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哦，时代，从你不可测知的深渊升起，直到你更高更猛地推进，
很久了，为了我饥饿健壮的灵魂，我吞下了大地赠给我的收成，
很久了，我在北方的森林里漫步，很久了，我眼望尼亚加拉河在倾泻，
我游遍了大平原，在它的胸脯上面酣睡，我横穿过内华达山脉，我横穿过大高原，
我登临过太平洋岸高耸陡峭的岩石，我也曾扬帆航海，
我曾在风暴中航行，风暴让我恢复活力，
带着喜悦，我曾观看过海浪的胃口，险象环生，
我关注过白色的浪冠，它们向上猛冲，在高处弯曲，
我听过呼啸的风，我见过乌黑的云，
站在下方，我曾见过升腾的一切，（哦，蔚为壮观！哦，就像我的心，是那样的狂放不羁，强大有力！）
听到过绵延不断的雷声在闪电过后咆哮，
见到过闪电，是尖齿状的细线条条，在横越天空，相互追逐喧闹，突如其来，飞逝而去，
这一切，以及这类似的一切，我曾眼见，我很欣喜——眼见则惊奇，亦且引人深思，巧夺天工，
地球上所有的威慑的力量尽在我的周围跃起，
而那是我用灵魂滋养的，那滋养让我心满意足，傲视天下。
2
很不错，哦，灵魂——这是你赐予我的充分的准备，
让我们迈进一步，来满足潜在的更大的渴望，
让我们走上前去接受大地和大海从未给过的赐予，
我们不是穿过巨大的森林，而是要穿过更为巨大的城市，
有些事物带给我们的倾泻，远比尼亚加拉河的倾泻更多，
那是人的激流，（西北部的水源和小溪，你们真的不会枯竭？）
对于这里的街道、农庄，往昔大山和大海的那些风暴算什么？
对于今天我在这周围所目睹的激情澎湃？大海算是涨起过吗？
乌云笼罩下呼啸的狂风是不是吹奏出死亡？
且看，从更加深不可测的海底，有些事物更加夺命，更加狂暴，
曼哈顿跃起前进，前沿满是威慑——辛辛那提、芝加哥挣脱了锁链，
我曾在海上见到的狂潮涌滚是什么？请看什么来到了这里，
它用何等大胆的手脚攀登——向前冲它是何等勇猛！
闪电过后咆哮的是何等真实的雷霆——闪电的火光是何等的耀眼！
民主是何等无所顾忌，摆出复仇的架势阔步征进，在黑暗中由那些闪电的火光映现！
（不过，我仿佛在黑暗中听到伤悼的哀号和低隐的抽噎，
在那震耳欲聋、纷乱嘈杂的间歇。）
3
继续轰鸣！继续阔步征进吧，民主！发动复仇的猛攻！
扶摇直上要比以往更高，哦，时代，哦，城市！
来得更猛烈些，再猛烈些，哦，风暴！你给我带来了好处，
大山中作好准备的我的灵魂，汲取了你不朽的强力的营养，
很久了，我行走过我的城市，行走过穿越农场的乡间的路，仅得一半的满足，
一种令人生厌的犹豫，蛇一样蜿蜒而来，在我面前的地上爬行，
总是先于我的脚步，时常朝我回顾，发出嘲弄的低声咝咝，
我放弃并离开我曾挚爱过的城市，我快速投向适合于我的确定的目的，
渴望，渴望，渴望原始的活力和大自然不屈不挠的精神，
唯有它让我再获生机，唯有它，让我享受，
我曾等待受抑制的火焰爆发起来——在水上，在空气中等待很久，
但如今我不再等待，我完全满足，我已饱食过度，
我目睹了真正的闪电，我目睹了我的城市的电光，
我活着看到了人们冲破牢笼，看到了美国站起，不怕战争，
从此我将不再在北部偏僻的荒野里觅食，
不再在大山里游荡，或航行在风暴肆虐的大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