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嫦茹刚说完这一句话,凉儿就冲冲跑了进来,一直喘着气,“娘娘…娘娘!”
柳嫦茹不悦的皱起了秀眉,冷声说道,“急急忙忙的作甚?!赶着去投胎吗?!有话就说!”
凉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说道,“娘娘,皇上往凤鸾宫来了!”
“你是说皇上往凤鸾宫来了?!御书房的莫公公不是说皇上今晚是不会来凤鸾宫的吗?!”柳嫦茹有些慌张了起来,但不过一直是一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方嬷嬷和白芷去御书房找的皇上,看她们的样子皇上不久就到凤鸾宫了。”凉儿把自己所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柳嫦茹转过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夙霓裳,冷哼一声,“夙霓裳,算你走运!凉儿,趁皇上还没到,扶着本宫到凤鸾宫偏殿里去躲躲。”
“奴婢遵命。”凉儿伸出手来,让柳嫦茹扶着。
两人匆匆的走到了凤鸾宫的宫殿,柳嫦茹在偏殿也是心慌缭乱,怕被皇上发现她在这里,那她可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君澜非到凤鸾宫寝内的时候,看见夙霓裳已经奄奄一息了,地上铺的白色的和田玉上沾满了夙霓裳吐出来的血。
君澜非心里一揪,连忙坐到凤榻上把夙霓裳抱到了怀里,“怎么才一日,就病得这么严重?!苏如海,还不快去请太医!”
苏如海手里拿着拂尘,低着头应了一声,“奴才遵命。”
方嬷嬷更是老泪纵横,皇后娘娘从小就是喝着她的奶长大的,她都把皇后娘娘当成了亲生女儿。如今病的那么严重,怎能让她不伤心?
夙霓裳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抬起手摸上她日夜思想的俊脸,“咳…没用了,别去叫太医了。”
这一咳,夙霓裳又咳出血来了,她咳出来的血染到了君澜非身上的龙袍,泪水从她的眼眶夺冠而出,声音很是虚弱,“夫君,夫君。”
“霓儿,我在这,我在这呢!”君澜非又惊又喜,惊的是他怕夙霓裳会离开他,喜的是夙霓裳这两年来都从未唤过他夫君,都是陌生的唤他皇上,现在夙霓裳唤他为夫君,他能不高兴吗?!
方嬷嬷身体一歪,幸好白芷在一旁扶住了她。
皇上也就只有在皇后娘娘面前称“我”而不是“朕”,这是说明了皇后娘娘在皇上往心中占有的位置比谁都还要严重。
“我不该不相信你,是霓儿错了咳…”夙霓裳无力的摇了摇头,“怕是霓儿撑不了多久了。”
君澜非紧紧抱住了夙霓裳,冷喝一声,“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还要陪着我一起看着这大夏的江山,一直到老!”
夙霓裳苦涩一笑,“怕是霓儿等不到那一天了。夫君咳…奶娘,还有白芷你们都过来。”
被点到名字的都连忙走了上去,夙霓裳看了一眼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你们要答应本宫,待本宫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公主,明白了吗?!”
“老奴明白。”
“奴婢明白。”
夙霓裳如何不想跟君澜非说清楚柳嫦茹的真面目,可是她时间不够了,就像油灯没有了油就要灭掉的样子。
“夫君,答应霓儿,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好吗?”
君澜非低头把脸贴到夙霓裳的脸上,语气有些哽咽,“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一起照顾好槿儿。”
夙霓裳只觉得她的灵魂快要离她的身躯了,呼不进一点空气,“夫君…小…小心柳……”
夙霓裳还没说完那句话,贴在君澜非右脸上的手慢慢的滑落。
君澜非抬手替夙霓裳擦去从眼角流出来的泪珠,从小到大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他,眼泪竟从眼眶流出。
“说好一起白头到老的,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留我一个人呢?!”君澜非紧紧抱住还有体温的夙霓裳,一个人自言自语。
“霓儿,槿儿还需要你这个母后来照顾她呢!你怎么舍得把我和槿儿丢下,快醒醒,嗯?”
“霓儿,你说你最喜欢在桃花树下与我一起合奏的,你说要与我一起合奏到老的,醒醒好吗?”
“霓儿,你快醒醒,算我求你了,醒醒好吗?!”
“霓儿,我的霓儿啊!!!”
君澜非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酸了起来,谁人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深厚的?!
苏如海领着太医进来,低着头跪在地上。
“皇上,先让微臣为皇后娘娘把把脉。”太医把药箱放在了地上,自己也是跪着的。
君澜非抬起了头,嘴唇颤抖着,“不用了,皇后薨了。”
方嬷嬷一听,直接晕了过去,在昏迷前还说了句,“皇后娘娘,老奴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怎舍得撇下奶娘独自一人去了!”
白芷扶着晕过去的方嬷嬷跪下,在凤鸾宫所有的奴才,宫娥都哭着跪了下来,“呜呜…皇后娘娘!”
丧钟响起,在第二天所有的百姓都泪流不止,那是他们引以为重的皇后娘娘啊!是他们大夏的一国之母啊,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薨逝了!
大夏英贞二十六年,孝德夙皇后薨,享年二十四岁,谥号贞,又祔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