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哭声之后,三人同时睁开了双眼,却依然保持打坐的姿势。
看来对手已经来到祖宅了。
临敌最忌讳心浮气躁,决不能马虎大意。夜云用眼神示意夜空和夜凡不要出声,以不变应万变。这哭声很明显是在故意扰乱他们的心神。
夜凡虽说如今已是半仙之体,可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听到哭声之后夜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两个字“女鬼。”如果不是女鬼的话,院子里的铜人怎么会没有动静。想到此处,夜凡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他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夜云,两人面无表情,神色凝重。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外面那位应该就是鬼了,这鬼神一说,自古便有,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圣人孔子从不随便谈论鬼神,可是不谈归不谈,可是并不否认鬼神的存在。他们祖孙三人虽说都是身怀绝艺,可是都是对付实体之物的招式,与和尚道士完全不同。就算是再厉害的剑法也不能驱鬼诛邪啊,夜凡正想着,门外的哭声更大了。
“呜。。。呜。。。呜。。。”阵阵阴风之中传来了女鬼的哭声,“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门外的女鬼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抓挠拍打着窗户,在这三更半夜中,显得极为渗人。
夜凡听后吓得冷汗直流,焦急地望着夜空和夜云,盼着他们拿个主意,总不能就这么呆着吧。
夜云此时仍未说话,只是对着夜凡摇了摇头,意思很简单,不要管她。倒是坐在夜凡身边的夜空将头凑到夜凡耳边,轻声说道,“凡儿你不用怕,门外那位不敢进来,如果能进来的话早就进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想必是忌惮我们三人手中的神兵利器。我们不要管她,以不变应万变。”夜空说完后再次盘膝坐好。
对啊,这女鬼要是能进来的话早就进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夜凡佩服父亲和爷爷的冷静。自古兵器就有镇宅驱邪的作用,尤其是素有“百兵之君”之称的剑,一般的大户人家墙上都会挂着镇宅宝剑,因为剑乃古之圣品,人神咸崇。再加上剑身修长,剑脊笔直,毫无歪斜,是正气的象征,所以自古以来宝剑除了用作兵器之外,还成了镇宅驱邪的圣物。
想那门外女鬼肯定是忌惮他们三人手中神兵才不敢进来,夜云的雪缕剑,夜空的逆鳞剑,自己的蛇影剑,哪一件不是神兵利器。想到此处,夜凡不再那么害怕了,他擦了擦汗,再次盘膝坐好,对外面那女鬼的凄惨嚎叫充耳不闻。
果不其然,门外那女鬼鬼哭狼嚎了一阵子便没有了声音。夜凡偷笑,那女鬼肯定是哭累了,现在指不定跑到哪里歇着去了。夜凡正想着,忽听得院中传来无数低沉的吼叫声和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夜凡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向外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夜凡魂飞天外:窗外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死尸,数量不下百人。之所以说是死尸,因为这些人有的是半个脑袋,有的根本没有脑袋,有的没有胳膊,还有的浑身蛆虫,满身烂肉,更有甚者,肉都快烂没了,只有一副森森白骨,上面挂着几条碎肉。这些死尸一边沉闷嘶吼着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这里围了过来。
“驭尸术!”夜空看到这满院死尸的时候脱口而出。
“驭尸术?”夜云听到之后也来到窗户旁向外观察,“看来有道门高手在操纵这些行尸。”
“怎么办?”夜凡不知所措,这些东西他从小到大也只是听人说过,却没有真正见过,如今亲眼所见,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夜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你们看那边。”夜空说道。
夜凡听到夜空说的话后立刻再次向外看去,只听得外面沉闷的跑步声传来,一队人马从外面迅速的冲了进来。
“铜人!!!”夜凡吃惊地喊道。
夜云笑而不语。
那些铜人进入院子之后,纷纷将手中长枪背在后面,齐刷刷将腰中长刀抽了出来,迅速冲入死尸的队伍中左劈右砍,一时间碎肉横飞,烂肉遍地。那些死尸怎会是这铜人的对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这些铜人砍得七零八落,遍地碎骨。这些铜人劈砍完以后,再次排成长队,手中长刀入鞘,将长枪握在手中,继续列队巡逻,走了出去。
“这些铜人果然厉害!”夜凡笑道。目力惊人的他看到那些铜人手中的长刀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不光是长刀,手中的长枪,身后的强弩,甚至箭筒里的利箭,都不是寻常之物,难怪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打造一个铜人。有了这些铜人,不要说这些笨手笨脚的死尸了,就是千军万马冲进来又能如何?这些铜人有铜甲在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动作干净利落,招招毙命,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夜凡对这些铜人越看越喜欢,甚至想上去摸一摸这些无名高手。
“这道门高手就在附近,”夜云将窗户关闭,回到座位上“两次都没有得逞,不知道还会使出什么招式。”
“不管怎么样,天亮之前决不能轻易出门,”夜空说道“据我所知这邪物最怕的就是阳光,只要我们闭门不出,再加上有铜人相助,等到天亮不是问题。”
夜空正说着,忽听得外面狂风大作,风声之中夹杂着无数鬼哭之声。哭声如泣如诉,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喊冤叫屈。
“还来?”夜空皱眉道。
“呜呜呜。。。”随着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屋子里的墙上,地上,天花板上渐渐地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而且面积越来越大,大有将这间屋子完全吞噬的架势,不仅如此,那些被鲜血吞噬的墙壁和地面上渐渐浮现出许多恶鬼的模样,那些恶鬼在暗红色的血液里挣扎着,蠕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百鬼夜行阵!!!”夜云面色凝重地说道。
夜空听了后也是脸色大变。
“快用你的逆鳞剑镇住此地,”夜云冲着夜空大声喊道“把它插在地上,快!”
夜空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夜云的意思,立即将手中宝剑出鞘,只见一团光华从剑鞘中喷薄而出,金色晃耀,声如龙吟,剑如秋水。这逆鳞剑是夜空用了三年才铸造而成,一年铸剑,一年磨砺,一年铸鞘。剑成之日,天上出现龙挂,经久不散。夜空见此祥瑞,又见剑身上有龙纹缠绕,故而取名为逆鳞。
据说龙身长有逆鳞,《韩非子?说难》:中说道,“夫龙之为虫也,可扰押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撄之,则必杀人。传说龙身有九百九十九片鳞片,为极阳之数,所有鳞片都是顺着生长,唯独喉咙下面有一片一尺长的鳞片是倒着长的,龙之逆鳞,触者杀之。有谁碰到那片逆鳞,龙会就会杀死对方。
此剑长约三尺半,周身龙纹缠绕,剑身纯白却外放金光。剑柄为一片龙鳞造型,上有流云火焰缠绕。剑鞘使用乌金铸成,上有一条金龙盘旋围绕。此剑出炉后,夜空曾将这宝剑拿给夜云鉴赏,夜云看后,不禁心生感慨,这夜空果真是天资聪颖,世所罕见,在没有修习《铸兵谱》的情况下竟然能铸造出如此绝世神兵,真是夜门大幸。夜云告诉夜凡,这把剑阳气极重,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将来一旦有妖魔邪祟作怪,只要此剑出鞘,保管那些污秽瞬间烟消云散。
逆鳞剑一出,满室金光,夜空按照夜云的意思将手中逆鳞剑重重地插在地上,“唰!”只见金光以逆鳞剑为圆心,急速扩张,瞬间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下。
那些暗红色的鲜血一碰到逆鳞剑发出的金光,立刻嗤的一声冒出了一股浓烟,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原路返回,墙面,地面,以及天花板上的恶鬼也迅速消失,整个屋子全都恢复如初,而外面也再没了动静。
“好险!!”夜云长出了一口气,“天亮之前,这逆鳞剑绝对不能拔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有你这逆鳞剑,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样能破这百鬼夜行阵。”夜云如释重负。
“这百鬼夜行阵我听我师父提起过,”夜空说道“据说要练成此阵,必须集齐上百个怨气极重的横死冤魂才行,炼成之后,将这百鬼在夜晚放出,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而且被这阵法害死的冤魂会再次加入这个阵法当中,十分厉害。当年有十几个村子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横死,就是被这妖阵所害。这个阵法据说是当年妖道李斯所创,后来因为这个阵法太过霸道,而且有伤天和。终南山,龙虎山派出高手围攻李斯并逼他发毒誓终生不再用此邪法。从那之后李斯便改邪归正,销毁邪术典籍《血阴诀》,从此不在江湖上露面,终日在青云观诵经打坐。”夜空说到此处时也是满脸疑惑“难道门外那道门高手是李斯?”
“不可能是他,”夜云摇头说道“李斯当年被各派高手围攻时被龙虎山和终南山的高手联手封印了他的泥丸宫并且毁了他的气海。气海被毁,泥丸宫被封,怎么可能操纵得了百鬼夜行阵。”夜云继续说道,“从刚才的女鬼以及驭尸术来看,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夜云眉头紧皱。
“谁?”夜空问道。
“当年的茅山派叛徒,后来的催命府掌门崔子文。”夜云说道。
“崔子文?”夜空听了夜云的话后顿时脸色发白。
“爹,”夜凡长这么大以来从没有见过父亲有这样的表情,急忙问道,“崔子文是谁,和我们夜家有仇吗?”
“当年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你还小,”夜云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向外看了一眼后随即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夜凡。
那崔子文本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是个苦命之人。他从小在村子里受尽欺负,常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后来村子里闹瘟疫,死了不少人,所有接触过瘟疫病人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传染上瘟疫,唯独这崔子文例外,因为没有吃的,只能跑到得瘟疫死掉的人的坟头上偷贡品吃,说来也怪,尽管他天天和那些死人打交道,却从未染上瘟疫。村子里的人都认为他是瘟神下凡,所以将他乱棍打出村子,不允许他踏入村子一步,否则就烧死他。小小年纪的崔子文只能含泪离开这个让他伤心欲绝的村子,跑到了附近山上的山神庙里容身。每日采摘些野果充饥,等初一十五的时候就偷一些山神庙里的贡品吃,就这样一天天的长大成人。
直到有一天,山下的村子闹起了僵尸,不少村民都被咬伤,无奈之下几个村子便凑钱请茅山道士前来诛杀僵尸,没想到当茅山道士赶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生灵涂炭,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那茅山道士赶忙回到江苏祖庭,将此事禀报时任掌教陆机陆真人。陆机听后大为震惊,要知道寻常僵尸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一夜屠村的僵尸绝非一般,这除魔卫道本来就是茅山派的责任,掌教陆机决定亲自走一趟,将此妖物彻底铲除。
当茅山掌教来到实地查看之后,发现这只僵尸已成气候,再不早日除掉的话,后患无穷。于是亲自到附近山上查看,就这样发现了躲在供桌下面偷吃贡品的崔子文。
修为精深的茅山派掌教陆机一眼就看出了这崔子文与一般人不同,这崔子文双目清澈有神,骨骼精奇,更让陆机吃惊的是,这崔子文头上三尺处竟然有一团青气悬浮其上。陆机见崔子文衣衫褴褛,年纪轻轻就如同乞丐,便心生恻隐之心,再加上爱才心切,在收服僵尸之后就收了崔子文为徒,成为他座下的关门弟子。
崔子文自从跟了陆机上了茅山之后,勤修苦炼,不到三年就成为陆机所有徒弟当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年仅十八岁就达到陆机二十多岁的境界,而且仅仅才用了三年的时间。这让陆机大为感慨,自己当年收下这崔子文真是明智之举,看来茅山派后继有人,将来必定大放光彩。
崔子文成为陆机首席大弟子后更是行事低调,每日精心侍奉掌教,帮助掌教处理教中琐事。他从小无父无母,根本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上了茅山之后陆机对他无微不至,悉心照顾,对崔子文来说,陆机不仅仅是他的师父,在他心中早已把陆机当作是自己的父亲来看待。陆机对崔子文也是疼爱有加,精心指导,想着将来自己驾鹤之后,将这茅山掌教之位传位与他,自己也就别无他求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崔子文即将成为茅山派继任掌教的前一夜,茅山派发生了重大变故,掌教陆机被发现忽然暴毙于房中。
掌教的死是被崔子文最先发现的,当时崔子文与往常一样去陆机房中送茶,敲门之后,并没有传来师父往日熟悉的声音,就在他以为师傅已经休息,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屋中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
崔子文心中惦记师父,急忙推门而入,查看情况。进屋之后,发现了正在云床打坐的陆机和满地的茶杯碎片。崔子文心生疑惑,这屋中并无他人,师父也正在打坐,这茶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打碎呢?他轻声叫了一下师父,云床上的陆机却一动不动,并没有回答他。崔子文心生怀疑,掌教陆机修为精深,平日自己还没上楼,掌教在屋中就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如今自己就在师父眼前,为什么师父却好像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一样,难道。。。。?崔子文不敢往下想,他立刻伸手放到陆机的鼻下,一探之下,赫然发现师父陆机竟然没了气息!
难道师傅已经死了?崔子文想道,不可能,一定是师父修炼离魂之术,魂魄离体,所以才会气息全无。想到这里,崔子文赶紧在陆机周身查看有没有离魂符烧过的痕迹,这离魂之术是茅山派的看家本领,可以将自身魂魄离体,出幽入冥。不过要想魂魄离体必须借助这离魂符才行,否则魂魄容易飘散,回不了本体。
这离魂之术必须有两张符箓,一张离魂符,用来使自身魂魄离体,另一张是引魂符,必须带在身上,用来指引魂魄回归本体。崔子文不敢查看掌教陆机的衣内,那样属于大不敬。只能在云床周围查看有没有离魂符烧过的痕迹。就在他低头查看掌教陆机的背后时,忽觉得一阵劲风袭来!他急忙转身查看,却被从陆机背后伸出的一只手臂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前胸。崔子文怎么也没想到陆机背后竟然还藏有其他人,而自己也被这人一掌打得口吐鲜血,倒飞五步。直接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茅山派所有弟子以及长老都满脸怒气地看着他。崔子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五花大绑,更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啪!”崔子文还没有明白过怎么回事的时候脸上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半边脸立时肿的老高。
“说,为什么害死掌教?”陆机的长子陆远山打了他一巴掌之后,怒声问道。
掌教死了?掌教死了?陆远山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崔子文大为震惊。看来陆机并不是离魂,而是真的死了。
崔子文听到这个消息后将头往椅子上一靠,双眼一闭,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巨大的悲痛使他浑身颤抖却哭不出声来。
他自父母双亡以来受尽各种侮辱欺凌,挨过各种毒打,他和野狗抢过食,也曾被山上的饿狼追的往大树上爬,甚至被半夜的鬼哭声吓得呆在供桌底下瑟瑟发抖。可是就算这样,他都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如今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掌教突然暴毙,他却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悲痛,任凭眼泪如雨而下。
“别再装了,猫哭耗子假慈悲。”陆远山愤愤地说“你已经是茅山派首席大弟子,明日就是你继任掌教的登基大典,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对掌教下此毒手!”陆远山说着再次抽了崔子文一巴掌。崔子文被这一巴掌扇的几乎晕厥过去,嘴角也开始渗出了血。
“掌教,不是我杀的。”崔子文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和身上的重伤,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众人。
“放屁!”陆远山一边大声喝道一边讲崔子文的上衣撕掉,“你自己看。”
崔子文低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碎魂掌。。。。。。”崔子文看着前胸黑色的手印失声说道。这碎魂掌是茅山绝学,只有掌教才有资格练习。据说这掌法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可以将对方的魂魄直接击碎,打得对方魂飞魄散。
“你还有什么话说。”陆远山气的七窍生烟“这碎魂掌只有掌教才会,你身上的掌印就能说明一切,你在给掌教的茶中下了断肠散,掌教喝下去之后发现茶中有毒后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你一掌,可惜毒性发作,没能打死你这个孽徒。”陆远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没有。。。。。。噗!”崔子文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我。。。没有。。。没有。。。害师父,没有。。。没有下。。。下毒。”崔子文身受重伤加上被冤枉成杀害陆机的凶手,导致急火攻心,每说几句话嘴里都会流出血沫子。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陆远山指着桌上的杯子“掌教是被这杯中的毒茶害死的,而这茶就是你端过去的。”陆远山愤怒地说道“我们已经搜查过你的房间了,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断肠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再说一遍。。。”崔子文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没有杀害。。。师父。。。”说完之后,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陆远山的话“先把他押入死牢,等料理完掌教后事之后,用他的人头来祭奠掌教。。。。。。”
崔子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他起身靠在了死牢的墙壁上,觉得如同做了一场噩梦,想到如父亲般的掌教被人害死,崔子文再次陷入了悲痛之中。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师父那么慈悲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为什么要冤枉他是杀人凶手?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崔子文想着这些,手上攥紧了拳头。从小到大受过的苦开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自己自幼父母双亡,村中人视自己为瘟神,将自己乱棒打出,而唯一疼爱自己的师父又遭人毒手。。。他的心理开始扭曲,心魔顿生。
“嘿嘿嘿。。。”崔子文痛苦地笑了起来。自古以来都是好人不长命,恶人活百岁。自己既然命苦,那我就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后来呢?”夜凡听夜云说起崔子文的事,感到无比同情。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说的一点都没错。
“后来崔子文用了两天时间将身体恢复,然后打晕看守,从地牢里逃了出来。整个茅山除了陆机之外就属他修为最高,他出来之后顺手盗走了茅山镇派之宝《登真诀》,后来就在江湖上没了踪迹。茅山派人到处寻找他,然而此人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消息。唉!”夜云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三年之后,江湖上一个新的门派迅速崛起,名叫催命府。这催命府的掌门就是当年的崔子文,经过那件事后,崔子文性情大变,心狠手辣,一身邪术,再加上修炼茅山绝学《登真诀》,实力比当年的茅山掌教陆机还要强上三分。崔子文重出江湖后,仗着一身邪术以及陆机的成名绝学“碎魂掌”四处挑战各大门派,终南山的青松道人,龙虎山天命道长,辰州派的净尘真人全都被他打成重伤。而这催命府则极为神秘,分布全国各地,门内更是高手众多。手下四大护法个个身怀绝技,一身邪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门外那个道门高手应该就是催命府的人。”夜云说完,直皱眉头。
“夜家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来找夜家麻烦?”夜凡问道。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谁能说得清楚,据说这催命府金钱至上,只要给的价格合理,不要说我们夜家,就是皇帝老子他们都敢杀。”夜空说道。
“没想到当年宅心仁厚的崔子文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魔头。”夜凡说道“难道催命府的人也会这百鬼夜行阵?”
“有这个可能,听说催命府的人四处搜集修真典籍以及旁门左道的邪术秘籍,这百鬼夜行阵想必也已经落到了他们手中。”夜空回答道。
“天还未亮就有催命府的高手偷袭,看来这次来诛杀夜家的剩余三人也绝非善类。”夜云担心的说道。
“爷爷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夜凡给夜云打气道,“百鬼夜行阵再厉害不也被我爹的逆鳞剑一招破掉,再说了,现在是半夜,我们暂时落在下风,不过只要我们在坚持两个时辰天色就会大亮,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去好好和他们较量一番。我倒想看看那催命府的高手有多厉害。”
“凡儿说得对,爹,您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夜家也不是好惹的。”夜空见夜云眉头紧皱,也耐心劝道。
“你们不懂,”夜云对夜空和夜凡说道“催命府办事向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次不成,就有两次,两次不成就有三次,比那催命小鬼还要难缠。我担心即使这次度过此劫,将来也会被催命府的人不断追杀。”夜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过了这一劫,我就去会会那崔子文,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夜家院中,催命府的人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我倒想看看那崔子文是大罗金仙还是三头六臂。”夜凡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把一旁的夜空和夜云说的一愣。他们没有想到平时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夜凡怎么会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话。夜凡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觉得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在夜凡纳闷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那句话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