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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荒村

“看!那是什么?”青云向着灯火的方向遥遥一指。

古村路口,一座斑驳的牌坊静静地立在暗黑色的小路上。牌坊上没有字,模糊的纹路在牌坊上纵横交错。在黑夜里看去,高耸的青石牌坊如同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不寻常啊。”慕天眉头微皱,透过牌坊小心地注视着村子内的一举一动。他盯着这座大得离谱的牌坊,脸色越来越难看。

青云注意到了慕天脸色的变化,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寂静的村庄里灯笼高挂,散发着暗红色的灯光。街上空空荡荡,只有黑色的石板路映照着寒光。

“快走,不能进!这是传说中的太古荒村,曾经有盖世大能坐镇,底蕴惊人。在数千年前人间蒸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慕天认出了这座古村,道出了它的来历。青云握紧了手中的铁剑,如临大敌。

慕天与青云飞速转身,向着密林深处逃窜,沿途遇到什么树枝灌木,两人直接撞了过去,所过之处一片混乱。他们丝毫不敢回头,唯恐再发生什么诡异的变故。

青云只觉得树木不断倒退,景色渐渐有点儿模糊感。“停一下。”青云大呼一声,立刻停下来,他扫视四周,两对眼珠子警觉地看着周围的景物。“你看那是什么?”青云指着前方一栋栋小楼与村舍。

慕天停了下来,他刚一细看,一张嘴惊讶地张开,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猛然回头,只见一座巨大的牌坊立在自己身后,牌坊上的纹路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这绝不是正面,而是背面。

“我们在荒村里了,刚才我们不是背向它逃跑吗?怎么会进去了?”青云狠狠捏了自己的手臂,一股强烈的疼痛袭来,这绝不是做梦,一切都真实不虚。“慕大哥,这……”

慕天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远离了荒村牌坊,随后却又一怔,“往前是这座牌坊,往后是荒村内部,这下又该如何?”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在附近来回踱步。

青云咬了咬牙,沉声道“既然逃不掉,不如进去吧。修行路就该勇往直前,毫不退缩,你不是也说过吗?”话音未落,青云已经迈开步子,向着荒村的方向走去。慕天神色有些复杂,也无声地跟了上去。

荒村里看不见人影,一条酒旗无风飘动,旗子翻卷如波涛无尽。暗红的灯笼不断摇摆,或许下一刻就会掉落。

“现在起风了吗?”看着身旁万物摇动,青云心中浮现几多疑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青衫,青衫垂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青云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个个鸡皮疙瘩不争气地冒了出来,“明明没有风啊……为什么……”他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寒冷而透骨。

“看!远处有人!”青云指着前方的街角,几个人影倒映在墙上,正在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人影阴暗,是存粹的墨色。影子很长,现在只露出了一部分,人其实还在更远的地方。“要不要过去看看?”青云转过头去询问了一下慕天。慕天不语,直勾勾地盯着街角的影子。

“不急,我们先躲在一旁,看清楚再说。”慕天把食指靠近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青云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轻轻走到一旁。村子里有不少杂物,青云与慕天赶忙移开一丛古旧的稻草。迅速地躲了进去,青云感觉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不过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不远处的影子,其他的一些细节也不怎么注意。

影子一寸寸地移动,最终出现在了街头。它们倒映在小路旁的一侧古墙,有些模糊不清。几个灯笼悬浮在空中,静静地移动,灯笼的提把上空无一物,但感觉又像是有人轻轻地提着。青云屏住呼吸,一只左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个不慎就惊叫出来。

慕天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惧意,好像在看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用怕,这些应该是幻象,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一般不会有事。”他镇定地对青云说道,“根据我的经验,以及不归路留下的传说,不归路内,遇到的危险遇强则强,一个凡人能够触发的危机,不可能太过离谱。因此,凡人的生存几率往往比修士更大。”

青云若有所思,右手紧紧拽住那把生锈的铁剑。如果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变故,他也不得不拼死一搏了。

灯笼一个个从街头的转角飘出,它们不时上下晃动,而墙壁上的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仔细一看,连飘舞的头发都清晰可见。只是影子内部黑乎乎一片,如夜色般深沉无比。青云默默地数了数,一共十二个灯笼,灯笼附近的人影有老有少,他们的行动却有些僵硬,与木偶的差别不大。

青云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跑出去招惹。“希望不要过来。”他在心里安慰道。灯笼本就看起来瘆人,更不要提那十二个影子。“一个血影就追得我们落荒而逃,十二影子,,,那还了得。”青云怀着深深的担忧,又一动不动,生怕惊扰到那群会飞灯笼。

“你抓着我的脚干什么?”青云感觉好像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脚,他疑惑地对慕天说道。

“没有啊。你看。”慕天不可思议地看着青云,随后把一双手从稻草堆里抽出来,伸到青云面前无奈地晃了晃,“不是在这儿吗?呐,我怎么可能抓住你的脚呢?”

“呃,不是你?哪来的第三只手?不对,第三只手,莫非是……”青云脸色大变,立刻从稻草堆里跳了出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只见一只骨骼人手正紧紧拽着自己的鞋子。“啊?”青云惨叫一声,右脚奋力一甩,整个鞋子连同手骨都被甩了出去,直接撞进附近一间乌漆抹黑的小楼里。“碰!”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幽幽传来。

青云循声望去,小楼黑暗一片,看不分明。几声细细簌簌的骚动声传来。然而,还不等青云看清究竟是什么在发出响声,一句惊呼突然传来。“糟糕,他们来了!”

“什么来了。”青云偏过头看向慕天,慕天一脸苦笑,“你看看周围就知道了。”

“周围?”青云往前方看去,十二个暗红色的灯笼正缓缓接近,它们呈包围之势,围住了已经瞬间脸色苍白的青云。

灯笼散发淡淡的红光,光芒照耀出,一个个骨头从土里冒了出来,暗黑色的泥土有些坚硬,骨头一抖一抖地向上挣扎,最先出来的是一个个骷髅手骨,成片的骷髅手骨一张一合,即将破土而出。它们赫然与刚才抓住自己鞋子的骷髅手骨一模一样。

“杀,打掉这些灯笼。是他们在搞鬼!”慕天大声提醒,大手握成铁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灯笼还在发光,他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随着慕天靠近,他们投下的人影渐渐凝实。如纸张翻卷,直接立了起来。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起来,他们不再像影子,反而更像染成暗黑色的人。

慕天的拳头上,血色的灵光缠绕在拳头上。“灵术!血身!”慕天浑身晕染血红色的光辉,一道道灵光不断升起,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的魔神。他的气势不断攀升,远不是凡人所能够比拟,远超青云的想象。

“轰隆,,,”剧烈的碰撞声在夜空中激荡,两个还未成型的黑色人影在电光火石间被打得爆碎,原地只剩下一快快暗黑色的岩石。岩石翻滚,又慢慢瓦解成细碎的泥土,融入了暗黑色的小路。

其中两个灯笼火光熄灭,直直地掉了下来,原本古朴的灯笼在空中化作虚无,在落地前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来。

慕天拳掌生风,与围上来的十个黑色实体人影战成一团。拳影四起,掌力四射,黑影如鬼魅飘忽不定。战场上烟尘滚滚,只能隐约看到红光与黑光一闪一闪。里面发生了什么,已经看不透了。

青云无法插手慕天与灯笼暗影之间的战斗,他握紧斑驳的生锈铁剑,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直接踩过还没爬出来的骷髅手骨,手骨断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发现,此时的十个灯笼一动不动,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好机会,打落那些灯笼,说不定暗色人影就会烟消云散。”青云暗自窃喜,这些灯笼一点儿也不灵活,估计可以轻易打破。

然而,眼前的骷髅手骨并不是摆设,它们纷纷站了起来,以一种夸张的姿态在地上走路。青云铁剑一扫,一个个的骷髅手骨被打飞,散成了一块块骨头,骨头在灯光下又自己动了起来,在远处组建成一个完整的骷髅手骨。

地上已经是满地的骷髅手骨,它们张牙舞爪好似在欢呼。青云皱了皱眉头,“看来他们就是灯笼的防御手段了,如何才能突破重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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