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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炼妖师

命案!死人!这两个词就像是两个大巴掌,轮番抽打着李秋蝉的脑袋,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发晕。一路扶着墙,提心吊胆的走进自己的住处,李秋蝉微微松了一口气。房间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凌乱,地上更没有大片的血迹,只有一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老人,侧着身子盘膝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老人花白的发髻有些凌乱,头颅深深的低垂着。

“就是他了。”白狐跃上沙发,面对着老人趴了下来。

李秋蝉小心翼翼的绕到老人的正面,弯下腰仔细打量着老人,越看越是有些面熟,当他看到老人右侧鬓角的一道V字形伤疤的时候,心头猛的一跳。

“四……四叔?”李秋蝉有些难以置信的脱口说道。

“你们是亲戚?怪不得……”白狐诧异的转头望着李秋蝉,顿了一下,有些不耐烦的道:“别发愣了,呆会再认亲,赶快把外边的血迹处理一下。”

李秋蝉点点头,心中的害怕与担忧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愤怒。他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是二十年前救他一命的四叔。

那个时候,他只有八岁,有一次和别的小孩去离家很远的地方玩,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暴雨,电闪雷鸣的惊吓外加半个多小时的淋雨,回家之后,他就大病不起,眼看就要活不成的时候,四叔来了。

那一次是四叔第一次来他家,也是最后一次来他家。按理说一个陌生人突然上门认亲,谁都不会相信,但是四叔找到村里的族老,提到了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很快就把身份确定下来,按辈分,他要叫他四叔。

四叔的手段很厉害,也很神秘,据说四叔只用一张符纸贴在他的胸口,第二天他就好的跟没事人一样,临行前,四叔还送了他一个护身符,是一枚玉环,他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取下来过。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李秋蝉没想到此时此刻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他,心中唏嘘的同时,怒火也在熊熊燃烧,他小时候曾经发过誓,长大后一定好好报答四叔,如今四叔遭遇意外,尽孝已然不能,但,至少他要让凶手受到该有的惩罚。

仔细的将门外的血迹打扫干净,又将卫生间的空气清新剂放到门外,李秋蝉回到老人面前,面色严肃的对白狐问道:“是谁下的毒手?”

“唔……”白狐嗫嚅着,欲言又止。

“别为难小白了。”

忽然,李秋蝉听到了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悚然之下,他连忙向老人望去。这个屋子里,真正能开口说话的,就只有他李秋蝉,刚才突然出现的声音,和小白与他交流的很像,都是直接响在脑海中,所以,尽管两条腿已经惊的无法动弹,但他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四叔?”

看到李秋蝉的表现,白狐突然浑身的长毛根根炸起,一下子跳起来,躲到电视机的后面,战战兢兢的对李秋蝉问道:“喂,老头,不,天师是不是还活着,他没死?”

“别管小白,小良,我的时间不多了,之所以留下最后一口气,是因为有些事必须和你交代一下。”老人身躯一动不动,只有声音不断的响在李秋蝉的脑海中。

“您说,我听着。”李秋蝉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小良是他的小名,能叫出他的小名,他就更加确信,这就是四叔无疑,虽然和一个‘死人’说话,让他略感恐慌,但是想到眼前的是四叔,恐慌却也淡了许多。

“我不是道士,而是炼妖师。上古年间,妖乱大地,炼妖师的祖师女娲开创炼妖师的职业,或封印,或斩杀,肃清了所有作乱的妖族,天下的众生才有了一个稳定繁衍的环境。如今,千万年过去了,随着妖的稀少,炼妖师也逐渐式微,目前为止,大概只剩下了我一个传承者。但是,近百年来,人类之中异能者频出,城市中也开始有妖族出没,我怀疑,世道有变,”

老人的声音顿了一下,见李秋蝉点头,继续开口道:“现在,我问你,愿意传承炼妖师的衣钵吗?先不要着急回答,好好考虑一下,一旦应了,你以后将面对的要比做普通人凶险万倍。”

李秋蝉眉头微皱,异能者这个名词,他早有耳闻,人们从刚开始的恐慌,到后来的慢慢接受,如今异能者也不算是新鲜事了,但是炼妖师他可从来没听过,从字面上分析,似乎是专门和妖族过不去的一个职业。

“什么是妖?”李秋蝉觉得有必要问一下这个问题,因为如果应了,妖族很可能就是他以后的主要敌人。

“喂,你们在说什么,他还活着,是不是?”白狐依旧躲在电视机后面,声音却变得有些颤抖,似乎很怕老人。

“他让你闭嘴,保持安静。”李秋蝉头也不回的直接说道。

白狐立刻安静下来,乖的如同一只吃饱了的小猫咪。

“呵呵,什么是妖。”老人的声音笑了笑,道:“但凡突破生命限制,掌握了神通伟力的,都是妖,异能者是妖,小白是妖,鬼也是妖。”

我擦!李秋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如此说来,炼妖师岂不是和所有的掌握了神通伟力的存在为敌,真想不通,当初女娲娘娘为什么要创立这样的职业。

“不过,炼妖师有炼妖师的规矩,炼妖师的敌人,是祸乱人间的妖族,不是所有的妖族。”老人平静的补充道。

李秋蝉想了想,缓缓的开口道:“四叔,我决定接受您的传承。”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决定接下这份传承,他对神通伟力,同样有着向往之心,如今有机会接触,自然不想错过。再有,四叔是被人害死的,他必须要报这个仇,他的命是四叔救的,没有四叔,二十年前他就死了。

老人没有立刻回应李秋蝉,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甚好,炼妖师的完整传承早已失传,我也只有一部分,但是绝对是正统的,我已经将传承封印在小白的身体里,他会一步步告诉你如何修炼。我给你的护身符是很重要的宝物,千万不要摘下来,也尽量不要让别人接触,待到有一天,你能够使用‘封’的时候,补足小白的根基,我相信,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的,另外,我的仇人是谁,你不要追究了,好好把炼妖师的传承接下去,我,去也。”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后‘我去也’三个字的时候,已然是为不可闻。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不见,房间里安静的似乎就要凝固,李秋蝉只感觉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两行清泪不觉间悄然滑落。

啪!泪珠落在地板上,声音很轻,很轻。

忽然,老人身上冒出一股透明的火焰,虽然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但是数个呼吸之间,老人的整个身躯便化为一小捧灰烬,只留下一枚布满裂痕的绿色玉佩和一方拇指大小的赤铜小印。

“他真的死了。”白狐不知何时来到李秋蝉的身边,怔怔的望着地板上的灰烬,语气中的情绪有些复杂。良久,它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李秋蝉,一边转身向卧室走,一边对李秋蝉道:“现在,你是最后的炼妖师了,我会按照天师的吩咐教你修炼,印章和玉佩都拿着吧,印章是炼妖师的凭证,玉佩是天师自己炼制的防身法宝,大概,还能用两三次吧。”

李秋蝉默默将印章和玉佩收了起来,骨灰临时装在了纸盒里。他打算明天将其带回老家,安葬在自家的祖坟中,顺便回家看看。自从空中花园出事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回过家,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李秋蝉始终无法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刚才的一幕幕和四叔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然后所有的情景变成三个字——炼妖师。

算了,睡觉!李秋蝉抓过一个抱枕,身子一歪,顺势趴在了沙发上。

笃笃!有人敲门。

李秋蝉顿时一个激灵,他蹑手蹑脚的站起身,回身望了一眼卧室,只见小白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门口,一双竖立的瞳孔,正望着房门的方向。

李秋蝉左右看了看,顺手抄起了书柜上足有半米长的钢板尺,轻轻走到了房门口。

笃笃!敲门声再起。

“谁?”李秋蝉低声问道。

“是我,方晓璐,你难道不想请我进去坐坐?”方晓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听到是方晓璐,李秋蝉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四叔的仇家就好。飞快的把钢板尺塞到鞋柜后面,打开房门,把拎着两个塑料袋的方晓璐迎了进来。

“没吃饭吧,正好我也没吃,给你带了一份。”方晓璐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掏出一盒四格拼盘的小炒,还有两小盒清香扑鼻的米饭。

“给个面子吧。”方晓璐调皮的对李秋蝉眨了眨眼,把筷子递到他的手里。

饭菜虽然都是盒装的,但是做的很精致,一看就是那种很讲究的饭馆里订的,李秋蝉看着这样的阵势,心里有些打鼓,这方晓璐到底想干什么?

“小璐,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是不会回设计院的。”李秋蝉放下筷子,语气缓和的说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饭,他不能吃。

“嗯,我知道,唔,吃吧,放心吧,这顿饭和回设计院没关系。”方晓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已经开始大口的往嘴里扒饭了。

没关系也不能吃,李秋蝉保持沉默,安静的看着方晓璐。

方晓璐扒了两口饭,发现李秋蝉一只看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放下筷子,道:“秋蝉,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设计,尤其是那个空……,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你的天赋荒废?况且,经过上次的事,院里被纪委突击检查,人事变动很大,现在我爸爸是院长,他很希望像你这样真正热爱建筑设计的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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