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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酒量

叶红柱在乡长的位置上坐了不少年头,迎来送往接触了很多间接的垂直的以及八竿子打不着只是为了混酒混饭的各色领导,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法相庄严一身正气运筷如飞酒到杯干的、有长者之风慈眉善目借关爱之心拉着女下属小手不放的、有口若悬河满嘴工作术语一双眼睛却只看餐桌美食和女人胸部的等等不一而足。透过现象看本质,在所有表象之下,他看到了人性最原始的东西——两个字:食、色!

心灵鸡汤语录: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满足他的胃!叶红柱深以为然,为了得到领导的心,他不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翻阅古典食谱寻找烹饪奇方和远赴蓝翔八一拜师偷师学习厨艺,经过不懈努力苦练庖人之技,终于成就了一手好本事!只不过,到了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总会自嘲苦笑——我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下贱?是不是有点像个婊砸?

管他娘的像什么,为了野鸡乡的百姓们能够走上富裕的道路,叶红柱愿意付出一切,他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当当婊砸又何妨?恳球星上人类文明绵延几千年,缺少过婊砸吗?何况,他是卖艺不卖身,比起现在那些卖身不卖艺纯粹的婊砸,他高尚多了!

每次有领导驾临莅临光临野鸡乡时,叶红柱都会系上围裙亲自下厨,煎炸烹煮使出浑身解数,整治出一桌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满足领导们水涨船高与时俱进的胃口。

这次姬无冕带队下乡,叶红柱让下属置办了各种食材,在姬镇长到来之前,便进厨房忙碌起来,当各种山珍野味都做好了,这才洗头洗手剪指甲剪鼻毛,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在门前迎候姬书记一行人的到来。

姬无冕是最高长官,又是尊贵的客人,自然坐了主位,按照国际惯例,宣传干事花芊芊坐在他的右手边,而扈七娘天真烂漫不懂规则很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下,刚好是在姬无冕的左边。

叶红柱在客位相陪,副乡长陆文峰坐在花芊芊身边,不时把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往上推一腿,顺便提醒她给姬无冕倒酒夹菜。甄小图和游秋水坐在一起,他们相当于路人甲路人乙之类的闲杂人等,没什么戏份,主要任务就是吃好喝好。

恳球星上,有个奇特的现象,一个人酒量的高低,不是以身体强壮与否、年龄大小差距、肝脏的健康程度,或者是体内解酒梅的多少来判定,而是根据官职的高低来确定的!满桌子的人当中,酒量最宏的自然是姬镇长姬无冕,叶红柱次之,卢文峰第三,甄小图和扈七娘排名最末,花芊芊和游秋水不能进入这个排行榜。

因为花芊芊的主要任务是给领导倒酒和卖萌发嗲,还可以耍赖甚至央求姬无冕喝她杯中残酒,当她娇滴滴地捧了自己的酒杯,说姬书记你要不嫌我脏的话就喝了这杯酒,而姬无冕一般都很应景地说不嫌弃不嫌弃我也脏得很,然后抓住花芊芊的手和酒杯一起往嘴里塞,惹来满桌子的笑声。

而游秋水游馒头天生异凛根骨奇特,在这样气氛祥和友好温馨暧昧无限的场合下,不需要他发挥江河大海般的酒量,他只管填饱他的酒囊饭袋就行了。他只是一个司机驾驶员,属于不入流的人物,没资格与领导们推杯换盏,当姬无冕需要他上场英雄救主的时候,他喝下去的已经不是酒了,而是任务,所以喝得再多,也进入不了排行榜。

扈七娘喝了几杯山葡萄酒,一张小脸上飞两团红晕,更是显得娇美无限。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花芊芊和姬无冕打情骂俏,还是有点不适应,用一双娇艳欲滴的眼睛,看向甄小图,似乎在寻求答案:如此喝酒,是几个意思?

甄小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姬无冕爽朗豪爽的笑声、花芊芊的倒酒声、叶红柱的请酒声、陆文峰的祝酒声以及游馒头嘴里发出的吧唧声,声声入耳。扈七娘的询问眼神,他没有漏过,只是悄悄叹气,你的年纪和我相差不大,来镇里上班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那么好奇?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面带笑容地轻轻动了动嘴皮,无声地吐出了几个字:这就是传说中的花酒,你的明白?

扈七娘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冲甄小图一笑,端了面前的小酒杯,轻轻举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

甄小图范糊涂了,什么意思?你读懂了我的唇语,想和我喝一个花酒?我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同事关系,怎么能用喝花酒的方式交流呢?当他发现扈七娘一双盈盈如水的大眼睛,还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时,把心一横,花酒就花酒,我还怕了你吗?一口喝光了杯子里艳红的葡萄酒。

姬无冕的官职最大,他喝酒时彰显出一副深不可测的高手风范,而且喝的又是无公害无污染产自深山的自酿野山葡萄酒,醇厚甘甜口感极好,越喝越是意气风发气势如虹。叶红柱、陆文峰、花芊芊分别敬了至少五杯酒,加上花芊芊时不时喂他半杯带胭脂唇膏味的残酒,以及甄小图、扈七娘偶尔敬一次酒,姬无冕少说也喝了二十杯,除了一张胖脸微红一双小眼睛不停地眨巴之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甄小图随姬无冕征战酒场的次数不少,了解姬无冕喝了酒后的一些习惯,二两之后开始不停眨眼睛,三两四两之后鼻子里开始哼哼既像唱歌又像梦呓,五两六两之后就给身边的女人看手相!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此时喝的葡萄酒,折算成白酒,少说也有六七两,既没有哼哼也没给花芊芊看手相,难道是酒量又上了一个台阶,这才刚到眨眼间的阶段?

甄小图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到下腹鼓胀,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葡萄美酒化成一股浓浓的尿意,赶忙向座中众人告罪,急急忙忙向厕所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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