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靓男看着倪茗菡,等倪茗菡催了几遍才说:“咱们这几天刚来,看书也静不下心来,我想咱们不如贩一回蜡。”倪茗菡怔怔地看了会袁靓男说:“你别再异想天开了,发什么神经。”袁靓男说:“我没发神经,这是我在来学校的路上想的,昨天就想找你说,结果也被事情耽搁了,等你又不见来,竟然忘了。”
倪茗菡看袁靓男一副认真相,就笑着说:“咱们能行吗?要是赔了岂不让人笑话。”袁靓男说:“怎么会赔呢?你想,咱们每天灯熄后还有那么多人不想睡觉,他们晚上都用这,又懒得跑路,咱们只在宿舍里等着,不怕她们不来买的。你不要小看,这是一笔好生意,一方面咱们可以赚点零花钱,另一方面,可以帮助咱们消磨这段时间,让咱们慢慢的静心,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倪茗菡想想也是,就说:“亏你能想得出来。”袁靓男说:“怎么想不出来,我以前和韩江贩过,一月下来,好点的话,能赚好多生活费,还能给我赚些润脸的油钱呢。”倪茗菡说:“我以前还没往生意方面想过呢,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咱们能做,要不咱们就做这生意去。”袁靓男说:“那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两人又说笑一会儿,倪茗菡才回了宿舍。
因刚开学,课业又不太重,所以这会楼道里还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的。倪茗菡到宿舍门口掏钥匙将门打开,只听朱惠妹慌慌忙忙地喊着:“菡姐,快把门关上。”倪茗菡慌忙把门关上一看,刘雯在床上躺着看书,陈彩莲和王明莉、张雪花、朱惠妹四人只穿个三角裤头坐在地上打牌,四对胖乎乎的奶子在四人的胸脯上摆来摆去的乱跳着。倪茗菡不觉哈哈大笑地说:“你们疯了啊,在干吗呢?”
陈彩莲说:“天这么热,穿上衣服谁能受得了。”张雪花说:
“就是,反正这会也没人进来的,要不你也脱了试试,凉快得很。”
倪茗菡说:“我才不呢,要是突然来个外宿舍的,羞死人了。”朱惠妹说:“这会哪有外宿舍的,要是真来,她们总会先敲门的。”倪茗菡说:“谁能像你……”却又突然刹住了。
王明莉知道倪茗菡要说朱惠妹的让郑永鹏看了,也许是因她在场,就没好说出来,只心里想着:“朱惠妹算老几?”朱惠妹也知道倪茗菡要说那一茬,就慌忙说:“再别乱说,快脱了,让我们也看看你的毛毛。”倪茗菡不脱,朱惠妹说:“菡姐老爱说人,咱们今天干脆把她的衣服都脱了去。”
于是陈彩莲、张雪花、朱惠妹三人起身将倪茗菡按在床上把她的衣服扒了个光尽。倪茗菡羞得蜷在床上不敢动,陈彩莲直往后拉她的腿,以便使她的全身暴露。倪茗菡边笑边乱推着。朱惠妹在旁边捧腹笑着说:“菡姐太美了。你看那一双乳峰又白又胖,冲积平原直伸到悬崖边上,毛草地下沟壑的荣耀更不必细说了。”张雪花已笑得喘不过气来,王明莉也趴在桌子上笑着看倪茗菡。倪茗菡不知护哪儿才好,就慌忙将被拉开裹在头上。陈彩莲故作惊讶地说:“哇,难怪茗菡对男的不感兴趣,原来她的毛是直的!”朱惠妹一听,忙要去看,陈彩莲却笑得一堆泥似的倒在了倪茗菡的身上。
正欢着,门口忽有响动,几个人慌忙上床钻进了被窝,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门口有人拿着钥匙开了门,进来的却是白晓娟。朱惠妹憋不住又是一阵大笑,张雪花也哈哈地笑了起来。白晓娟不知她们在笑什么,就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又到门后面的镜子前去照自己的脸。
张雪花和朱惠妹看白晓娟进门就照脸,她们笑得越欢了,就连陈彩莲、王明莉、倪茗菡都笑了起来。白晓娟更是莫名其妙,她又摸摸身上,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心里总是慌慌的。陈彩莲爬起身说:“快把你的事干吧,没笑你着。”
白晓娟这才转过身来,猛一抬头,只见陈彩莲被窝里吊着两只奶子,便忍不住大笑着说:“你在干吗呢,莫不是又在偷着洗澡吧。”朱惠妹也跳起来去倒水,陈彩莲和王明莉索性都坐了起来,白晓娟一看几个人都半裸着,就又笑着说:“你们这是干吗呢?”
朱惠妹说:“凉快。老六脱得还干净,要不你也脱了去。”
白晓娟转身看了眼倪茗菡,倪茗菡笑着说:“这几个坏死了。”白晓娟边上床边说:“全脱了也无所谓的,又没人看见。”几个人又胡乱说笑了一会儿,才各自睡了。
第二天风和日丽,下午袁靓男没事,就来找倪茗菡去贩蜡。
倪茗菡说:“你还真去啊?”袁靓男说:“说干就干,怎么不去。”倪茗菡说:“那好。”她果然跟着袁靓男去外面批发市场批来两箱蜡,各人宿舍里放一箱卖开了。卖了几天,倪茗菡觉得零售太费时间,她建议说转个手,让别人卖去。袁靓男同意了,两人又找了个愿接货的,将两箱蜡又转了手,就这样下来也赚了四五拾块钱。两人看利润可以,就又跑了一回,也就到新生报名的时候了。
倪茗菡仍然被系里安排为新生接待员,因忙于工作,她把她弟弟倪茗源的一切事务全交给了袁靓男。袁靓男领着倪茗源报完名,找好宿舍,又出去买了点日常用品,天也就黑了。倪茗菡收拾完摊场,就来找两人出去吃饭。饭桌上,倪茗菡向倪茗源问了些家里的情况后说:“这是袁靓男,她和我一样,你以后要当亲姐姐的对待。”倪茗源认了一个漂亮姐姐,心里自然美不胜收。
倪茗菡两天的接待任务完成后,又带倪茗源熟悉了几天环境,就和袁靓男去了图书馆。这天晚上,倪茗菡从图书馆回来,刚要进楼门,突听后面有人喊:“倪茗菡。”倪茗菡转身一看是郑永鹏,她知道他又找了好几回王明莉,王明莉都躲了。她本也不想理睬,但见郑永鹏跑得匆忙,就站住了。
郑永鹏跑倪茗菡跟前没说话,却递过一个字条。因为天黑,倪茗菡也看不清写的什么,就忙问:“这是什么?”郑永鹏说:“你看后会明白的。”倪茗菡又问:“是给王明莉的吗?”郑永鹏没有说话就跑了。
倪茗菡将字条夹在书里,边上楼心里边嘀咕着:“不知这情奴又搞什么名堂,但看架势,肯定不是给王明莉的。”她回到宿舍将书放下,先洗了把脸,就拉开被子躺在床上,又将书翻开找出那字条一看,原来是郑永鹏写的一首词,那词写道:
“千里月明,中秋晚来风,一夜猖狂。睡里不知身外,远星冰凉。往岁处处滴影红,梦里携鸥逐彩云,今鸥飞云尽。霄汉灿烂,难照我眠,依窗棂望尽相思,墙头花正低。何凭泪眼残照,捧浊酒独饮,碎月声声,旧事归烟云。可堪回首,晓轻风,启明星下,犹唱眠曲,数尽夜归人。”
倪茗菡一看就来了气,她几把将字条揉碎扔在地上,扔地上还不解气,就又起身拾起来扔进了厕所。陈彩莲几个不知倪茗菡又在给谁发脾气,只悄悄看着。倪茗菡将字条扔了,进来又上床躺下,心里想着:“情奴就是情奴,可怜兮兮的,花了这个又花那个的,还算什么男人。要知道他是这种人,那天就不该给他打饭上来,更不该让着他吃了。”
倪茗菡越想越气,竟在床上睡不安稳。她翻来翻去的,一转脸,却看见王明莉正爬在床上偷偷地笑着。倪茗菡知道王明莉又在幸灾乐祸,但她相信,王明莉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这会为什么生气,她也相信自己绝对看不起这种男人,也不会和这种男人接近的。
所以在后面的几天里,尽管她知道郑永鹏总是不失时机的暗暗注视着她,但她总是不搭理。倒是张静云又活跃了起来,大事小事上他总袒护着倪茗菡,不管班里干什么,他唯恐照顾不好倪茗菡,倪茗菡总是视而不理,张静云却丝毫未放松过。
这周六吃过午饭,因下午没课,杨清华等都出去玩了,宿舍里只有倪茗菡和刘雯。刘雯因被降级,又遭了杨清华和王明莉的一顿辱骂,她又变得没话了。倪茗菡心里有些难过,今见刘雯还懒懒地躺在床上,便说:“雯姐,路还长着呢,你把这些事老装在心里,身体怎能承受得了呢?”刘雯没吭声。倪茗菡又说:“人生其实就这么回事,对那些滥事你完全没有必要计较。谁的路都不是多平坦,总有坎坷,正因为这些坎坷,咱们才要努力跨过去。当你走过去时,才会发现自己的真实和存在……”
正说着,朱惠妹却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她进来就躺到了床上。倪茗菡有些惊奇地看着朱惠妹,刘雯也盯着看。朱惠妹没看她们,只咧着嘴神神秘秘、痴痴呆呆地笑着。
倪茗菡想着朱惠妹肯定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就试探着问:
“小妹,你笑什么呢?”朱惠妹没理,依旧在笑,她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那样的兴奋喜悦。倪茗菡又问了一句,朱惠妹这才跳起来跑到倪茗菡床上坐下说:“菡姐,我告诉你一件事,别给人说,只咱们三人知道。”倪茗菡假装生气地说:“不放心就别说了。”朱惠妹笑着说:“我怎么不放心呢,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倪茗菡说:“那就快说吧。”
朱惠妹颤巍巍地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菡姐你看,有人向我求爱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情书,差点把我兴奋死了。”
倪茗菡看着朱惠妹一脸的可爱相,便笑着问:“是谁的?”朱惠妹说:“你猜,你能猜来的。”倪茗菡说:“徐开潘?”朱惠妹摇摇头,倪茗菡又说:“那就是撞过你的那个小子。”朱惠妹说:“不是的,再猜。”倪茗菡说:“猜半天都没猜着,你先说我认不认识?”朱惠妹俏皮地说:“不认识我让你猜什么,你认识的,并且很熟悉。”
倪茗菡便想着她熟悉的男生,却总想不出是谁,于是就说:
“这情书能不能让我先看一下了再猜?”朱惠妹说:“我拿出来就是准备让你看的。这情书很特别,没看出来这人还挺有些才气的。你看过了给我参谋一下,我真还没经历过这些事呢!”
倪茗菡匆忙接过信,打开刚念了一句“千里月明”就脱口说道:“郑永鹏?”朱惠妹红着脸说:“就是的,他把我叫到湖边给的,我心一跳,也不知怎么,还没顾上说话就跑回来了。”倪茗菡立时沉下脸说:“把这骚货的东西也往宿舍里拿,还不快扔了去。”说着话,她把那信撕成碎片,又狠命地揉成一团,甩门出去扔了,刚进门,却见朱惠妹突然倒在了王明莉的床上,直惊得倪茗菡哇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