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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缘止此

“公主,我是不会娶你的。”承衍淡淡开口。

周云静震怒地盯着承衍面不改色的脸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抓起手边的茶壶便将茶水尽数泼洒至承衍的身上,水并非开水,承衍仍略微皱眉。

周艺轩及时阻止了周云静接下来的动作,轻声道:“静儿,莫再胡闹,今日这位兄台突然出现在宫中,只怕还有其他原因”,转身面对承衍问道“兄台姓甚名何?”

承衍恭敬地开口道:“草民承衍,今日只怕遭人暗算出现在皇宫之中,往太子与公主开恩,放小人出宫。”

周艺轩会心地一笑,道:“承衍,只怕你留在宫中比较安全。”

“劳太子费心了,小人还是出宫游历四方为好,望成全。”承衍深深鞠躬,头低了下来。

公主半天插不上话,此刻见皇兄有放承衍走的意思,气得夺门而出。太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承衍,对视许久,最终决定放承衍出宫去了。

离开皇宫时,太子给了承衍一些盘缠,至少上路时得有点补贴,承衍不懂凡间的规则,吃饭穿衣住宿竟都要花钱,但是过了几天下来,看看自己的盘缠,才发现这些钱财只怕可以用上好几年了,太子出手倒还是阔绰的。

周国倒是地大物博,大城市中不甚繁华,承衍在天庭却也什么都见过,一番游玩下来,倒是些不知名的地方景色迷人,人文建筑无不一流,风土人情总让人流连。

七八月里,正是天气炎热时,但入一镇中,发觉是个清凉所在,不觉多住了几日。

那日正要离开时,大街上忽见一刀疤强盗正拉扯着以为妙龄少女,扬言要拉回去做压寨夫人。满大街只听得少女的哭喊求救声音,但是无人上前去救她,承衍本不想多管此事,却又不想见少女如此境遇。

走上前去,凌厉道:“光天化日之下,岂有强抢之理?”

那强盗一怔,心想:老子纵横江湖多年,还从没见过有人敢说不是的。

强盗一挥手,身边的手下便冲向承衍。

承衍一睁眼便看到一稻草屋顶,艰难地爬起来,看了看屋里,简陋得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板凳,倒还算整洁。

正要下床,以为老人端着碗药走进来,说道:“你伤重,可千万别起来,昨日郎中来过,你的腿被打骨折,已经包扎好了,得静养,喝药吧。”

承衍不解,却只好乖乖喝下药水,苦药不禁让他皱眉,放下药碗,承衍说道:“老人家,我为何在您家中?”

而后听老人家说,自己是被那些强盗打晕了扔到了山里的天坑。嘀咕道:“果然没有法力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老人家说道:“看你的样子,是个文弱书生吧?那些强盗强抢民女多年,从来没人敢阻拦,你一个过路人既没有对抗的本领,今后可别趟这些浑水了。若不是这山中野狼温顺,只怕你早已变成一堆尸骨。”

承衍憨厚地笑了笑,道:“得亏遇上您老人家救了我,否则即使没有野狼我也活不久。”

老人家看着憨实的承衍,低下头,摇摇手道:“别捧我老头儿了,你好好养伤,我就在外面的院子里,有事儿只管喊一声老头儿。”说罢便走出门外,承衍喝完药正有些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老人此刻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雕刻着什么,偌大的大院,在承衍到来之前,只有他一人,与雕刻相伴。偶有拜访求学的年轻人,也被他一一拒绝。

自从夫人仙逝,他独居深林已长达二十多年,已不习惯与外界接触。曾经夫人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同为皇家效力,雕刻技艺无人能比。夫人去世之时,腹中还有个三月大的胎儿,与她一同离世的,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与皇帝请命回乡时,皇帝挽留无果,遂震怒,昭告天下:“皇家第一工匠曹封违抗圣旨,现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城。”

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上来,曹封倒乐得安然,他正希望永远不来这伤心之地,这下,倒有了个正当的理由。

当年回乡时,还有一随从李隶跟着他,与他一同修建房屋,将他挚爱的雕品摆放整齐,然而没过多久,李隶被皇上召回皇宫,接受封赏,接替了曹封的位置。

李隶当时还曾有过拒绝的想法,但曹封规劝许久,最终,李隶没有违抗圣旨,回到了京城。

李隶与曹封原本便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从那后,却再未见面,也无任何书信。

曹封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因为事实证明,李隶比他做得更好,而他自己,大概是一直在退步的,所幸,他不曾埋没一个人才。

阳光正好,曹封被一阵呼喊惊醒,揉揉眼睛,原来回忆着回忆着就这么睡着了,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

走进屋中,看到有些疲惫的承衍,问道:“何事?”

承衍有些抱歉地说道:“实在抱歉,小生刚才做了个噩梦,可能梦中惊叫了。”

“老人家,小生承衍,如何称呼您呢?”

“老朽曹封,既然没事,你继续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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