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在云若曦的偏殿里,雪禅的一句话让商羽刚喝进去的茶还没来的及咽下去就又嘭出来了,还好云若曦有先见之明,瞬间打开手里的扇子挡住了所有水珠,但看着手里墨色的丝绢扇,天晓得她有多心疼啊!!
云若曦强忍着心里直骂败家的冲动,面上表现冷静得说到:“你决定了?”
“决定了。我想,在过去那段时间里,一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真相,我需要去找到。”需要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最后一句,雪禅却没有说。
“回到过去有违天道,所以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哦!”眸从云若曦身后缓缓飘出来。
“什么代价?只要能找到真相,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翅膀,修为,或是其他,都随你!”雪禅看着眸说。
眸轻轻飘过来,伸出虚无缥缈的手,揉了揉雪禅的脑袋,说:“傻丫头,还真是傻。我活了近千年,怎么会稀罕你那点修为?我要的,是你的记忆啊!”
“记忆?”雪禅疑惑的看着飘在半空中的眸。
眸慢吞吞的幻化出实体,双脚沾地便生出金色的碎屑,像是阳光一样斑驳的撒了一地。
“对啊,记忆。事成之后,我会收走有关笙莫璃的一切记忆,届时,你的生命里边可能不会再出现这个人了。”眸半眯着眼,远远的望着低垂着头的雪禅。
“可以吗?”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她不是伤害过自己许多吗?
可不也曾在无数个黑夜里成为那丝丝缕缕的烛火吗?
到最后,雪禅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记忆交出去,只知道自己在片刻思索后,便决绝的点了头。
可能,也没那么重要吧?
夜晚,分外宁静。
躺在床上的云若曦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只好把许久没有拿出来看过的美人玉佩拿出来,端在手里细细的端详。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上,有一丝丝月光从各个角落里溢进来,手里的玉佩,也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的光,翠绿色的,并不刺眼。
玉佩并不是很美,刀工也很普通。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伏在树旁,倚靠着的女人,无论从那个面看,都是背影。
玉佩已经被抢过不少次了,原以为来到火域人会少些,没成想,来的人竟然只有增,没有减。
云若曦实在想不通,这样一枚玉佩,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这么多人大费周章的抢,越想,便把玉佩攥的越紧,就连玉树的叶子刻进手掌里都没有发现,丝丝血色涌进美人的衣裙,竟被玉佩吸收了,翠绿色的光慢慢笼罩持玉人的全身,到脸的时候,照射出一张安详的睡颜。
“小沁袂...”
谁?谁在叫我?
“快醒醒,别睡了...”
这是哪?周围没有光,一片漆黑。
云若曦漂浮在漆黑的睡眠之上,睁开眼,环视四周,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沁袂啊,不可以再睡了哦...”
突然,光芒大盛,再睁眼,已经深处一片森林。
眼前是一株巨大的树,各色鸟雀气息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却并不让人心烦。繁茂的树枝上缠满了花藤,垂下来,开着淡淡的白色小花。树根处有一栋小屋,并不华丽,却缭绕满了藤条,在明媚的金色阳光下,闪着翡翠一样的光。小屋门口伏了一只鹿,扬起小小的脸,看了看云若曦这个陌生人,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树下,挂了一只秋千,简单的,只是由两根藤绕住了一块木板。秋千上坐了一个女子,是背影,就连背影也是模糊的,像是映射在水面的影子。女人穿了一件和树叶一样的翠绿色抹胸裙,裙摆垂在脚边,直直落到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头发被散放着放到身体的一边,大片雪白的背脊露在外面,可以看到,玉背上的左蝴蝶骨处,有一个散发金色光芒的纹身,是一根花藤,围成了一个螺旋的图腾。
“啊,小沁袂啊...”女人说话了,挂在小屋门上的风铃也跟着叮叮当当的响。
“你是谁?”云若曦也问到,在这个翠绿色的世界,她的一袭红装显得格格不入。
“你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回去。那时候,一切都回回到起点...”女人的声音飘渺,像一缕轻烟,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回哪里?!”云若曦没来由的开始慌,惊慌失措的朝着女人跑去,可是越跑,离得越远。
“你会回去的,会的...”
四周,又回到了最初的黑暗。
“啊!”一声惊呼,云若曦从床上惊坐起来,手背往额头上随意一抹,竟冒了这么多冷汗。
再抬眼看向窗外,火域的太阳刚露出第一缕曙光。
“呵,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云若曦盘中腿,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突然,余光扫到了被挤到角落里的玉佩,伸手,捡起来,仔细看,似乎美人的脸往外偏转了一些。
可能是眼花了吧,来火域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过。
云若曦想着,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手刚附上门闩,那抹动人心弦的微笑刚刚挂上嘴角,却在突然看到佩时僵住。
“真是...”云若曦皱了皱眉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把佩别在腰间,重新推门出去。
“呀!公主这么早就起了!”门外又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沁羽瑶端着一个瓦缸,站在花树下接着露水说道。
“是啊,谁像你,跟只猪一样。”司灼毒舌一句。
“你说谁!”
“说你!”
“怎么一大早就吵起来了。”尚轩带着商羽进来了,疑惑的瞪着眼睛问。
冷易辰和温品也慢慢走到院子里,冷易辰踱到云若曦身边,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场景,说:“真美啊!”
“什么美?”云若曦看着前方,突然娇声问到。
“人美,景也美。”
回答总是不需要真心的。
听到这些欢脱的声音,云若曦的眼里竟多了分真的笑意。
一起笑的,还有腰间的美人玉佩。
“呵呵呵,当初那个小女孩不见了啊,去哪里了呢?”一个女人轻笑着看着手里的镜子,镜子里映着的,是一群人打打闹闹的身影。
背后,是一颗参天的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