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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媒介

我决定跟莱恩夫人去她家里看看的时候,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可能会坐早班的飞机,所以就想先简单的收拾一下。可没想到大约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莱恩夫人又再次来到了咖啡厅。

“小姐!莱恩夫人来了!”伊凡敲开我客厅的门时我刚洗了个澡,穿着睡衣。

“八月小姐!”莱恩兴冲冲的进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她说话时似乎又要握紧我的手,但这次她只是将右手稍稍抬起就放下了。我想她可能意识到我并不喜欢与人接触。

“那我们就现在走吧!”

“现在?”她这机票定的也太快了吧!

“是这样的!我在这个城市已经待了快一周了,我实在是等不及要赶回去!我租下了一架私人飞机,正在机场等着!如果八月小姐没什么特别要带的东西!我们现在就可以走,等下飞机后,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准备!”

她此刻迫切的心情让我甚至觉得她在担心我会随时反悔。

“那好吧!我没什么特别要带的东西!只是……”我低下头视线扫过我身上的睡衣,“只是起码要换下衣服!”

“好!”

我关上门,在心底想了想该穿些什么,几秒钟后我脑中出现了牛仔裤,短袖T恤的情景。这应该是远行比较方便的一套休闲服饰吧。随后当我打开门后我的身上衣服已经换上了刚才脑中的那套衣服。

莱恩夫人略带诧异的目光看着我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就这样我跟随莱恩夫人上了她停在咖啡厅门口的黑色轿车,轿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进入了机场。我们从专用通道上了这架私人飞机。

飞机内的豪华设施足可以媲美酒店内的高档套房了,设有工作区,休闲区和休息区。机上除了两名机长和一位女乘务员外就只有我,莱恩夫人与她的两名保镖了。

“你想喝点什么吗?”莱恩夫人问我。

“不用!谢谢!”

她自己也只从乘务员的手里接过了一杯水。

“八月小姐!现在已经过了一半的路程了!你要是困了可以去那边睡一会!”她指着休息区得一张整洁的床对我说。

“没关系!我还不困!”我现在的确还没睡意。

“那既然这样,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我点头。

“你觉得我的儿子奥利弗有多大的可能性会在画中的世界里?”她将之前的那副油画的照片又拿出来认真的观看。

“在我没有见到那副画之前,我不能确定!”

“那如果,你确定了!那之后……要怎么做?怎么才能找到我的奥利弗?”

对于这最关键的问题,我只能如实的告诉她:“像我这一类……特殊的人要进入另一个虚幻的不存在的世界并不难!但你的儿子,如果没有某种特定的联系他一般是不能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里的!”我竟然用了伊凡他们的措辞——特殊。

“那也就是说如果我的奥利弗真的进入了这油画中的世界,他肯定是跟油画有着某种联系,是吗?”她理解的而很对。

“是的!这种联系就是类似……媒介的东西!”我想了一个对她来说应该是比较容易理解的词汇。“可以把他和油画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而且你现在想这个问题还早了点,我得先确定他到底在不在油画的世界里!”也许他的失踪与油画根本没有关系,毕竟那副油画就一直以来就挂在他的卧室里。

之后,在余下的时间里我都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直到莱恩夫人叫醒了我。

飞机穿过时间线回到了同一天的下午。这个城市也是临近海湾,空气带着一种淡淡的海水腥味。夏季的阳光有点强,但并不炙热,温度还算适宜。

接着再坐进机场外接我们的轿车里,离莱恩夫人的家也就越来越近了。

车窗外是一道道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群,随处都飘散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没事的!很快就到我家了!”坐在我右边的莱恩夫人突然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她,勉强露出笑容。

“我想我还没有正式跟八月小姐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我知道!”我说,“你基本已经让我了解了!”

“这样啊!”她笑了,“人们在你面前是不是都不需要特别说明!你应该很容易就了解别人吧!”

“对于别人,我通常了解的都是其表面上的一些浅显的情况,而内心深处的东西我也并不容易看到!”我说,“并且,我通常会特意的屏蔽掉这些!毕竟窥探别人的隐私不是什么高尚的行为!”

“这样也可以?”

“对!并不难!“我说。

“对你来说可能是不太难吧!”

也许吧!

车行驶到一片高档的花园别墅时,莱恩夫人指着窗外对我说:“过了这条街就到了!”

果然,车在左拐之后便停下了。

当我下车后,空气中弥漫的是植物的味道,显然这个地方的绿化被管理的很好,放眼望去,每一栋独立的别墅都是掩盖在花园,杉树丛中的。

莱恩夫人领我穿过围栏,经过一个喷泉水池,再迈过几节台阶便到了她家宽阔的大门前。

门铃按下后,很快一个穿着职业正装的中年黑人女性打开了门。

“莱恩夫人!你回来了!”她拥抱了莱恩夫人,然后从她身后的保镖手里接过行李箱。“夫人,你离开了一周,我真的很担心!”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莱恩夫人的话可能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这位是八月小姐!”莱恩夫人将我介绍给了她,然后又对着我说,“她是辛迪!”

“你好!”辛迪竟热情的拥抱了我,“我是莱恩夫人的女佣!”她很直爽的对我说出了她的职业。

我对她的热情除了意外就是有点不适应,我甚至注意到莱恩夫人看着我也是一脸的抱歉。她可能对辛迪的举动想对我道歉,但当我对她露出了一个没什么的表情后她总算是放松了点。我大概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女孩吧。

“辛迪!你去倒杯咖啡给八月小姐吧!”当辛迪离开后,莱恩夫人对我解释说,“辛迪她就是有点热情!”

“对!她是很热情!”我笑着说。

“请坐!别客气!”

我在客厅的一张皮质沙发上坐下,辛迪很快就端来了一杯咖啡。但我其实并不想喝点什么,刚准备对坐在我对面的莱恩夫人开口谈我们这次的目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女孩。

“姨妈!你回来了!”看来她就是昨晚视频上出现的克莱尔了。

克莱尔拥抱了莱恩夫人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下。

“这位是八月小姐!这是我侄女克莱尔!”

“你好!你就是那位占卜师?”听了克莱尔的话我忍不住笑了,算是默认吧。

当她对我伸出右手的时候我有点犹豫了。

只见莱恩夫人适时的打断了克莱尔,“这几日家里没什么事吧?公司一切都好吧?”

“嗯!没什么特别的事!”

“那就好!”

虽然他们的对话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但我仍可以感觉到这个家里到处充满了令人沉闷的伤痛感。

“莱恩夫人!我想我们可以现在……”我对于昨天的占卜结果还是有些担忧,时间对她儿子来说应该还是相当宝贵的。

“刚下的飞机,你应该需要休息一会!”莱恩夫人说。

“我姨妈说的没错!时差可是会让脑袋变得昏沉!你应该休息一下!”克莱尔也同样建议。

“我真的没事!况且现在时间对你儿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听了我的话莱恩夫人果然不再坚持,她与克莱尔带着我沿着光洁的木质楼梯上了三楼。

“这就是奥利弗的房间!”莱恩夫人打开了房门引我进入了这间卧室。

卧室内的家具摆设与我在视频上见到的没什么不同,只是这里让我对从没有见过面得奥利弗产生了一种真实的印象,他不在是她母亲口中出现的人,而是实实在在曾生活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我灵敏的感官甚至感觉到了他存在的气息,这是一个人在他生活的地方所留下的独特气息。

油画就出现在我们的正前方的墙壁上。之前通过视频我就感觉到它的不同,现在它就在我面前,而我眼中的它是一个活灵活现的世界,那里面的一切在它所虚构的这个世界里用它的方式存在着。

它是一幅通过时间累积形成了灵魂力量的油画,但也仅仅只是油画而已,应该不会引一个普通的人类去它的世界。

“怎么?这幅画跟奥利弗有什么关系吗?”克莱尔问。

“她不是一幅普通的油画!”莱恩夫人说,“它是一幅拥有灵魂的油画!它里面的世界都是真实的!”

“什么?什么意思?”克莱尔似乎不太明白。

“八月小姐!你现在能确认奥利弗是否在画里的世界?”

“什……么?”克莱尔听到莱恩夫人的话声音提高了好几倍,她似乎都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什么……画里的世界!姨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莱恩夫人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这个要解释清楚不太容易!”之后又开始问我,“八月小姐……”

我知道莱恩夫人想要答案,于是走近油画,伸出右手轻轻触碰到了它。食指碰到油画上的密封玻璃后,玻璃随即消失了。

“……怎么回事?”克莱尔问。

当这幅十七世纪的古老油画真正的触碰到我的指尖时,我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当油画在我指尖开始活了的时候我听到身后克莱尔惊讶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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