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心像个疯子一样夺门而出,他恨这无情的老天,为什么,上天总要这样对待他,他从出生起便被父母遗弃,后来被人收养,可没多久养父母就死于祸难之中。他跟大清辗转流离好不容易进入万剑门过上安稳的生活,可如今,就连他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生死不明。老天,你若注定要我此生难过,为何不直接灭了我,反将所有的苦痛与灾难都降落在我至亲至爱的人身上!我可以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但求你,不要再如此对待我身边的朋友与亲人。
只是他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
大清!是大清!
是幻觉吗?
不,眼前这个人明明如此真切。
七尺高的男儿生于天地间就该顶天立地,所以以前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痛苦与磨难他都不曾哭过,可这一次,他却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一滴滴流了下来,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两半。
“大清,是你吗大清?”尤心伸出手,去抚摸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吴清看到尤心的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小,小心,你,你怎么了?我当然是我啊。”
“大清,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是你走了,你让我如何独活?”尤心抽泣着说道。
“小心,不许哭!我对你说过,男子汉有泪不轻弹,怎可如此轻易落泪!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就算我真的出事了,你自己一个人也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明白吗?”吴清很想去安慰尤心,但他心里知道,此刻他必须要像一个父亲一般去给尤心教导,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男儿。
“嗯,我明白!”尤心擦擦眼泪,强忍着哭意说道。但,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如果非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就让我来承担吧。我可以搭上这条性命,再也不会让你有任何事!尤心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
“走吧,我们进屋去。”吴清拍了拍尤心的肩膀,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屋里的程诚澄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虽然他也很担心吴清的安危,但要是像尤心一般莽撞冲动到直接去质问任师兄,只会适得其反,不仅找不到吴清,搞不好还会惹怒了师兄。他正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法子,此刻看见尤心和吴清一起走了进来,真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瞬间轻松了下来。“大清,你可算回来啦,你都不知道,刚才把小心给急成什么样子了,他竟然要跑去质问任师兄,我拦都拦不住。小心,我就说吧,任师兄不会骗我们,大清他不会有事的。这紫云山的禁制果然名不虚传,大清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一点事情都没有。不对不对,呸呸呸,你怎么会有事。”程诚澄此刻又是吴清又是尤心又是任师兄的,自己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啊?禁制?什么禁制?”吴清听得一头雾水。
“万剑门祖师爷为防弟子从紫云宫跌下殒命,所以特意在山间设下禁制保护弟子周全,不然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还能完整无损的在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呢?”
“原来如此,不过我并不是因此才活下来,而是被一个人救了性命。对了,小心,就是我们在并天城帮过的那个老先生,也就是木姑娘的爹爹,你还记得吗?他果然是一个世外高人。”吴清将他与老先生重逢的过程一五一十讲给了尤心和程诚澄,只是略去了老先生教他剑法的过程。
这件事,总算就这样过去了。
下午,三个人吃过午饭,便相约一起来到了一剑天练习剑法。
尤心一边回忆着昨日沈师兄舞剑的身形与相授的口诀,一边挥舞着自己的长剑,直击,进刺,逆格,平洗,横扫,只不过一日时间,尤心竟已把剑舞得煞是好看,虽不及沈昊星那般迅捷如风,却也十分灵动,长剑落下,连远处的树叶也动了几动。
“尤师弟,你天资挺高嘛,这才一日的时间,就已能达到这种地步,你这种人才,实在是百年难遇,不可多得啊。”远处一个声音说道。
尤心定睛看了看,原来是沈昊星来这里巡查。
“不过,若照你这么练下去,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突破。出剑太慢,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在出剑的瞬间便已经决定胜负。招式太空,你要记住,剑招为虚,剑气为实,你只顾模仿招式,所以招招看似花哨,实际上却十分无力。剑,不是用手来舞的,是用气来舞的。以气御剑,手,不过是配合你的气来控制剑的去向,这样,才能出剑沉稳有力,才能伤人于无形。”沈昊星拔出自己的七星剑,只不过随手一挥,远处的树枝便应声而落。
“沈师兄高见,尤心受教了。”尤心将剑背在手上,拱手谢道。
“好好修炼,将来你必是万剑门的栋梁之才!”沈昊星拍了拍他肩膀,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他。“对了,我昨夜送你的那本炼剑手册,可还受用?”
“我闲下大致翻了一下,确实受益匪浅。里面有好多材料和铸剑方法,我都是前所未闻,尤心在此多谢师兄了。”
“哈哈,无妨无妨,觉得有用就好。以后若还有什么疑问,随时去紫云宫找我。好了,记住我刚才教你的话,好好练剑吧,毕竟这三个月内剑法才是最重要的。我去照顾其他弟子了。”沈昊星笑道。
“是,师兄慢走。”尤心目送着沈昊星离开,继续舞起了他的剑来。
再看吴清这边,他刚受过老先生的指点,但此刻他仍是丝毫想不起来一招半式。“算了算了,我实在是太笨了,还是不想了。”他自言自语道。
但等他舞起剑来,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长剑舞动起来。只见他身形攻防合一,步伐错落有序,一把剑看上去竟似有多把剑在一同挥舞,只是他行动太过笨拙,终究是做不到老先生那种万剑齐飞的境界,就连那看上去的数把剑也是虚虚实实完全分辨得出来。饶是如此,吴清也已经感到十分开心了。
收剑。
奇怪!好生奇怪!刚刚我明明都已经耍了一遍,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仍然是记不起任何招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