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森吓坏了。他用目光问松·达瑞。松·达瑞说:“没有别的办法了,下撤吧。要不,她会死的。”下撤到了7000多米的营地。高度一降下来,金就恢复了。恢复了,她不记得山上发生的事。她很不满,“格森,这个高度怎么还是7000米?是不是走错了?”格森就向她解释,但没有用。“即便发生过什么,可我现在恢复了。我学过医,知道人在缺氧条件下的适应性,我已适应了。”她坚持说。
格森点点头。“那好,亲爱的,我们再上。”松·达瑞坚决不同意了。他是好意,他已看出金的体力很难登顶,在这种条件下,登顶将意味着死亡。而且,他指出最重要的一点:好天气的周期已不多了,上去再遇到暴风雪,怎么办?“一句话,你们不想活了,我还想活。”松·达瑞说。
金极固执:“我们来,就是登顶的。你认为再往上就活不了的话,那我们结账好了。”
松·达瑞问格森,格森很轻松地说:“朋友,你不要生她的气,正是她这一点使我着迷。我觉得不会那么严重,到了这个高度再下撤我们将懊悔终身。走吗,朋友。”
松·达瑞明白遇到的是两位同样的登山者了。他没有生气,背起背包就向山上走去。
在8300米处,他们建起了最后一个营地。金没有再出现高山反应,状态还好,但格森感到吃力了。两个人,都尽力节省氧气,让对方多吸一点。在这个高度,连说话都是极艰难的,但两人还在边喘着大气边说着笑话。从他们的谈话中,松·达瑞知道他们认识了仅仅一个月,一个月,就好成这样?松·达瑞越发吃惊,不明白了。
但他有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带着他们登顶,一定要带着他们活着下山!第二天,登顶的时间到了。松·达瑞为他们背着氧气和必要的物资,几乎将他们一个一个拖上顶峰。在顶峰,他发现这对情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抱在一起,眼中含着惊喜的泪他们已没有说话的气力了。下返到8300米处的营地后,一进帐篷,金就不行了。体力的严重透支,高山反应骤然袭来,使她真正倒下了。这一次,可绝不是上一次了。
而暴风雪就要来了。“格森,我们的梦,已实现了。我不行了,为了我,你走吧,你要活下去。”金无力地向帐篷门口轻轻挥了挥手。格森不说话。他紧紧抱着金。“格森,你如果不走”,松·达瑞说,他的口气很平静。“那我们就永远走不了了。”格森不说话。他亲吻着金。
金请松·达瑞:“请你”“把我的格森带下去,你能答应我吗?”松·达瑞点了点头。
金死了。暴风雪来了。
“格森,现在还可以,跟着我走吧,我保不了你的手和脚,但可以保你活着!”松·达瑞最后请求他。
格森不说话。眼中的泪流在金的脸上,那泪水,在金的脸上结了很亮的冰。他把脸上的冰轻轻揭下去,泪水就又流了下来,再结成冰。
一夜过去了。松·达瑞一次次给格森盖上睡袋,格森都扔向一边。“格森!”松·达瑞急了,用脚踢着格森,“我答应过金,得让你活着!”格森的手和脸,已冻得白了。手、脚都已保不住了。格森只说了一句话:“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会太冷,太寂寞。”在最后的时刻,格森说:“谢谢你,我们的朋友,谢谢你了”,格森向他指了指一个背包,那里还有很多钱。松·达瑞明白了,不劝他了。他终于亲眼看到格森死在金的身旁。格森的脸上那么安详。他望着这两人,似乎第一次认识了珠穆朗玛。
他把两人埋进深雪中,还有那个背包,他没有打开那个背包。然后,就在风雪中撤下。他的手指和脚趾,也因冻伤被截去了多节。
他曾一遍一遍告诉后来的许多登山者,顶峰下的雪中,埋着一对情人。
心灵札记
为了寻找一个童年的梦,明明知道爬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却坚持一定爬上珠穆朗玛峰。这种带着情人的冒险精神,可能只有在另一个国度才能寻得到。
梦想实现了。可刚认识一个月的怀有共同理想的一对恋人,一个死去,另一个不愿独生。这样的生死爱情很令人感动。(萧萧)
情敌不老,你就不老
张丽钧
在一个名叫“她说吧”的网页上,看到了一组披露姐妹们心愿的帖子。有人说:“我希望能做一次无痛整容,不瞒姐妹们说,我是个又怕疼又爱美的人。”有人说:“让他和他合成一个人,结束我提心吊胆的日子吧!”最有意思的是有个姐妹写道:“让那个女人脸上长满皱纹!让她的头发全部脱落,让她跌个大跟头,摔掉门牙!让她浑身长疥,成为癞蛤蟆”,显然,这是咒骂“情敌”的。
我在这歹毒的诅咒面前笑出了声,我想,这些文字后面,该躲藏着一颗多么狭隘、贫弱的心啊!
想起我的一个姐妹,婚后不久,她就发现丈夫身边多出了一个“她”。“她”的气息氤氲蔓延着,她感觉到了,却不敢说出,她怕一旦说出,丈夫索性就再也不回头。
她开始和“她”进行暗中拉锯。她原来不注重修饰自己,总以为“素面朝天”的女子才是可爱的,“她”促使她改变这样的想法。她开始精心打扮自己,每天神采奕奕地出门,神采奕奕地回家;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做事追求细节的完美。在单位赢得了领导的肯定和同事们的钦佩;她重新拾起丢弃了五六年的画笔,把美丽的四季消息聚敛到细腻的笔端,就这样,她活得有滋有味,两年后,不但成了单位一位出色的中层干部,而且成了全城有名的“美女画家”。
她举办个人画展那天,“她”来了,夹在人流里,偷眼打量着女神般尊贵美丽的她。她的丈夫殷勤地忙前忙后,和前来参观的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当他瞥到黯淡的“她”时,快步走过去,悄声责备“她”,说“她”不该来这里。明眼的她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切,迎上前去,紧紧握住“她”的手,真诚地说:“欢迎你!我知道你是我丈夫的朋友,请允许我和我丈夫共享他珍贵的友情资源让我们成为好朋友吧!”
后来,她告诉我说:“其实,我没有说出我最想说的话。我的一切,都是她间接给予的,我应该感谢她。在我活得特别懈怠的时候,她就像一针特效针剂,注射到我的体内,瞬间激活了我。说真的,我愿意她永远都这么年轻、漂亮,那样的话,我就一点儿不敢松懈,会拼尽自己的智力和魅力,同她角逐,同她争夺一个我俩都很在乎的男人。”
情敌美艳无敌,那是有灰败的你甘做陪衬。诅咒情敌朱颜凋萎,那只能说明她的美色令你无法对抗。让情敌娇艳着吧,让她以她的存在为你的青春延期、为你的容颜添彩、为你的事业增辉、为你的成功提速。
情敌不老,你就不老。
心灵札记
担心色衰爱驰,是自古以来女人的心病。因此,古书和民间流传了许多留住花心丈夫的方法,有的方法是服药、保健保持容颜永远美丽,有的方法是作法、使蛊让情敌消失或者变得丑陋。坦率地说,这些具有强烈迷信色彩的方法都不灵,,否则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的怨偶和失意的女子。
灵验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用文中那位女孩的方法,与情敌形成暗中的拉锯战,让情敌监督自己,永不松懈。(张平)
男人的眼泪
佚名
人的心是很小的房子,永远只能装一个人。爱情是世界上最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就如她,年轻美貌,家世显贵,多的是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在追求。可是,当她遇到大她15岁的他,就那么不可遏止地爱上了。
他是个温厚的男子,有着中年的微胖也有着中年人的宽厚,爱上他的原因很简单,不过那么一瞬。单位组织旅游,在山涧,忽然下起雨来,大家都纷纷躲避,惟有他,随手解开自己的外套,交到身边的年轻女子手里,说,山雨凉,小心别冻着了。
他穿着单衣,冲进雨里,看着他被淋湿的后背,她很想努力追上去,喊住他和自己共一件衣服避雨。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摸了摸脸颊,竟然热热地发烫。
于是她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开会的时候,他喜欢静静坐在人群里,显得稳重而沉默,一旦发言,每句话都举重若轻;工作的时候,他神态专注,成绩不断却从来不居功自傲;与人应酬的时候,他态度温文有礼,却从来不失却一个成熟男子的风度,既不酗酒也不赌博。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日益高涨,逐渐成为她心目中的一个男人典范。
女人一旦爱上,就往往会在细微的细节上去关爱自己的目标。她本是个娇娇女,为了他,她尝试做一个最卑微的女子。她每天清早就来单位,亲自给他抹桌子,为他洗茶杯,听了他昨天的一声咳嗽,就急急忙忙为他买了最新鲜的菊花茶叶悄悄放置在他的抽屉里。她知道他喜欢吃鱼头,闻不得腥气的她总是跑菜场,买最新鲜的鱼头,蒸好了,带到单位上,送给他的时候还要找各种理由说明自己为什么不吃而留给他;她是大学里的高才生,天生聪慧,在他面前却要装做无知,乐意听他的一切调遣和指导,喜欢他刮着她的鼻子无可奈何地骂一句:笨丫头。
她是知道他有个结婚很多年的妻子的,她知道他的婚姻应该不错,因为他的衬衣永远洁白无瑕,他每天从家里带饭盒,盒子里菜肴丰盛,他从来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找借口不归家,可是那又如何,她对自己充满自信。
是的,除了青春美丽,她还可以提供给他一个锦绣前程,可以让他开名车住豪宅,让他轻易拥有许多男人梦想了一辈子而不得的东西。她相信,给她一个表白的机会,他一定会抛弃过往,大踏步奔向她。作为一个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的新新人类,她相信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爱情是自私的情感,所以有时候必须牺牲别人的利益。
机会终于来了。单位派她和他单独出差去南京。一路上,她想好了各种方式。去的时候他们是面对面拘谨地坐着,他对她的关心如兄长一般。她想,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躺在他温暖的怀里,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答应陪伴她一生,
在南京,他们参观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看着那些真实的资料,她很难过也很惧怕。他安慰着她,拍着她的肩膀劝她不要难过。
晚上,在宾馆里,她想去他的房间,开门,见他正在走廊里打手机。她听到他在断续地说:““老婆,我今天参观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心情很难受”“在现场才能感觉到内心的强烈震撼”“她惊讶地发现,一直在她心里是大树一般可以依靠的对象的他,此刻竟然像个受了伤害的男孩,他开始哭泣,对着手机,对着千里之外的妻子流露出一个男人内心最脆弱的情感。
看着男人的那颗泪滑落进暗夜里,那一刻她呆住。她想起白天他强忍自己的情绪在安慰着她,那是他把她当普通朋友和妹妹在照顾和关爱,他只会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毫无掩饰地真情流露。一个男人愿意对一个女子哭泣,那需要多少信赖多少默契和多少体谅呢?
她明白了,人的心是很小的房子,永远只能装一个人,而此刻,她和他的妻子一个房外一个屋内,咫尺距离,却是永远难以逾越的天涯。
那夜,她到底没有打开门。
心灵札记
正如作者反复强调的那样:人的心是很小的房子。不错,爱情的房子虽然很小,却温暖,如同男主公人家幸福的家庭。多情的房子看似热闹,甚至引起他人的艳慕,但那里很难有真爱的一席之地。(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