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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观海琉璃剑歌

桃花纷纷扬扬,如雪花洒落,看起来色彩缤纷,说不出的好看,但若是武道臻至‘兵玄境’或‘万象境’的高手即能看出,桃花之中隐藏着的森冷杀机。

江航只觉得身周的桃花在四周舞动,如一只只灵巧的虫子,缤纷飘落,却是说不出的危险森冷,江航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必定被这些粉红色桃花寻隙而入,然后后悔莫及。

但不知为何,江航却丝毫也不觉得危险,即使,桃花越逼越近,之前自己手中饮雪剑飞舞之间,纵横往来,三丈之内,全是自己的剑器范围,但此时此刻,江航蓦然发现,圈子已经缩小到了一丈方圆,手脚都已经有点施展不开了。

桃花公子唐裳果然不愧为‘桃花公子’之名,人长得英俊,外号取得潇洒,就连动手之时,也是随心如意,之前的油滑全部消失,如今显露在江航眼前的唐裳,目光冷静,手中折扇挥舞之间,风姿翩然,一副世家公子的仪态。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日里的油头粉面与纵情声色,不过是故意作出的姿态,放低人戒心的手段而已。

“在地球时,自己就知道,只要是世家大族的少爷公子,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果然是这样。”

江航身形横移转挪,饮雪剑或砍或削,将四周逼近的桃花击散,一边在心里暗骂,他却浑然忘了,转世之后,身为江家六公子,如今的自己,勉勉强强也算是沾上一点世家少爷的边了。

不过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随着剑招愈来愈快,他的心神正晋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旁观众人却是另一个反应,唐裳十七八个手下之中,多是三境‘破岩境’、四境‘蹈波境’的武者,以他们的武学修为,还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和少爷相斗的黑衣人剑法快捷无伦,几乎连人影也看不清,还道是一个隐藏修为的大高手。

只有两个粉衣老者修为深厚,一身元气有玄兵杀伐之气,隐隐然是已经踏入了‘兵玄境’的高手,低阶武者看不出的,两位老者久历江湖,眼力高明,经验老辣,却是越看越是心惊。

以他们修炼的武学,还看不出‘大血海浮屠经’的玄妙,但是俩人却可以看出江航修为极低,散发出的气息,简直和气血境无异,但凭借一身无人可比的速度,手中锋利无比的剑器,以及速度快得吓人的剑法,和修为已经臻至‘万象境’的唐裳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对方凭借剑器之利,从头至尾,消耗的元力,却是少之又少。

“难道这小子竟然真的是‘气血境’不成?”

两个粉衣老者的心里,同时冒起了这个极为荒谬的念头。

江航虽然一身夜行衣,蒙身蒙面,除了一双眼睛,不露出半点行迹,但二人都是武道高手,可以感应到江航身上散发出极为清新的气息,这种气息,一般不会出现在中年人或老年人身上,是以他们毫不怀疑对方是个年轻人。

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少年。

一想到这里,两位清河唐氏的家族长老心里,不由更是骇然。

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什么人,竟然可以以气血境的修为和‘万象境’的大高手可以斗个旗鼓相当,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简直和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对上了一头山中的猛虎无异。

另一边,楚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来,和之前相比,她的眼神清澈,身体也不再摇晃,背后的‘青龙戟’不住浮沉,青蒙苍空再现,显然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双颊的红晕还是没有消去,一双眸子里,总有股水汪汪的味道。

场中除了唐裳之外,事实上,就以她的修为最高,还要超过两个清河唐氏的长老高手,因此若论眼力,也要更为高明。

见江航落入下风,她的眼神之中,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她心思灵巧,从在江府之中截杀江航开始,俩人交手,江航一招出手,显露出可以和她相抗衡的实力之后,立即落荒而逃,虽不知对方为何不愿与自己交手,但不知为何,少女的心里,总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似乎这个黑衣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想来想去,在江宁府中,和自己有关系的,只有那一个少年。

“恐怕也只有他,才会在自己陷入危险之时,毫不犹豫地现身相助吧。”

凝望着在场中和唐裳斗了个旗鼓相当的瘦弱黑衣人,想起往事,少女心思缥缥缈缈,一时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就在此时,场中蓦然再生变化。

唐裳利用‘玄兵万象’将江航困住之后,一直在一旁静观,此时露出一个笑容,蓦然欺身向前,手中折扇挥动,如一片粉色的云彩,急速削向江航的前胸。

他手中的‘桃花折扇’乃是元力交修的‘武炼玄兵’,扇骨以北冥寒铁打造,扇面用的纸却是‘千年寒蛟’之皮鞣制,扇沿若论锋锐,却也不在江航的‘饮雪剑’之下,这一着攻其不备,江航立时陷入险境。

面对着唐裳这一扇,江航却像是早就料到,沉喝一声,蓦然一剑划出。

这一剑划出,似乎所有人的感觉到眼前一亮,空中一道云烟般飘渺的剑气挥洒而出,雪色的‘饮雪剑’如一汪秋水,水波潋滟,触及水波的桃花纷纷碎裂如雨,几乎将江航围住,形成满树桃花之势的‘桃花万象’竟被一剑破去。

这一招剑势,却和江航之前,偷袭所使的剑法迥然有异,剑法若飘渺云烟,又隐隐有着滔滔海浪、无始无终,又坚不可摧之意。

“好玄妙的剑法,剑势滔滔,若大江大河,如观浪潮,这就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了吗?”

楚灵儿暗暗惊骇,只觉得江航这一剑发出,虽然剑招还显得有些笨拙,但剑势却有一股天地大势,令人无可抵御之感,心中之惊骇,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天下的剑道高手,初学者,以剑招、剑式取胜,再高一层次的人,则可以凝聚剑气、剑煞或者剑罡,超越剑罡的高手,却必须领悟剑意,只有剑意臻至极限的高手,才可以凝聚‘剑势’。

势者,天地大势也,引天地大势为己用,自可无坚不摧,有摧枯拉朽之威。

若这名不知名的黑衣人可以在剑法之中,领悟到剑势之意,那么此人在‘剑之一道’上的天赋,简直可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咦,这从梦境之中偷学到的‘大观海琉璃剑歌’竟然有用?”

而另一边,江航却纯然没想到楚灵儿已经将他列为天下一等一的剑道天才,此刻的他,正在为自己偷学而来的剑法兴奋不已。

江家一向不以剑法见长,江家的‘虎魄杀决’乃是江氏先祖,观山中白虎扑杀之形,与运气之法结合,总结而出的武道妙法,多的是山中虎妖杀伐之气,讲究攻势凌厉,狠辣无情,如山中妖虎,一击必杀,擅长的是拳、爪、掌、指等手上功夫。

可是三年前江航元功被破,一身苦心修炼得来的‘虎魄杀决’再不能动用,与虎魄杀决一脉相承的江氏一族秘传武学,例如‘虎杀拳’、‘虎形爪’自此废掉,无奈之下,竟然只能凭借剑法杀敌。

好在他肉身强横,速度又快,加上饮雪剑锋锐无双,少年又将‘江氏武学’和剑法相印证,无师自创了一些剑招,倒和‘黑暗世界’杀手所用的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论威力,却也并不比江家的‘虎杀拳’差到哪儿去了。

只是此时少年面对的是‘清河唐氏’年轻一代第一天才,唐裳此人心智高明,一眼看出少年的剑诀快则快矣,但是却只适于近战,若拉开距离,则对自身再无威胁,因此刻意以‘万象境’高手独有的‘玄兵万象’之法,对少年进行克制。

强大的压力下,江航手中的饮雪剑越舞越快,到了后面,只剩下一团纵横飞舞的白光,任何触及白光的桃花,立即化作粉碎,而在少年的脑海之中,一套名叫‘大观海琉璃剑歌’的剑法心决突然出现。

这套剑诀,却是昔年在梦境之中也曾追杀过江航的‘九山八海’之中第五山‘青城’剑首之曹丕的独门剑诀。

当时在梦境之中交手,燕憔悴使用的正是这一套剑法,因为威力极大,江航记忆极深,只是梦醒之后,记忆大多消失得一干二净,想不到却于此时此地,突然出现。

不管不顾之下,少年按照梦中记忆,使出了‘大观海琉璃剑歌’第一招剑势:“弱水滔滔”。

弱水是地球神话之中记载的河流,极为险恶,鹅毛也不可浮,江航虽不知这见鬼的‘大观海琉璃剑歌’第一式为何会与‘弱水’有关,但是这一剑势发出,效果却极为显著,唐裳苦心经营的‘桃花万象’几乎被一剑破去。

一剑奏功,江航心下也是有些惊奇,不过手下却丝毫不慢,剑势一转,再次一剑斜斜斩出。

这一剑乃是大观海琉璃剑歌第二式,叫做‘雷霆观海’,和先前的那一剑,又有不同,剑势如奔雷,轰鸣而至,触及剑势的粉色桃花,方没触及,就像遭遇雷亟,纷纷炸裂,粉碎成漫天的粉色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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