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收编了大量的“码子”,张兆坤势力越来越大,不甘心只做个鲁豫苏皖四省剿匪督办。他多次给张作霖打电报,死皮赖脸,要求当山东督办。张作霖接到电报,不敢得罪张兆坤,只得逼着段祺瑞,撤掉郑士琦山东督办、卢永祥江苏督办职务,封张兆坤当山东督办。卢永祥见状,跑到天津法租界,躲藏起来。郑士琦不服,把住山东督办官防,死活不让。张兆坤见状,封许琨当先锋,让他攻打山东历城。许琨得令,不敢怠慢,让张继义带着东三省第二十九旅补充第一团士兵,留守韩庄。他带着本部人马,端着曼利夏洋枪,在韩庄车站上车,沿津浦铁路北上,直奔山东历城。郑士琦无可奈何,只得让出官防,灰溜溜地离开历城。
张兆坤找来褚玉璞,让他带着东三省第三旅士兵,前往山东曹县驻扎。交代完毕,张兆坤骑上高头大马,离开花园饭店,出了河清门,来到铜山车站他带着东三省第二十八、三十旅,东三省第二师卫队旅,东三省第一梯队官兵,坐上“长城”号铁甲火车,离开江苏铜山,沿津浦铁路北上,直奔山东历城。“长城”号铁甲火车路过山东邹县,张兆坤让毕庶澄带着本部人马下车,在当地驻扎。
“长城”号铁甲火车离开邹县,继续前行,抵达历城车站。许琨带着各界人士迎上来,张兆坤下了“长城”号铁甲火车,跟各界人士握手寒暄后,出了历城车站,来到站前广场,抬眼仔细观瞧,但见车站有钟楼、候车室等建筑,全部用黄褐色大理石砌成,具有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风格。
张兆坤坐上汽车,小傻子和卫队旅士兵,背着毛瑟手枪,站在脚踏板上。汽车离开火车站,一溜烟地驶进济安门。张兆坤哼着《十八摸》,透过车窗,发现外城新开普利、麟祥、新建三个城门,内城新开艮吉、巽利、坤顺、乾健四个城门。
汽车穿过乾健门,不远处站着一个姑娘。姑娘年方二八,身材苗条,梳着黝黑的大辫子,长着白净净的鹅蛋脸,香腮上透出一抹红晕,大眼睛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仿佛会说话似的。
望着姑娘俏丽的身影,张兆坤登时心花怒放,忙不迭地让汽车停下。他喊来小傻子,指着那个姑娘,急不可耐地说道:“奶奶的,你快点过去,把那个漂亮娘儿们弄来。”
小傻子立正敬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张兆坤见状,从座椅上欠起身来,不放心地大声叮嘱道:“奶奶的,这一次不许试了,听到没有。”
小傻子回过头来,嘻嘻笑着,对张兆坤喊道:“大帅,俺要不试,可不是黄花闺女。”
“快去吧——”张兆坤摆摆手,坐回椅子里,不耐烦地说,“奶奶的,只要漂亮就行,破烂货更好玩儿,反正都送到窑子里。”
小傻子来到城门口,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姑娘,望着她俊俏的脸庞,不由得赞叹道:“这么漂亮的大闺女,俺还是头一次见着。”
“娘呀——”姑娘吓坏了,大叫一声,挣脱小傻子的手,扭头就跑。小傻子紧追不舍,气喘吁吁,来到护城河边。
姑娘站在岸边,斜着身子,对小傻子喊道:“你千万别过来,要不我就跳下去了。”
小傻子见状,从容不迫地走到姑娘身旁,两手抓住她的袄衫,就往水里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奶奶的,你快点去死,拿死吓唬俺,俺才不怕呢!”
姑娘惊慌失措,忙不迭地搂住小傻子的脖子,失声大叫道:“救命,救命呀!”小傻子停下手,盯着花容失色的姑娘,用嘲弄的口吻说:“你自己找死,俺成全你,你喊啥‘救命’。”
姑娘不停地啼哭,死死搂住小傻子的脖子,连声乞求道:“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小傻子得意扬扬,扳着手指头,炫耀地说道:“大帅有得是大兵,舍样儿的娘儿们抢不来,还怕你死。”
就这样,小傻子把姑娘抱上汽车,随手关上车门。张兆坤按住姑娘,让汽车离开乾健门,穿过西辕门,来到督办署。张兆坤下了汽车,押着姑娘,进了督办署,来到后楼二层闺房,把她反锁在里面。
张兆坤来到大堂,坐在太师椅上,找来程善策,让他带着本部人马,离开历城,前往山东惠民驻扎。
程善策听罢,立正敬礼,大声答道:“是,大帅。”
当天晚上,张兆坤带着傅铁嘴、许琨、小傻子、聂嘉夫、熊发胜等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喝起走马上任的喜酒。
傅铁嘴凑到张兆坤耳旁,小声提醒道:“洞房花烛夜,如果碰上黄花闺女,大帅可得正儿八经地闯一回红运。”
张兆坤早已酩酊大醉,嘴里哼着《十八摸》,不住地点头。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后楼二层闺房,用脚踹开门扇,大声号叫道:“奶奶的,快点让俺上炕,俺等不及了。”
姑娘躲在闺房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地问:“别闹了,你到底要干啥?”
“干啥——”张兆坤“嘿嘿”奸笑,用淫邪的口吻说道:“奶奶的,俺是大帅,俺要操练。”
说罢,张兆坤一把抱住姑娘,扔到架子床上,强行奸污了她。他发现姑娘是个黄花闺女,登时欣喜若狂,酒劲儿过去大半。按照傅铁嘴吩咐,他用姑娘的开苞血,在左手心里写上“得”字,右手心里写上“胜”字。
第二天早晨,张兆坤从睡梦中醒来,方知姑娘名叫李如君,是齐鲁大学学生。他软硬兼施,逼着李如君,当自己的十八姨太。李如君虽不甘心,可生米已煮成熟饭,只得答应。张兆坤待在十八姨太李如君闺房里,夜以继日地欢聚,再也没有出来。
这一天,十八姨太李如君站在闺房窗口,眺望不远处大明湖优美景致,感叹自身遭遇,登时诗兴大发,开口吟诵《伍绝咏而》道:“湖水一天秋,历城百尺楼。登临思良俦……”
没等李如君吟完,张兆坤伸出手,堵住她的嘴,不屑一顾地说:“奶奶的,俺天天哼小调《十八摸》,也会这一手。你别忙,看俺替你说下去。”
说罢,张兆坤摇头晃脑,苦思冥想,过了半晌,仍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他看见大明湖畔,两个打渔人正在打架,你揪住我的衣领,我揪住你的衣领。他触景生情,登时张口说道:“两个渔翁揪打。”
十八姨太李如君被逗得嗤嗤媚笑,捶了张兆坤一拳,用嘲弄的口吻说道:“该打,五绝句子不能用六个字,最好不要‘打’。”
张兆坤听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了半晌,疑惑不解地问:“奶奶的,到底是‘该打’,还是‘不要打’,你把俺弄糊涂了。”
十八姨太李如君伸出玉手,点着张兆坤鼻子,小声嗔怪道:“丘八蛋,就知道杀人、放火、抢东西,一点文采也没有。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作诗、写字。”
张兆坤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爽快地答应道:“奶奶的,有你这么个美人儿当先生,美死俺啦。”
张兆坤每日躲在被窝里,跟着十八姨太李如君,学习作诗、写字,倒也费了不少工夫。过了半年,大功告成,圆满结业。闲来无事,张兆坤写了不少一笔“虎”字,送给褚玉璞、程善策、许琨、毕庶澄、傅铁嘴、小傻子、张继义、聂嘉夫、熊发胜等人。褚玉璞、程善策、许琨、毕庶澄、傅铁嘴、小傻子、张继义、聂嘉夫、熊发胜等人大多是斗大的字不识半升,也看不出好坏,嘴上不住声地夸奖道:“大帅成儒将了,真是能文能武,十八姨太功劳不小呀。”
张兆坤听罢,好像抽了一个大烟泡,浑身轻飘飘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他当仁不让,逼山东的报纸、杂志,一律刊载他的书法大作。
十八姨太李如君见状,拍拍张兆坤腮帮子,得意扬扬地问道:“你成了儒将,打算怎样谢我?”
张兆坤搂住十八姨太李如君,在她脸上啃了几口,乐呵呵地说道:“奶奶的,那还不好说,俺带你逛大明湖去。”
张兆坤搂着十八姨太李如君,带着小傻子和卫队旅士兵,出了督办署,穿过西辕门,来到大明湖南岸。湖畔垂柳依依,枝柔叶茂,婀娜点水,倒映人湖。湖水碧波粼粼,荷花盛开,鱼游湖底,鸢翔天空。他们登上渔船,抬眼仔细观瞧,但见湖面方圆六七百亩,点缀着小南岛、历下亭、汇泉堂、湖心岛、北洋洲等岛屿。
渔船来到湖北岸,张兆坤搂着十八姨太李如君,弃舟登岸。他们登上石砌台阶,走进北极阁庙门,沿着甬道前行,迎面便是大殿,两侧有钟、鼓楼。他们进了大殿,大殿正中是北方水神真武帝君的坐像,两边塑有龟、蛇二将和四大天君的神像。像前供桌上,摆满香烛果品,香烟缭绕,灯火通明,墙壁上绘有真武修炼成仙图。他们来到后殿,发现殿门上悬挂着匾额,写有“启圣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殿里供奉着真武帝君父母的坐像,像前也是香烟缭绕,灯火通明。张兆坤在殿里摆下酒席,搂着十八姨太李如君,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兆坤早已酩酊大醉,嘴里哼着《五律·登北极阁》道:“好个北极阁,他娘真不错;神仙能住得,俺也坐一坐。靠窗摆下酒,对湖唱高歌;来来猜几拳,舅子怕喝多。”
哼罢,他得意扬扬,逼着李如君,把歪诗记下来。天公却不作美,恰逢大风掠过,风势越来越大,拍打着殿门。紧接着,天空乌云密布,不时地传来沉闷的雷鸣,道道电光划过,整个后殿好像都摇晃了几下。瓢泼大雨急速地降落,打得殿门哗啦啦直响,十八姨太李如君见状,忙不迭地关上殿门。眼见殿门外雨帘如注,张兆坤触景生情,登时诗兴大发,张口吟了一首《七绝·咏闪电》。“忽见天上一火链,莫非玉帝要抽烟?玉帝要是不抽烟,怎么又是一火链?”
借着诗兴酒劲,他把小傻子喊过来,指着真武帝君父母的坐像,大着舌头说道:“奶奶的,把他们挪走,换上俺的铜像。”
张兆坤发完诗兴酒劲,大雨紧一阵缓一阵,基本上没有停歇,这可惹恼了他。他暴跳如雷,搂着十八姨太李如君,带着小傻子和卫队旅士兵,冒雨回到督办署。他下令在千佛山上,架起十八门克虏伯过山炮,不间断地向天上猛轰,直到雨过天晴,方才停止射击,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在青岛四方村,小日本资本家开办大康、内外棉、富士、隆兴等六七家纱厂,雇佣了大量中国劳工,其中不少是妇女和儿童。小日本资本家把中国劳工当做“苦力”,让包工头逼着他们,忍受纺织机的噪音和飘浮的棉絮,每天干十二个小时的活。中国劳工当牛做马,每月只挣八九个银圆的工钱,动不动就被克扣,还要被包工头痛打。小日本资本家北条鸠把女工当作“花姑娘”,任意调戏,强行奸污。中国共产党青岛四方支部书记李慰农见状,化名王伦,悄悄地来到大康、内外棉、隆兴纱厂,把三厂劳工组织起来,成立工会。
得知中国劳工成立工会,大康纱厂小日本资本家北条鸠带着包工头,赶到劳工宿舍,搜去工会会员名册,逮捕李敬铨等工会委员。北条鸠把李敬铨等工会委员,关押在厂部大楼地下室里,严刑拷打,逼他们供出工会秘密。大康纱厂全体劳工见状,在工会组织下,开始同盟罢工,提出九条要求。内外棉、隆兴纱厂劳工闻讯,也举行同盟罢工,声援大康纱厂劳工。三厂小日本资本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采用缓兵之计,答应了工会九条要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