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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季子言的家门口,我拉耸着脑袋徘徊了好几圈,到底敲门还是不敲门?如果是敲门的话要说些什么,询问病情祝他早日康复?不敲门就这样遁走的话,会不会显得做贼心虚?哎呀,到底要怎么办嘛,我的脑袋在此刻真的是秀逗了。

‘咯吱’一声响,门被打开,小屁孩在看到我后明显震惊了,停顿了三秒钟才谨慎地开口:“病毒,你干嘛在这,该不会又想害我哥吧。”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居然叫我病毒?”他把身体往门内躲了躲,然后脖子还朝后缩了一点。我挽面擦泪这得有多嫌弃,才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哼,我才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去超市买菜给我哥做饭了。”小屁孩这才从门内走出来,手上还提着环保袋,这长大了绝对是家庭煮男的节奏啊,我似乎能看到万千少女抢夺长大后的小屁孩的场景。

“那啥,我跟你一起去超市吧。”我透过门缝朝里面看了看,感觉气氛很恐怖。

“我才不要和细菌一起,到时候连我也感冒了,谁照顾我和哥。”小屁孩抬起头冲我翻着白眼,然后朝电梯口走去,半分钟后,我突然挤进了就快关闭的电梯,小屁孩被惊到,退到了最里面,用圆滚滚的双眼瞪我:“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去看我哥的,我连门都给你打开了。”

“放心,门已经关好了。”我办事妥妥的。

“胆小鬼,不过就是和我哥接个吻,用的着这样草木皆兵,畏首畏脚的吗?”

“纳尼,你怎么知道?”这次换我惊恐的看着他。该不会是季子言散播的吧,这都不算个事儿,你搞那么认真干嘛?

“因为据说口水是最快传播细菌的媒介体,自从我哥送了你回家后,就开始感冒,所以,你能说你们没有接吻吗?”

“……”原来,小孩子的想象力才是最丰富的。

第二天的清晨,迎来了我们一年一度的高中同学会,卫景霖和小阮很早就来找我,两人打扮得……挺金童玉女的,都选择了黑色系的毛呢大衣,和高帮靴,就连围巾也都是浅色的。

看到如此和谐的画面,让我真心觉得不给两人拉拉红线,都对不起自己。可我这根线的两头还没放他们手上,两人便默契的翻了个白眼。

小阮说:“都二十好几的男人了,闻着不新鲜,吃起来更不新鲜。”

卫景霖说:“果然是一马平川,要你当我女人,还真委屈了本大爷这双手。”

“你这臭流氓。”

“流氓也比飞机场好吧。”

“那你还是有着招风耳的黄毛怪呢。”

“喂,你这女人眼瞎啊,见过这么帅的招风耳吗,还有老子这是棕色,棕色懂不,要不要哥哥给你普及一下色彩知识。”卫景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面目表情狰狞,足以看出这满头的棕毛对他有多重要。看着客厅里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有你这么犯贱的点燃火药桶吗?

我赶紧躲进卧室,打开衣橱开始准备换衣服,就听到小阮转战到我的门口大声嚷嚷:“萱萱,把你上次买的新衣服借我换换,不然到时候,那群家伙都会误会我和卫景霖的关系,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呃……我低下头看了看已经穿在我身上的那件新衣服,叹了叹气,然后重新换了一件。

“喏,给你。”我出了卧室,直接把新衣服递到小阮手上,她立马换上开始显摆,直到我和卫景霖都受不了,同时冲着她怒吼才打算消停。

今年的聚会和往年一样,除了吃饭唱K便没有其它活动,但大家玩的都异常Happy,因为这出钱联络感情的聚会,没理由不吃好玩好唱好啊,可我却突然感觉心情沉重起来。

才又一年没见面,怎么大家变化这么大,记忆中甜美可爱的林怡现在居然抽着香烟满口粗话,还有我们的开心果班长此时竟满脸颓废只知道灌酒,变了的还有学霸吴强,他现在居然退学在社会上当起了混混。这些,真是要叫人怎么接受,究竟是社会太黑暗,还是人的内心太脆弱太容易被蛊惑堕落。

我没有力气再跟老同学们嘘寒问暖,话里话长,随意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KTV,看着这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一滴眼泪竟然无声的滑落,我慌张的擦拭着然后抬起头,不让自己再掉眼泪。

等到心情平复了下来,才想起来小阮他们还在里面,掏出手机准备给他们发个短信,却被从天而降的啤酒淋得呆若木鸡,震撼效果不亚于被雷给劈中,然后便看见两个20多岁打扮得跟个少妇似地妖娆女人从我背后走了出来,紧接便是一巴掌煽我脸上,左边穿蓝衣服,画浓妆的女人厉声尖叫着:“臭不要脸的,这下你满意了吧,我姐和姐夫终于要离婚了,你他妈心情是不是特舒畅!”

“自以为长得漂亮,就跑出来当狐狸精勾搭别人的未婚夫,最后的下场还不是被抛弃。”蓝衣女人看了看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紧咬嘴唇不知是恼怒还是委屈的她口中的姐姐,然后继续说着:“我不相信姐夫会这么无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这狐狸精没有断干净,这几年来背着你偷偷联系,暗渡陈仓”

“啪。”

蓝衣女人话还没说完,清脆的巴掌落她脸上,还没等我叫出小阮的名字,一件温暖的大衣就罩在我脑袋上,然后被人拦腰抱起,黑暗中只觉得女人们奋力争吵厮打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那瑟瑟发抖冷到骨髓里的身躯在提醒着我刚刚所发生的事实。

再次看到光亮时,我已经被卫景霖抱到KTV走廊里面,而旁边就是厕所,还有穿着妖娆正吐着烟圈的林怡。

“你先带她到厕所换下衣服,我先出去一趟。”卫景霖夺走林怡手上的香烟扔地上,并且把我们俩推到女厕门口,并且背过身体用他长腿勾过门把,把门带了过去。真是,明明是再不文明的行为,也被他做得过分好看。

被夺走香烟的林怡脸色相当不好看,把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的衣服扔给了我,便一跃坐到了洗手台上,目光淡然,仿佛什么也不在乎。我赶紧进到厕所单间,取下搭在肩膀上的男士大衣挂好,开始换上这全黑同时薄得要死的衣服,泥马,这哪里是冬天的衣服啊!

看着镜子里一头湿答答的头发,和刚换上的超短连衣裙,我冷得瑟瑟发抖,开始脆弱得想哭,今天莫名奇妙遭受的委屈,害得我思绪一片混乱,而此时林怡的声音在耳边,“顾凌萱,即使是狼狈至此,也是幸福得让人妒忌。”

她冷眼看着我,嘴角嘲讽地划过一丝笑意,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嘲讽对象是她自己还是我。

“你知道我喜欢他多少年了吗,整整六年,可是却敌不过你一天,为什么?为什么我费尽心力都得不到的人却甘心守着你,还仅仅只是朋友。”

“林怡,我不知道你喜欢卫景霖,而他也从没在我面前提过你。”突然觉得,同窗三年,我居然一点都不了解她,而现在的她,更加陌生。

“当然,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自然是连提也懒得提。”林怡这次拿起两只烟点燃,任凭厕所里烟雾缭绕,却始终没有抽一口,就这样仰头眼神迷离地看着顶上的灯光,时而苦笑,时而皱眉,时而悲伤。

我回过头不再看她,穿上卫景霖丢给我的大衣,朝门口走去,却在碰到门把时停下,很认真的背对着她说:“林怡,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堕落,你确定那是喜欢而不是执念?”

又或许,那只是得不到地,不甘心!

“哈哈哈,执念?”林怡苦涩地大笑:“顾凌萱,你果然还跟以前一样爱摆文字装明白,说到喜欢,你自己又能读懂多少,凭什么这样妄自下定论。”

对啊,真正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我默默退了出去,刚踏上走廊,就看到那头急急忙忙朝我走来的卫景霖和小阮,于是快步迎上去,走近后发现小阮的脸上有一条细长的血印子,估计是双方动手后被抓伤的,我愧疚地看着她的脸,心里很难过:“一定很疼吧,这么漂亮的脸蛋留疤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养我呗,小富婆。”小阮看出我的心情低落,便走过来挽住我的手撒娇,却在看到我有些红肿的脸后,怒气又开始上涌:“刚才老娘真该多扇她几巴掌。”

看着她摩拳擦掌的发狠模样,我的心情开始好转,捏了捏她滑嫩嫩的脸颊:“小阮啊,你现在的样子那里还像学生,基本就是个女混混形象。”

“哈,我小学时候的梦想就是做大哥的女人,被底下一群小弟大嫂大嫂地叫着多拉风啊!”小阮开始了她的无限YY。

“卫景霖,刚才那两个女人还在吗,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因。”

我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们,也没当过什么狐狸精抢人老公,或许是她们认错了人,所以又才有今天这么一出?这想法很玛丽苏,可除了这样安慰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卫景霖拨开挡住我眼睛的刘海,满是愧疚的看着我,“萱萱,对不起,今天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真的是该死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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