眼角。

“是吗,可是她还是为你难过,为你醉。”

“好了,杨轶,该争取的你还是要努力争取,我不会阻碍你的。”穆叶天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进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让给我。”杨轶看着穆叶天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没有听到答复。

安人贝洗漱好下楼,厨房里的人忙前忙后。她忽然想到穆叶天离开之前,她和穆叶天在厨房共做爱心早餐的日子。想来也是讽刺,可是那样美好的日子好像是回不去了。

穆叶天发现安人贝走神,便打断:“想什么呢?这是醒酒汤,喝了吧。”穆叶天将盛好的醒酒汤放到她面前。安人贝回过神,回了一句谢谢便将汤全部喝下。还是当初的手艺,一点没变。安人贝在心里默默念着。

“你等会儿,早餐马上就好。”穆叶天好像当初的穆叶天,好像这三年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平静,难道是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吗?

果然不一会儿,穆叶天已将早餐准备好,坐在安人贝对席,他微笑着叫她贝贝,微笑着递给她筷子,勺子,纸巾,好像曾经的每一个早晨,整个厨房都充满着欢声笑语。安人贝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多了一层胡渣,比之前瘦了好大一圈,想来是被病痛折磨的吧。眼神变得深邃,而不是以前的澄澈。安人贝看着他,想从眼神中读到点什么,可是她好似不认得那双眼睛,她现在,是一点也看不透穆叶天。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也不能体会她的痛楚是什么,这样的两个人,该如何相处。

穆叶天好像猜到安人贝在想什么,“贝贝,先吃东西把,吃完,才有力气去想明白一些事。”

这样的穆叶天,轻易能猜出自己的想法,安人贝有些木然,接过勺子大口吃起来。

安人贝拾掇拾掇,准备去庄园摘花,不料出门却碰到艾希。她想到艾希回来找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艾希一看到安人贝便冲过来紧紧抱住她,抹着眼泪语无伦次地说:“贝贝,我好想你,我不是要故意骗你的,我对不起你,你还好吗?”

安人贝不知是喜是悲,只是当下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也不忍苛责,只好安慰她,带她进屋。

“回来就好了,何必哭呢。”安人贝这一句话让艾希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当时哑然。她曾经以为安人贝会生她的气不理她,如今这般不生气也不亲近反而让她局促不安。

“姐姐,你不怪我吗?”艾希小心地问道。

“有什么可怪的,回来就已经很好了。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

”我是想姐姐了嘛。“艾希赶忙抢话说,安人贝细细打量她,三年未见,出挑的更加妩媚动人了,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尤为显得纯洁无辜。

”你刚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我还有活,先出去了。“安人贝淡淡丢下一句话,便出门了。艾希心里砰砰直跳,这个曾经的好朋友,现在的姐姐,也是大不一样了呢。

晌午,如往日一样,安人贝将采摘回来的鲜花插入各个房间的花瓶,顿时房间鲜艳明亮了许多。艾希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安人贝忙前忙后,可是安人贝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顿时如坐针毡。

安人贝忙完手上的活,准备出门,艾希几个箭步冲上去,忐忑的拉住她的手:“贝贝,你是在生我的气吧。我们谈谈吧。”

安人贝没办法对她生气,但是也没什么可以谈的,淡淡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要谈的话,还早了点。”说完安人贝挣开艾希的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艾希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什么叫还早了点。

艾希来到庄园之后,几乎没和穆叶天说一句话。现在这个情况,她需要他。

她上楼走到穆叶天的房间,穆叶天正对着安人贝今天新换的花出神。安人贝走进房间,关上门。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贝贝。三年了,你似乎对她一直不死心。但是这三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而陪在她身边的一直是杨轶,不是你。你看看这个地方,哪还有你的位置。”

“你不用着急,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跟你离开。”穆叶天冷冷道。

杨轶回到家茶不思饭不想,并不是因为思念安人贝,而是穆叶天这次回来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安。还有那个艾希,怎么看怎么觉着不舒服。

他冲出门去找安人贝,却看见安人贝潇洒地在与花朵对话。杨轶皱了皱眉,走到她身边,“看来屋子里的氛围的确不太好。”安人贝盯着眼前的花,什么也没说。她现在很不舒服,想一个人待着。她想走,却不知道去哪儿。

杨轶看出她面无表情下掩藏的烦躁,他搂着她的肩,轻声说道:“贝贝,我......”,不知道为什么,杨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想让我离开?”安人贝看着他,他给她肯定的眼神。安人贝低下头,坐在花丛边的草地上,杨轶靠着她也坐下来。

“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就离开。”安人贝看着夕阳,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我会把该还的都还给他。”

“你真的,放得下他?”杨轶盯着安人贝的侧脸,有些晃眼。

“他们这次突然回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我看到他,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个人,仿佛认识却又陌生。现在真舍不下的,只有你,和他们。”安人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些花花草草,这几年的时间,她可是把所有的时间和情感都倾注在他们身上了。杨轶却从中听出了些让他不安的话。

“什么叫,舍不下的,只有我,你是说,你连我也要离开?”见安人贝不说话,杨轶一下子着急起来。“不是,贝贝,你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

安人贝默默点头,她知道杨轶的反应会很大,也可能会生气,但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杨轶一时哑然,不忍责怪,他知道她心里承受着许多,却又难受,这几年自己付出的感情,她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不禁心如刀绞般地疼。

晚上,杨轶突然出现在门口,还拧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全是酒和吃食。安人贝顿时无语,他又该耍脾气了。

都知道拿他没办法,也只能随了他,或许,杨轶了解,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假派对来说出心中的话。

杨轶今天买的酒很烈,安人贝自己也有酿酒,但都数温和,他去买酒,说明是有备而来。想到这里,其实她并未带有丝毫感情,只是酒后脸微红,看着甚是迷人。

看着大家都已差不多,杨轶坐不住了,端起酒杯敬穆叶天:“叶天,很高兴你回来,干!”穆叶天却什么都不说,一口喝下。艾希则是一副关心的脸。安人贝举杯,向艾希。“艾希,叶天,祝你们百年好合!”所有人僵在当场,只有安人贝跟没事人一样一饮而下。穆叶天和艾希对视一眼,穆叶天正准备说话,艾希抢着回答:“谢谢姐姐,有你的祝福我们会幸福的。”

话毕,她也一饮而下。杨轶只是淡淡地笑。

“贝贝,我,我们......”穆叶天想要解释什么,却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安人贝很善解人意,一脸笑意:“你看,你们真是藏得好。戒指都带上了,还在扭扭捏捏。”杨轶分明看到她有意思泪光在眼眶里,她心痛,他也心痛!

至此,穆叶天看向安人贝,好像他们俩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好像他们从没有真正拥有过彼此,这一段距离,隔了千万里。

艾希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成愧疚的眼神对着安人贝。

“姐姐,对不起,我......”

“干嘛要说对不起啊?”安人贝拉过艾希的手,亲切道:“你是我妹妹,我当然希望你幸福。”

杨轶一脸疑惑,当时的穆叶天可是说自己得了病不能结婚的,可是现在,难道病真的治好了?

“叶天,你的病,已经都好了?”杨轶斜靠着,颇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穆叶天笑了笑,喝下杯中剩下的酒,“都好了。”都好了却跟前女友的妹妹好了,真是挺好的,杨轶忽然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安人贝看着杨轶紧握酒杯的手,脸上覆上笑意,伸手握住了杨轶的手。杨轶身体一颤,一股暖流流进心底。这么久,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安人贝放下酒杯,脸色严肃道:“既然你们要成婚了,我也该离开了。总不能一直霸占着这房子。给我三天时间,我收拾好一切就离开。”

艾希听了先是一惊,她以为安人贝会死缠烂打,或者不肯搬离,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们离开就好。只是没想到她会主动离开,艾希心想这样最好不过。

穆叶天总是愧疚在心,“我们离开,你留下,我会把这儿过户给你。”艾希心里最怕这样。可是又没有办法,她没有权利说什么。

安人贝微微笑:“不用了,你和我妹妹结婚,却把这房子这地过户给我,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没事的,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打算,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穆叶天看着杨轶紧握着安人贝的手,心中不免一阵抽痛。

酒过三巡,杨轶在安人贝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安人贝温柔地回答“好”。穆叶天别过脸去,希望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晚上,杨轶带着安人贝去了他的房子。穆叶天确实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黑影靠在穆叶天的窗户旁,若不是他先出声,穆叶天就从床上跳下来跟他干一架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声音带着嘶哑和愤怒。然而等待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为什么出尔反尔!在她就要将你忘记的时候!”黑影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穆叶天从床上抓起来,右手的拳头高高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穆叶天依旧没有说话,他们看不到彼此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坐在床边无声的啜泣,穆叶天安静地似乎整个房间只有另外一个人。

良久,穆叶天打破了沉默。

“杨轶,我知道我没能遵守我对你的承诺,对不起。”这一次,杨轶选择了沉默。

“我回来跟艾希结婚,不是更好吗?这样她会彻底死心的。”穆叶天苦笑着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痛苦。

“她对你已经动了心,只是少一个和你在一起的借口而已。”穆叶天淡淡地说着,仿佛真的是在劝慰恋爱受伤的朋友。

“你放心吧,我会遵守对你的承诺,把她让给你。”

“你最好别忘,这都是你欠我的。”杨轶收拾起心情,朝窗户走去。

而门外,另一个人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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