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林周一一进编辑部,遇到的同事都好奇地围着他打听他那一身神奇的能力,他都不置可否地一笑了之。到了办公室后刚放下包,秘书尚洁扭动着翘臀款款走过来说总编叫他,并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李泽林看到她情真意切的表情毫无隐瞒,心里一动,问她,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尚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夸张地将嘴一撇说,昨天中午电视上法制栏目专门作了特别报道,现在整个杭州城都已轰动了。今天刚一上班,就接到了许多打来询问的电话,保安不知挡回了多少名想要采访你的记者,你真的不知道吗?李泽林这才知道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些采访车原来是为自己而来的,他还莫名其妙地在猜想是不是编辑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他微微一笑,告诉她事情是真的,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并对她的关心表示了感谢,这才匆匆走到了总编的办公室。总编看他进来后,一招手说你过来坐近些,起身倒了一杯水交到他的手中,这才坐到他的对面,一双藏在眼镜片后的犀利的眼睛盯着他,神情凝重地要他把周六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细细地讲一遍,并启动了放置在办公桌上的录音设备。李泽林知道总编非常重视这件事,所以,他借着喝水的工夫暗自寻思了一番要不要把这件事系统地告诉主编。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他决定了该告诉的部分和不该告诉的部分。他理清思路后,清了清嗓子,从周六晚饭后说起,一口气讲到在警局里发生的那段小插曲。然后又讲了周日《法制报》记者上门采访的事,并告诉主编说自己曾经要求那个记者不要报道此事。可是那名记者没有遵守约定,还是给捅了出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总编脸上的反应,心里还不停地祈盼着总编千万不要询问玉佩的来历。同时也在默默地计划怎样才能将这件事慢慢地化解掉,最好是所有已经知道此事的人们的脑海里都淡忘掉这件事,抹去这些已经印在他们脑海里的痕迹。他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谁知总编在听完他的叙述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向他询问玉佩的事情,也没有再提问其他方面的细节,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简直就像是把这件离奇的事件忘掉了一样。听完之后,总编只是略微地发了一下呆,然后告诉他你可以走了。这样,李泽林才如获大赦般地逃出了总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坐在那里暗自纳闷,这不像是总编的做派呀!如此耸人听闻的离奇事件该是最吸引读者眼球的,可是总编竟然在听完后好像是忘了一样,就像是左耳进右耳出那般,全没把此事当回事。嗨!管他呢!这样不是正好符合自己的心意了吗?
“怎么样,副主编,总编那里的事完了吗?”在他独自沉思的时候,秘书尚洁推门进来笑嘻嘻地问他。
“完了,有事吗?”李泽林看她一眼,发现尚洁的眼里明显透着好奇,猜想她一定还是想知道自己的奇遇。
“真是太好奇了,你能不能讲给我听听呢?”尚洁果然是为这个而来。
李泽林有心不想说,他盯着她的眼睛在心里暗自想,你能不能不问,跟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准备用其他方面的话题打消她的好奇心。
“我刚才问你什么来着?怎么你看了我一眼我就全忘了?”
“不是吧?”李泽林惊讶得几乎跳了起来。他发现尚洁也如总编那样略微地发了一下呆,就把刚才问自己的话题给忘掉了。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猛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道,莫非这也和那晚的流星有关?他想试一试是否是真的。
他盯着尚洁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她乳房的样子。尚洁的身材美妙得让人目眩,尤其是她那一对乳房,整日像一对兔子一样老在他眼前跳来跳去,让他心痒难熬。
李泽林刚进这家杂志社的时候,尚洁还没来,三个月之后,她才加入到这家杂志社。李泽林其实也曾对她动过心,并且知道尚洁对自己也有好感,有那么层意思,只是她面貌上稍有瑕疵,几粒不太显眼的雀斑顽强地生长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美貌略微打了些折扣,但依然是一个风韵无限的尤物。在李泽林的心里,尚洁还是比不上米雪的美丽。所以,他一直没对尚洁表达过自己对她的爱怜之心。但眼里老是看到她那对颤颤跳动的乳房,心里又不禁向往着一饱眼福的机会。他的心里一直存着这个念头,所以,现在正好拿来试一试刚才出现的那两桩蹊跷事是否是真实的。
让他惊讶的事情真的出现了。尚洁在被他看了一眼之后,像刚才那样,略微地发了一下呆,便动手解开了职业套装的扣子,紧接着拉开了高领衫的拉锁,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粉红色内衣……在即将完全暴露的那一刻,尚洁一抬头看见李泽林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赫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尔后慌忙整理好衣服、双手掩着脸冲出了李泽林的办公室。
于是,李泽林发现自己确实能够控制别人的思想,只不过要在面对对方的时候,而且也只有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不由得一阵狂喜。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高兴之余,他又开始忧虑怎样处理好刚才的事。最好是找个机会与她面对面地交流,那么这件事就有机会搞定了。他相信自己的这种超自然的能力会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很快,机会就来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尚洁奉总编之命当面向李泽林传达一项工作。刚才,她心慌意乱在返回办公室后仔细地思量了半天,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自己动手解开的衣服,又觉得不可能,除非自己有毛病。思之再三,想想也不一定完全是李泽林的过错。但自己却又无论如何解释不了刚才那一幕。惶恐之下,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那也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男人,于公于私,以后还得相处,倒不可过分计较了。当主编让她向李泽林汇报工作之时,她虽然觉得难为情,可是理智告诉她始终还是要面对的。因此,她很快调整了一下心态,对着镜子又化了一次妆,这才推开了李泽林办公室的门。当再次面对李泽林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脸红心跳和害羞。李泽林在尚洁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心里也很是忐忑不安,生怕她是来讨个说法的。但当她微红着脸带着一副不自在的神情向他传达总编布置的工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他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希望她能忘了这件事。
他脑海里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捕捉到了尚洁那双有些怨愤却又夹杂着无限深情的眼神。但只见尚洁就像先前一样,发了一会儿呆,也就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吧,就突然一改刚才的表情,就像没事人那样重又笑靥如花起来,像任何事都没发生一样地自然而然。
李泽林再一次感受到了他所具有的神奇的强大控制力。
七
周三大力股份正常开盘。大成他们查阅了头天停牌的原因,里面并没有特别惹人眼球的东西,无非是审议啊表决之类的。
大盘延续着昨日的反弹,不过没有成交量的配合,指数也仅仅涨了几个点而已。盘中看,依然是一些中小型资金在维持着人气,当然,里面自然也不排除那些大一些的机构用化整为零的手法小幅地买进。但绝大多数的资金都在忙碌地申购那条超级大鱼。所以,此时大盘的涨跌对他们来说已无关重要了,他们的焦点是申购。
正因为这样,一些密谋已久并且早有所图的主力资金这时就明显暴露出他们的企图来了。好多中小资金早已不惜血本地甩卖出了手中的筹码,积极地参加了申购者的队伍,至于能不能有幸中上一签两签的,那就只能看他们各自的运气了。
当他们打开账户下好委托买入的单子后,他们的结果就只有天知道了。但是,此刻若是你稍微留心一下你之前卖出的那些股票,也许你就会惊讶地发现,你低位交出的筹码这时已经开始不紧不慢地悄然上涨了。可能你会为了宽慰自己,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弱势的反弹而已。也就是在这种聊以自慰的迟疑当中,那些股票其中的一些便开始扶摇直上了。实际上无所谓迟疑不迟疑的,他们早就将能动用的资金全部用来申购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被自己强忍着剧痛割出去的股票,现在一波一波地涨上去。
大力股份显然就属于这一类型。早盘平开后便开始一路缓慢地攀升,主力操盘的技巧非常巧妙,盘中看不出百手以上的大买单,只有一些几十手几十手的十位数的买盘,一路将股价缓慢地推上去。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10点半,中间曾经有过两三次的回档,可是抛盘微乎其微。尤其失去了周一之前的那种汹涌的杀跌盘,它们似乎在股东大会之后彻底消失了。
要说之前的小单缓慢攀升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弱势的反抽,但在10点半之后,就只能证明那只不过是主力使的一个障眼法而已。他们那样做无非是怕有些资金临时动摇或放弃了申购而参与进来,所以不敢大幅度地拉升股价。此时则不同了,该申购的资金大多已下好了委托,而此时还没申购的想参与又不甘心追高买入,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所以,主力资金的真实动机此时就昭然若揭了。
就像之前做空大力股份的股价一样,那些当时的卖家一改之前的做法,这时统统变成了买家。只见买入委托上一笔笔的百位数的买单络绎不绝地出现在买一到卖五的位置上,通吃一切敢于卖出的筹码,甚至于委卖之中卖四卖五的位置上如果出现一个两个的大卖单都被买家毫不含糊地冲上去消灭掉。盘面上看,多方的实力空前强大。就是在这种强大无匹买单的推动下,中午11点时股价便冲上了久违的涨停板,然后打开,过一会儿再涨停,如此这样反复了两三次,10分钟后便牢牢地封在了涨停板的位置上。而买一的位置上堆积了近十万手的买单。至此,宣告该股彻底地扭转了之前的下跌趋势,重新步入了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新的上升过程当中了。
大成他们经过了近二十天的煎熬和磨难,最终等来了黎明的曙光。当大力股份像一颗光芒耀眼的大星甩脱沉重的包袱从东方喷薄而出的时候,一副崭新而又美丽动人的画卷终于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小组当中最激动的莫过于牛大姐了,凭她多年炒股的经验,她知道这种长时间大幅度的超跌过后的涨停,往往预示着一轮重新上涨的开始。她看着自己的账户,发自内心的笑容从她的眼睛、嘴巴和脸上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与她那天倾其所有买入时的心情截然相反。她的账户里的股票一栏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红色,并且已经有了不菲的收益。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在仓位不算低的情况下,持有的标的发生了趋势性的扭转,而她依然还有往上追加仓位的资金供她使用。
让她稍微有些遗憾的是,周一没有听从大成的劝阻,执意卖出了最低点获得的筹码,从而减少了账户上的盈利。虽然在当时觉得那种做法是正确的,可现在看来,就是大大的错误了。现在,她在高兴之余,不由得暗暗佩服大成当时的判断,因此,她觉得要对此有所表示。她开口了,不过很含蓄。她的话是这样说的:
“现在,我开始由衷地佩服我们当中的一位成员了,想必大家很清楚他是谁。
我们之所以能取得当前的业绩,与他绝对是密不可分的。我们的战果一定还会继续扩大,我们的友情一定会更加牢固。”说完连她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哇,好含蓄呀!这番话水平蛮高的嘛!哈哈!”老章未说完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显然,他的心情与牛大姐一样愉快万分。
“我们的牛大姐原来还是个语言学专家嘛!夸人还有这样的表达方式,你总不会是在夸我吧?呵呵!”米雪明知故问地逗她。
“你嘛!自然也有一半的功劳,怎么?还真想让我明着夸你两句吗?”
“那倒不必,只是今天没有及时追加仓位,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啊!”米雪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着大成。她也后悔那天没有坚持住,还是随大伙卖出了低位抢来的筹码。
大成了解大伙的心思,就像了解自己的内心那样。这也是股民的一个惯有的通病,奈何自己也没坚持到底。他觉得没有什么可值得让他骄傲的地方。相反,他倒觉得自己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败仗。他知道,要是在以前没人干扰的那些时候,他是不会轻易交出15元以下捡到的那些便宜的筹码的,况且他那时还留有部分资金做备用。今天开盘后,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该股一定要大涨。这种直觉不同于以往的那种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是像在他的脑海里早早就刻画出了该股全天的走势图。在他自己看来,就如现在所看到的电脑显示屏上的图案那样明晰。
他本来也想一开盘立即加仓,他也知道会得到米雪的拥护,但他的另一种感觉告诉他,他会遭到来自牛大姐和老章的强烈阻挠。他知道,他一定要执意买进的话,谁也奈何不了他。但真的那样做了,无非出现两种结果,一是涨停后遭人嫉恨,二是没有上涨反而是下跌的话又要遭人笑话。权衡利弊,最后他只得作出了观望的决定。他挨个翻看了同属一个板块的其他股票,只有一只涨停的。这只跟涨的股票,前期的跌幅和大盘相比要深一些,但要远小于它的兄弟大力股份的跌幅。而那些没有涨停的股票前期的跌幅和大盘相当的也是个别,大多是小于同期的大盘跌幅。
现在,他也知道到了需要他讲话的时候了,米雪刚才的言论分明是在替他鸣不平,也是想要他说些什么的意思。
“既然我们的股票涨停了,但我们手中的资金不能让它闲着,我们也打打新股吧?”大成试探着说道。
“其实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那天没有听从你的劝告,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老章不失大家风范,很直白地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觉得打新股没把握,还不如明天开盘后追高加仓大力股份来得爽快。”一直在吞云吐雾的大张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加仓已经错过了良机,再追高没意思了,除非做做T+0交易,我也觉着打新中签的概率太小,还不如就做T+0交易,或许每天都可以有些收获的。”米雪也不赞成打新股。
“你呢,老牛同志?”老章想找一个盟友,他期待着牛大姐和他是一样的思路。
“虽然这次发行的是一只超级大盘股,机会相比之下可能会稍大一些,但是看好的资金也是前所未有地多,所以,申购的难度怕也好不到哪去。反观我们现在持有的大力股份,反转形态比较明显,倒有一个做T+0的良好机会。”牛大姐这次明显倾向于以手中的标的为目标。
这样一来,大成心里有了底,其实他也是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